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重生回来的那一刻，李娜就发誓绝不让何静文重复前世的悲剧。她守在酒店门口报警时，
手指在拨号盘上颤抖；她拉着何静文创业时，账户里只剩二十三块五；她们睡过地下室，
吃过三天泡面，却让设计工作室声名鹊起。多年后那个曾让何静文万劫不复的男人出现时，
李娜挡在她身前。何静文轻轻推开她，微笑着对男人说：“抱歉，我的人生不卖。
”那天晚上她们相拥而眠，像大学时那样头靠着头。
何静文在黑暗里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保护我了。
”李娜闭上眼睛，想起前世她弥留之际，
何静文白发苍苍握着她的手说：“下辈子换我守护你。”“不，”她在心里回答，
“还是让我来守护你，永远都不够。”正文初夏的夜风带着一种黏腻的温热，吹在脸上，
并不让人觉得清爽，反而像一层无形的薄纱，裹得人有些透不过气。路灯昏黄的光晕染开来，
在酒店光洁的外墙和门口铺设的红毯上投下模糊的、晃动的影子。
李娜就站在酒店对面的人行道上，一株香樟树的阴影里，后背紧紧贴着粗糙冰凉的树干，
仿佛要从那里汲取一点支撑下去的力量。她来了。比记忆里那个模糊而痛楚的时间点，
早了整整三个小时。手指在身侧蜷缩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白痕，
然后又缓缓恢复。那细微的刺痛感奇异地让她保持着一丝清明，
不至于被脑海中翻涌的、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洪流所淹没。那不是梦。那些画面太清晰，
太沉重，像烧红的烙铁，在她灵魂上烫下了永久的印记。她看见何静文，她的文文，
穿着那套后来被她自己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的米白色职业套裙，
眼神空洞地从这家酒店的旋转门里走出来，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却驱不散那层死灰。
她看见文文蜷缩在出租屋的床上，不吃不喝，像一尊失去生气的瓷娃娃，
只有偶尔剧烈颤抖的肩膀证明她还活着。她看见验孕棒上那刺眼的两道红杠，
看见医院冰冷走廊里文文煞白的脸，看见手术室的门关上又打开，
带走了那个不该存在的胚胎，也几乎带走了文文半条命。她看见文文后来勉强振作，嫁了人，
却因为那次创伤导致输卵管严重粘连，再也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看见那个曾经说过不介意的男人，如何日渐冷漠，如何最终将一纸离婚协议甩在文文面前，
指责她“不算个完整的女人”。她看见文文孤零零地住在老年公寓里，鬓角早生华发，
眼神里是常年化不开的寂寥，握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说：“娜娜……这辈子，
太累了……下辈子，我们早点遇见，换你……依赖我，好不好……”那声音，
虚弱得如同秋日最后一片落叶坠地的声响，却像一把钝刀，在李娜的心脏上来回切割。
她就是在那一刻，在无边的心痛和悔恨中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
刺入眼中的是大学宿舍窗外过于明亮的阳光，
以及何静文那张年轻、饱满、带着未经历练的纯粹笑意的脸，正凑在她眼前，
担心地用手探她的额头：“娜娜，你醒啦？做噩梦了吗？怎么哭了？”重生。
这个只在小说里见过的词，砸得她头晕目眩。她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确认，
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年前，她们刚刚大学毕业，踏入社会的起点。
而那个将文文推向深渊的夜晚，就在一个月后。现在，她站在这里，
站在这个命运转折点的入口。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敲打着，一声声，沉重而急促，
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喉咙发干，像被砂纸磨过。
她死死盯着酒店那扇巨大的、不停旋转的玻璃门，每一个被簇拥着走进去的身影，
都让她的呼吸漏掉一拍。她怕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又怕自己错过了那个关键的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沙漏里缓慢流淌的细沙，每一粒都磨蹭着她的神经。
她无数次摸出那个老旧的智能手机，屏幕解锁，看着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报警号码，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微微颤抖。太早了，现在报警说什么？说我有预感我的朋友会被侵犯？
只会被当成神经病。她必须等，等到那个畜生把文文带进房间，
等到足以构成犯罪事实的那一刻，再立刻报警，抓个现行。这种等待是一种凌迟。
明知道悲剧正在酝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步步靠近，无能为力，
直到最后一刻才能出手阻止。冷汗沿着她的脊椎一路滑下，浸湿了薄薄的T恤布料，
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终于。那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酒店门口。车门打开，
先下来的是那个脑满肠肥的王总，脸上挂着虚伪热情的笑容。接着，是他。何静文。
李娜的瞳孔骤然收缩。文文今天穿的就是那套米白色的西装套裙，剪裁合体，
衬得她腰身纤细，带着初入职场的青涩与郑重。她脸上带着明显的醉意，脚步虚浮，
被那个王总半扶半架着，几乎是被拖着往酒店里走。她的头低垂着，长发散落下来，
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就是现在！李娜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她猛地从树影里冲出来几步，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用力按下了拨号键。“喂？
110吗？”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显得尖利、干涩，“我要报警！XX酒店，对，
就是XX路这个，有人涉嫌**！房间号……房间号我不确定，但他们刚进去，
一个穿深蓝色西装、身材很胖的男人，带着一个穿米白色套裙、意识不太清醒的年轻女孩！
请你们马上过来！马上！”挂断电话，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双腿发软，
不得不再次靠回那棵香樟树上。冰冷的树皮硌着她的肩胛骨，带来一丝真实的痛感。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死死盯着酒店门口，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想象着房间里可能正在发生什么，文文无助的挣扎，
