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里,我听见继妹娇笑:“姐姐,你的嫁妆归我了。”
未婚夫在楼下冷眼旁观:“烧干净些,别留晦气。”
可他们不知道,绣楼有暗门,我活了下来。
五年后我成为权倾朝野的宰相,半张面具半脸疤痕。
我捏着继妹美丽的脸颊,“这张脸本相甚是喜欢。”
“不如剥下来,送给我当礼物?”1金丝楠木的雕花椅上,我指尖冰凉,缓缓抚过那张与五年前一般无二、依旧娇艳欲滴的脸颊。
继妹林婉茹在我掌中抖得像片叶子,精心描画的远山黛拧作一团,那双曾盛满得意与恶毒的杏眼,此刻只剩下溺毙般的恐惧。
“这张脸,真好看,本相甚是喜欢!不如……剥下来,送给我当礼物?如何?”“沈世子,你真愿意用夫人这张脸换这些账簿?”看着两人惊恐的眼神,苍白的脸色,我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愉悦。
五年了。
这五年,从侯府嫡女林昭,到权倾朝野的宰相“杜衡”,我踩着尸山血海,在无间地狱里爬行,等的就是这一刻——亲眼看着他们被恐惧碾碎的模样。
我满意地看着沈修文如丧家之犬般疯狂点头,而林宛如面带绝望,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们都明白我手中的账簿对他们家族会造成多大的冲击。
“来人,请沈夫人去‘静园’小住。
好生‘伺候’着。
可别把那张脸弄花了!”静园。
京中权贵闻之色变的地方,专门用来“静养”那些犯了错、碍了主子眼的女眷。
进去了,便如同坠入活死人墓。
“不要,修文救我!你们不能这么做!我爹是侯爷!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踢蹬挣扎,珠钗散落一地。
我冷眼看着她被拖出花厅,那尖利的咒骂声在穿过重重雕花门廊后,终于彻底消失。
大殿中,只剩下沈修文望着林宛如的背影,眼神呆滞。
果然,权柄在手,生杀予夺。
……五年前那场烧透半边侯府夜空的火焰,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浓烟,舔舐着我的皮肉。
灼痛钻心蚀骨,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搅动,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滚烫的刀子。
绣楼的门窗被铁链死死锁住,外面传来林婉茹那娇脆得如同银铃般的声音,“姐姐,安心去吧!你的十里红妆,妹妹我替你受了!”那个曾对我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镇北侯世子沈修文。
此刻站在楼下冲天的火光前,身影被扭曲拉长,声音清晰地穿透木料燃烧的噼啪声,充斥着令人血液冻结的漠然,“烧干净些,别留晦气。”
晦气?原来这几年的情意,嫡女的尊荣,在他眼里,不过是碍眼的晦气。
我靠着求生的本能,拖着剧痛的身体,摸索到拔步床后那面不起眼的墙板。
那里,藏着一道极其隐秘的暗门,通往府外一条废弃的污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