味觉记忆唤醒

清晨六点，我在厨房熬着桂花酒酿圆子。

失忆的丈夫穿着定制西装站在门口皱眉：协议婚姻需要做到这种程度？

我舀起一勺吹凉递过去：尝尝看。

他机械吞咽后突然抓住我手腕：为什么…眼泪是咸的？

后来全公司都发现——冷面总裁总溜进茶水间偷吃我做的雪花酥。

直到他恢复记忆那天召开紧急董事会。

投影屏亮起我们的结婚证扫描件：重新自我介绍——我是沈知晏，

旁边这位用食物偷走我心的…惯犯。---1 桂花酒酿与咸涩的泪清晨六点，天光未亮，

只有厨房亮着一盏温暖的灯。

顾盼系着那条他曾经在夜市上非要买给她的、印着小黄鸭的围裙，站在灶台前，

小心地搅动着砂锅里咕嘟冒泡的桂花酒酿圆子。甜糯的米酒香气混合着桂花的清芬，

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是她熟悉到骨子里的，属于“家”的味道。

也是沈知晏曾经最爱的，属于“她”的味道。一个月前，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带走了沈知晏关于过去五年的所有记忆。包括他们从相恋到结婚的点点滴滴，

包括他是如何从一个清贫的建筑系学生，一步步成为如今沈氏集团的掌舵人，更包括……她，

顾盼，他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在他苏醒后的认知里，

他们只是一场为期两年的、各取所需的协议婚姻，期限将满。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很轻，

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顾盼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沈知晏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定制西装，

身形挺拔如松，只是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上，此刻眉头微蹙，看着她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协议婚姻，”他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初醒的微哑，却冰冷得像窗外的晨雾，“需要做到这种程度？

”他指的是她每天雷打不动，变着花样给他准备的早餐。从他出院回家休养开始，从未间断。

顾盼搅拌的动作未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她关掉火，拿起一个白瓷小碗，

舀了满满一勺圆子，转过身，递到他面前。圆子洁白软糯，金色的桂花点缀其间，热气腾腾，

香气扑鼻。沈知晏看着递到唇边的勺子，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地想后退，

身体却像被那熟悉的香气钉在了原地。“尝尝看。”顾盼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近乎固执的温柔。她的手稳稳地举着勺子，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没有讨好，没有委屈，只有一种安静的等待。鬼使神差地，他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

机械地张开口，将那勺滚烫的圆子吞了下去。甜，糯，酒香醇厚，桂花的香气在舌尖绽放。

是很熟悉的味道，熟悉到心脏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泛起细密的、陌生的酸胀感。他咀嚼着，吞咽着，试图在空白的记忆里搜寻这味道的源头，

却一无所获。然而，那股酸胀感却越来越清晰，猛地冲上眼眶。一滴温热的液体，

毫无预兆地从他眼角滑落，滴落在顾盼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上。沈知晏猛地怔住，

下意识地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指尖沾上那抹湿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指尖的晶莹，

又看向顾盼手腕上那滴迅速变得冰凉的水痕，大脑一片空白。为什么？他抓住顾盼的手腕，

力道有些失控，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仓惶和质问：“为什么……眼泪是咸的？

”顾盼看着他那双写满茫然和失措的眼睛，看着他眼角那抹未干的湿痕，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疼得厉害。她努力压下喉间的哽咽，轻轻抽回手，

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依旧平静：“可能，是酒酿有点发酵过头了。

”她转身，继续去盛剩下的圆子，背影单薄却挺直。沈知晏站在原地，

指尖那咸涩的触感挥之不去，口腔里还残留着桂花酒酿的甜香，

与那滴眼泪形成了诡异而鲜明的对比。他看着顾盼忙碌的背影，

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协议婚姻”，产生了一丝微小的、却无法忽略的裂痕。

2 茶水间的秘密与失控的胃沈知晏回到了沈氏集团。

他依然是那个雷厉风行、决策果决、令下属敬畏的冷面总裁。即使失去了部分记忆，

他处理工作的能力和手腕并未打折，甚至因为少了些情感牵绊，显得更加冷静乃至冷酷。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他的胃，似乎背叛了他的大脑。

