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72小时。"律师合上文件夹，推了推眼镜。"72小时后，如果三位不能达成一致，
按照林先生的遗嘱，全部遗产将捐给慈善基金会。""凭什么？"二哥林峰拍桌而起，
"我爸的钱，凭什么捐给外人？"大哥林涛按住他的肩膀："坐下，有话好好说。
"三弟林浩没说话，只是盯着桌上那份遗产清单。两千万。房产三套，
存款八百万,公司股份值一千二。"三位需要在72小时内，签署一致同意的分配方案。
"律师站起身，"否则，一分钱都拿不到。"门关上的那一刻，三兄弟同时开口。
"我要一半。"1."你说什么？"林峰盯着大哥。"我是老大，爸最看重我，我要一半。
"林涛语气平静，"你们俩分另一半。""做梦！"林峰冷笑，"平分，一人三分之一，
少一分都不行。"林浩终于抬起头："我同意平分。""你同意有什么用？"林峰转向他，
"你在国外待了五年，回来没超过三次，凭什么分？""因为我是他儿子。
"林浩的声音很轻，"这个理由够吗？""够个屁！"林峰猛地站起，"我陪他住院两个月，
你在哪？我半夜给他擦身子换尿布，你在哪？""我在纽约工作。""工作？"林峰笑了，
"是工作还是躲？老爷子生病，你连面都不露，现在回来分钱？
"林涛敲了敲桌子："都少说两句。""大哥，你也别装大度。"林峰盯着他，
"你那个儿子，上的贵族学校一年三十万，你哪来的钱？"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我自己赚的。"林涛的脸色变了。"你一个月一万二的公务员，赚三十万？
"林峰步步紧逼，"你当我傻？""够了。"林涛站起来，"我怎么花钱，轮得到你管？
""不管？"林峰冷笑，"你挪用公款的事，我要不要跟纪委说？
""你他妈..."林涛抓起桌上的杯子。"打啊！"林峰迎上去，"我正愁没证据，
你打我，我直接报警。"林浩按灭烟头："吵够了没有？"两人同时看向他。"吵够了，
我们谈正事。"林浩掏出手机，"72小时，现在还剩71小时38分钟。
""我必须在48小时内拿到钱。"林峰坐下，"不然，我就完了。""什么意思？
"林峰没说话，只是点了根烟。林涛盯着他："你欠了多少？""不多。""多少？
""...三百万。"杯子落地的声音。"你疯了？"林涛瞪大眼睛，"三百万？
你哪来的胆子借三百万？""做生意。"林峰深吸一口烟，"亏了。""所以你着急分钱？
"林浩似笑非笑。"不然呢？"林峰瞪他，"我等着被砍手？""那你更不能多分。
"林涛说，"你欠债是你自己的事，跟遗产无关。""你说什么？"林峰猛地站起。"我说，
"林涛看着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别想拿爸的钱填你的窟窿。""他妈的，
你...""两位。"林浩打断他们，"我有个提议。"两人看向他。"平分，
每人666万。"林浩说，"但是，我们要先查清楚，爸到底还有没有其他财产。
""什么意思？"林峰皱眉。"我在整理爸的遗物时，"林浩说，"发现他还有一个保险柜，
密码我不知道。""在哪？""老宅，书房。"林涛沉默了几秒："那我们现在去。
""现在？"林峰看了看表，"十点了。""不是你急吗？"林涛站起来，"走。
"三人出了律师事务所，林浩上了自己的特斯拉，林峰开他的二手宝马，林涛叫了车。
手机响了。林峰看了一眼，挂断。又响了。"妈的。"他接起来，"我知道了，再给我两天。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林峰的脸色白了。"不可能，你们说的是三天，现在才第一天。
""...好，我知道了。"挂掉电话，林峰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母亲。"妈。""分了吗？""还没，在商量。""你大哥怎么说？""他想多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别让他多要，你们三个，一分都不能少。""我知道。""还有，
"母亲的声音压低了，"你爸书房的那个保险柜，里面有东西，别让你弟弟看见。
"林峰愣住了："什么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密码是你爸的生日，倒着念。
"电话挂了。林峰看着手机，心跳开始加速。2.老宅在郊区，
三层小楼,院子里的桂花树已经枯了一半。林涛先到,站在门口抽烟。
林峰的车随后停在院子里,发动机熄火时咳了几声。"修修吧。"林涛说。"没钱修。
"林浩最后到,提着一个密码箱。"这是什么？"林峰问。"工具。
"林浩说,"开保险柜用的。"三人进了书房。
保险柜在书桌后面,嵌在墙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保险柜？
"林涛问。"我帮爸整理遗物时发现的。"林浩蹲下来,"试过几次密码,都不对。
""让我来。"林峰突然说。"你知道密码？""试试。"林峰蹲下,输入六个数字。
咔哒一声。开了。林涛和林浩对视一眼。保险柜里很空,只有一个牛皮纸袋。