公司餐厅精心烹制的商务套餐，米其林三星主厨定制的午餐，在他嘴里都变得寡淡无味，

甚至难以吞咽。胃里空落落的，叫嚣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渴求。直到那天下午，

他因为一个棘手的项目心烦意乱，无意间踱步到茶水间附近，

闻到一股熟悉的、甜丝丝的奶香味。是顾盼早上烤的雪花酥。她做了很多，用小袋子分装好，

让他带给同事尝尝。他当时不置可否，助理便懂事地放在了茶水间的公共零食区。

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进去。茶水间里没人，那盘雪花酥金黄酥脆，点缀着蔓越莓干和坚果，

看起来朴实无华，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拿起一块，迟疑地放进嘴里。酥，香，

甜而不腻，浓郁的奶香和黄油香气瞬间占领了所有味蕾，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安心感，奇异地抚平了他心头的焦躁。从那以后，

沈总裁就多了一个无人敢言说的秘密——他总会“恰好”在某个时间点，

“顺路”经过茶水间，然后“顺便”拿走一两块顾盼做的点心。有时是雪花酥，

有时是蔓越莓饼干，有时是包装可爱的牛轧糖。次数多了，再迟钝的员工也发现了端倪。

茶水间里开始流传起“总裁味觉觉醒”的传说，大家心照不宣，

总会默契地给总裁留出“觅食”的空间，

并在心里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总裁夫人”充满了好奇与敬佩——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手艺，

能拴住哪怕是失忆后总裁的胃？这些风言风语，或多或少也传到了沈知晏耳朵里。

他面上依旧冷峻，耳根却不易察觉地泛红，下一次去茶水间时，脚步会更快，动作会更迅捷，

像个偷吃到糖果怕被抓住的孩子。他开始期待每天的早餐，

期待顾盼偶尔让他带去公司的点心。他的胃，他的味蕾，仿佛拥有了独立的记忆，

固执地认准了那个系着小黄鸭围裙的女人。3 零碎的拼图与失控的心除了胃，

其他感官似乎也在悄然复苏。他发现自己书房里多了一个柔软的腰靠，

是他久坐后会需要的角度。他注意到浴室里他的剃须水换成了某种清冽的木质香调，

是他失忆前惯用、醒来后却忘了提起的牌子。他甚至在一次深夜处理文件时，

无意识地哼起了一段陌生的旋律，反应过来后才发现，

那是顾盼手机里经常单曲循环的一首小众英文歌。这些发现像一块块零碎的拼图，

不断冲击着“协议婚姻”的牢固城墙。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顾盼。她做饭时微微抿起的唇，

她插花时专注的侧脸，她窝在沙发里看纪录片时，

脚趾会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这些细微的小动作，陌生又熟悉，像羽毛一样，

轻轻搔刮着他空白的记忆和……沉寂的心。一次，他深夜应酬回来，带着一身酒气。

顾盼还没睡，给他端来一碗温热的醒酒汤。和之前的桂花酒酿一样，味道熟悉得让他心悸。

他看着她安静的眉眼，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我们……”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响起，“以前，是什么样子的？”顾盼抬眼看他，

眼神里有什么情绪飞快地闪过，快得他抓不住。她沉默了几秒，

才轻轻开口：“和现在差不多。”她顿了顿，补充道，“除了，你以前话比较多。

”沈知晏看着她转身去厨房收拾的背影，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再次袭来。他隐约觉得，

他失去的，远不止是记忆。4 记忆的洪流与董事会的“指控”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沈知晏开车回家，途径当年发生车祸的那个路口。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夜空，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巨大的声响和似曾相识的场景，像是一把钥匙，

猛地撬开了他封闭的记忆之门！无数画面、声音、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

汹涌地冲进他的脑海！

图书馆阳光下认真的侧脸；他熬夜画图时她悄悄放在桌边的热牛奶；他第一次拿到项目奖金，

兴奋地抱着她转圈，两人笑得像傻子；他向她求婚时，紧张得差点拿不稳戒指，

她却哭得稀里哗啦；他们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

分食一碗泡面也觉得幸福；他们一起挑的婚戒，她嫌弃钻石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