林峰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叠文件,还有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婴儿。林峰看了一眼,脸色变了。"这是谁？
"林涛凑过来。"不知道。"林峰把照片塞回去,"没什么东西,走吧。""等等。
"林浩夺过纸袋,"让我看看。""没什么好看的！"林峰想抢回来。
林浩已经抽出第二张照片。照片上,同一个女人,孩子已经五六岁了。
"这是..."林涛盯着照片,"这孩子长得像你。""扯淡。"林峰脸色铁青。
林浩又抽出一份文件。银行转账记录。每个月五万,收款人:李秀华。时间跨度:二十八年。
"你妈叫李秀华？"林涛看向林峰。"对。""我妈也叫李秀华。"林浩说。
三个人同时愣住了。"不可能。"林涛摇头,"我妈叫王慧。""我妈确实叫李秀华。
"林峰的声音有些颤抖。林浩又翻出一份文件。出生证明。林峰,母亲:李秀华。
下面还有一份。林浩,母亲:李秀华。"这他妈什么意思？"林峰猛地站起来。
"你们俩..."林涛看看林峰,又看看林浩,"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不可能！
"林峰吼道,"我妈只有我一个儿子！""那这些文件怎么解释？
"林浩很冷静,"还有这些转账记录。""我..."林峰说不出话。
林涛突然笑了："所以，老爷子养了个外室？生了你们俩？""闭嘴。"林峰瞪他。"难怪，
"林涛继续说，"难怪你小时候总不在家，原来是跟你妈住外面。""我说闭嘴！
""那你妈知道吗？"林涛问林浩，"知道她还有个大儿子？"林浩没说话，
只是继续翻文件。最底下，还有一份DNA鉴定申请表。三个名字。林涛、林峰、林浩。
申请日期：一个月前。"这是什么？"林涛拿过来，"DNA鉴定？
爸要给我们做DNA鉴定？""为什么？"林峰的声音在发抖，"他怀疑我们不是他亲生的？
""或者，"林浩说，"他想确认，到底谁是他亲生的。"三人沉默了。林涛的手机响了。
"喂，妈。""涛涛，你在哪？""老宅。""在老宅干什么？""分遗产的事，
我和老二老三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吗？""还没。""你听我说，"林涛的母亲王慧说，
"那笔钱，你一分都不能少要。""妈，什么意思？""你是老大，你爸最疼你，
钱本来就该你多拿。""可是...""没有可是！"王慧的声音很严厉，"你想想，
你儿子的学费，你的工作，哪样不要钱？""我知道，但是...""你要是敢让步，
我就去找你们单位领导。"林涛愣住了："妈，你说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王慧冷笑，"挪用公款五十万，你当我瞎？"电话挂了。林涛举着手机，半天没动。
"你妈说什么？"林峰问。"没什么。"林涛把手机收起来，"我们继续。""继续什么？
"林浩把文件收好，"该回去了。""等等，"林峰拦住他，"这些东西，我要带走。
""为什么？""因为关系到我妈。""也关系到我妈。"林浩说，"我们一人一半。
""凭什么？""凭这些文件上，有我的名字。"两人对峙着。林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突然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找DNA鉴定的结果。""什么意思？"林峰问。
"爸既然申请了鉴定，"林涛说，"肯定做了，结果应该在某个地方。""找到了又怎么样？
""如果，"林涛盯着他们，"如果鉴定结果显示，你们俩不是爸亲生的，那这笔钱，
就该我一个人拿。"林峰和林浩同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我说，"林涛笑了，
"如果你们不是林家的种，就别想分林家的钱。"3."你他妈找死？"林峰冲上去。
林浩拦住他："别动手。""让开！"林峰推开他，"我今天非打死这个王八蛋！
""你打啊！"林涛摊开手，"我还怕你不打，你打了，我正好报警，说你故意伤害。
""你...""退一万步说，"林涛整了整衣领，"就算你是爸亲生的，那又怎么样？
欠债三百万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跟我争？""我欠债关你屁事！""当然关我事，
"林涛冷笑，"你欠的不是普通债，是高利贷吧？"林峰脸色瞬间煞白。"怎么？
"林涛步步紧逼，"不敢承认？""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林涛说，
"但你刚才的反应告诉我，我猜对了。"林峰浑身发抖。"高利贷，"林涛摇摇头，
"亏你敢借，利息多少？五分？八分？""六分。"林峰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月息六分？"林涛算了算，"三百万本金，一个月利息十八万，你拿什么还？
""我拿遗产还！""可惜，"林涛笑了，"如果你不是爸亲生的，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别做梦了！"林峰吼道，"我肯定是他儿子，我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是吗？
"林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那你看看这个。"照片上，
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西装，笑容灿烂。那个男人，
跟林峰长得几乎一样。"这是谁？"林峰盯着照片。"你看背面。"林峰翻过来，
背后写着一行字："1985年，我和姐夫。""姐夫？"林峰愣了，"谁的姐夫？
""我妈的。"林涛说，"也就是说，你长得像的那个人，是我妈的前夫。""所以呢？
""所以，"林涛一字一顿，"你可能不是我爸的儿子，而是我大舅的儿子。"空气凝固了。
林峰举着手机，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不可能..."他喃喃道，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林涛说，"我妈和你妈，都叫李秀华，
这本身就很奇怪。除非...""除非什么？"林浩突然开口。"除非她们是一个人。
"三人再次沉默。"你的意思是，"林浩说，"你妈，就是我妈？""对。
""那我爸...""可能是我大舅。"林涛说，"也可能是别人。"林峰突然蹲下，
抱住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断重复着。林涛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同情，
只有冷漠。林浩点了根烟："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谁都分不到钱。""为什么？""因为，
"林浩吐出烟圈，"如果我们都不是他亲生的，遗产就会按照法律程序，归他的法定继承人。
""法定继承人是谁？""配偶、父母、子女。"林浩说，"父母都过世了，配偶离婚了，
子女如果都不是亲生的...""那就捐给慈善机构。"林涛接话。三人又沉默了。
林峰站起来，眼睛通红："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找DNA鉴定结果。"林涛说，
"爸既然做了鉴定，结果肯定在某个地方。""在哪？""不知道，"林涛说，
"但我知道谁知道。""谁？""妈。"林峰和林浩对视一眼。"你妈？"林峰说，
"她怎么会知道？""如果她真的是你妈，"林涛盯着他，"她肯定知道一切。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找她。"林涛看了看表，"现在十一点，她应该还没睡。
""等等，"林浩说，"如果你妈真的是我妈，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你在国外待了五年。"林涛说，"还有，你小时候不是跟外婆住吗？
""对..."林浩愣住了。"你外婆叫什么？""李秀华。
"林峰猛地抬头："我外婆也叫李秀华！"三人的脸色都变了。"所以，"林涛说，
"我们的外婆，也是一个人。""那我们..."林峰的声音在颤抖，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知道。"林涛说，"但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答案，
72小时后，我们什么都得不到。"林浩掐灭烟头："走，去找你妈。""不是我妈，
"林涛纠正他，"是我们妈。"三人走出书房，院子里起了风。桂花树的枯枝，在风中摇晃，
发出刺耳的声音。林峰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挂断。又响。"妈的。"他接起来，
"我说了再给我两天！"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林峰的脸色变得煞白。
"不可能...你不能这样...好，我知道了。"挂掉电话，林峰靠在墙上，浑身发抖。
"怎么了？"林浩问。"他们，"林峰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明天晚上之前，
必须还一百万，不然...""不然怎么样？""不然就报警，说我诈骗。
"林涛冷笑："你还真诈骗了？""我没有！"林峰吼道，"我是做生意亏了，不是诈骗！
""那你怕什么？""我..."林峰说不出话。林浩看着他："你用什么做的抵押？
"林峰沉默了。"说。""我妈的房子。""你妈的房子？"林涛皱眉，"老宅？""对。
""你他妈疯了？"林涛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老宅是遗产的一部分，你拿去抵押，
万一还不上，我们都完了！""我知道...我知道..."林峰蹲下，抱住头，
"但我没办法...他们逼得太紧...""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林浩突然说："我有个办法。"两人看向他。"我可以先借你一百万，
"林浩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等遗产分了，"林浩盯着他，
"你把你那份，全给我。"林峰愣住了。林涛冷笑："你他妈还真够狠的。""不狠怎么行？
"林浩说，"现在是战时，不是家庭聚会。""我不答应。"林峰摇头。"不答应？
"林浩笑了，"那你就等着坐牢吧。""我...""还有，"林浩补充，"你坐牢了，
你妈怎么办？"林峰浑身一震。"你妈现在多大年纪？"林浩问，"六十？六十五？
你坐牢了，谁照顾她？""我..."林峰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林浩说，
"这是你唯一的选择。"林峰沉默了很久，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很好。
"林浩掏出手机，"我现在就转给你。""等等，"林涛打断他们，"你哪来的一百万？
""我有。"林浩说。"你一个刚回国的海归，哪来的一百万？""我在国外工作五年，
攒的。""攒一百万？"林涛不信，"你月薪多少？""三万美金。"林涛和林峰同时愣住。
"三万美金？"林涛瞪大眼睛，"一个月？""对。""那你回国干什么？""因为，
"林浩看着他，"因为我知道爸快不行了。"空气又凝固了。"你怎么知道？"林涛问。
"爸给我打过电话，"林浩说，"两个月前，他说他查出了癌症，时间不多了，
让我回来见最后一面。""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我回来了，"林浩说，
"回来的第三天，他就走了。"林峰和林涛对视一眼。"所以，"林涛说，
"你早就知道遗产的事？""对。""你还知道什么？""我知道，"林浩说，
"爸早就怀疑我们的身份了。"4."你说什么？"林涛的声音抬高了八度。
"爸在电话里告诉我，"林浩说，"他要做DNA鉴定，要确认我们的身份。""确认什么？
""确认我们，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林峰猛地站起来："那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不知道，"林浩摇头，"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走了。""那鉴定报告呢？"林涛问，
"在哪？""应该在妈那里。""哪个妈？"林峰问。"都一样。"林浩说，
"反正我们现在要去找的，就是那个叫李秀华的女人。"三人开车前往市区。路上，
林峰一直在发抖。"你没事吧？"林浩问。"没事。"林峰摇头，"就是...有点冷。
""开暖气了。""我知道。"林峰看着窗外，"我就是...有点怕。""怕什么？
""怕结果。"林峰转过头，"如果...如果我真的不是他儿子，
那我...""那你就还债，然后滚蛋。"林涛在后座说，"反正你也没别的选择了。
""你..."林峰想反驳，但又说不出话。车停在一个老旧小区门口。七楼，右边第二户。
林涛按门铃。没人应。又按。还是没人应。"不在家？"林峰问。"不可能，"林涛说，
"她这个点肯定在家。"林浩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浩浩？""我在你家门口。""啊？"女人的声音有些慌乱，
"你...你怎么来了？""开门。""我...我现在不方便。""不方便也得开。
"林浩说，"我和大哥二哥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挂了。门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口，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她看着三个人，脸色煞白。
"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妈，"林涛说，"我们有事问你。""什么事？
""进去说。"女人犹豫了一下，让开身子。三人进了屋。客厅很小，摆着老式的家具，
墙上挂着几张照片。林峰走过去，看着照片。照片上，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站在这个女人身边，笑得很开心。旁边还有一张，是林浩，也是小时候，
也站在这个女人身边。"所以，"林峰转过头，看着女人，"你真的是我妈？"女人点点头。
"那他呢？"林峰指着林浩，"他也是你儿子？"女人又点点头。"那我呢？"林涛问。
女人看着他，眼神复杂。"你也是。"三个男人同时愣住了。"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