那个畜生的狞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为什么警察还不来？为什么？
！就在她几乎要被焦虑和恐惧吞噬的时候，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的宁静。
红蓝闪烁的灯光映亮了酒店光鲜的外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了！
李娜看着警车停下，看着几名警察快步走入酒店旋转门。她捂住嘴，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的庆幸和虚脱。她做到了。
她真的改变了那个该死的节点！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
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看见警察带着那个一脸狼狈、衣衫不整的王总，
以及被女警小心翼翼搀扶着的、用一件外套裹住身体的何静文走出来时，她才彻底松懈下来，
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膝盖，无声地痛哭起来。文文得救了。
那个缠绕了她前世今生的噩梦，被她亲手撕开了一个口子，透进了光。---接下来的几天，
混乱得像一场快进的、光怪陆离的默剧。李娜以最快速度赶到派出所，
接走了惊魂未定、眼神呆滞的何静文。她没有多问，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
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说：“没事了，文文，没事了，我在这里。”她帮何静文请了假，
以身体不适和受到严重惊吓为由。公司那边起初还有些微词，
但在李娜态度强硬地交涉以及警方那边已经立案的情况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个王总很快被刑事拘留，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李娜寸步不离地守着何静文。
她陪她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
她给她煮清淡的粥，虽然文文往往只是机械性地吃几口就放下。她夜里和文文挤在一张床上，
在她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地尖叫时，立刻打开灯，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哼唱她们大学时都爱听的那首老歌。何静文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
眼神空茫地望着窗外，或者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偶尔，她会突然崩溃大哭，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他……他把我往房间里拖……我推他，
推不动……酒……酒里是不是有什么……” 有时，
她又会陷入一种极度的自我怀疑和厌弃：“娜娜，我是不是很脏？
我以后怎么办……”每当这时，李娜的心就像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刺，密密麻麻地疼。
但她强迫自己表现得镇定、坚强。她看着何静文的眼睛，
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笃定：“文文，你听我说，错的不是你，是那个畜生！你一点都不脏，
你是我见过最干净、最好的女孩。这件事过去了，我们就当被恶狗咬了一口，伤口会愈合，
我们会让它过去。”她的坚定，像一块沉稳的磐石，在何静文世界崩塌的洪流中，
提供了一个可以暂时攀附的支点。一周后，何静文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李娜知道，
是时候了。她不能等文文自己慢慢走出来，因为那个环境，那个公司，每多待一天，
都是对伤口的反复撕扯。她必须带着她，彻底离开，开辟一条新的路。那是一个午后，
阳光透过窗户，在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李娜泡了两杯茉莉花茶，
清新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她将其中一杯推到何静文面前，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文文，
”她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把工作辞了吧。
”何静文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微微泛白，她抬起头，
眼睛里是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辞职？可是……辞职了我们做什么？房租怎么办？
生活……”“我们创业。”李娜打断她，目光灼灼，“就我们两个。
做我们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事情——服装设计。”何静文愣住了，嘴唇翕动了几下，
没能发出声音。创业？这对刚刚经历重创、只想缩在壳里的她来说，听起来太遥远，
太不切实际。李娜没有给她犹豫和退缩的机会。她站起身，
从自己床底下拖出一个陈旧的饼干盒，打开，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
几张皱巴巴的零钞，几个一元、五角的硬币，还有一张余额清晰的银行卡。“你看，
”李娜指着那堆“财产”，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笑意，
“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现金八块五，卡里还有十五块，加起来二十三块五毛钱。
”何静文看着那堆寒酸的钱币，又看看李娜脸上那混合着窘迫、决绝和无限希望的表情，
眼眶突然就红了。李娜握住她的手，力量很大，几乎要捏疼她：“文文，我知道这很难，
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我们有手有脚，有脑子，有我们在大学里熬通宵画出来的那些设计图！
我们怕什么？最坏又能坏到哪里去？难道比现在这样，待在那个差点毁掉你的地方，更坏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句句都敲在何静文的心上。比现在更坏？
何静文想起了那个夜晚的绝望，想起了公司同事那些或同情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我们可以先从最小的做起。”李娜继续规划着，
眼神亮得惊人，“我去找最便宜的房子，地下室也行！我们去布料市场捡碎布头，
或者接一些修改衣服的小活儿。我们可以自己画图，打版，做成衣，
挂到网上去卖……一点一点来。文文，我相信我们可以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她的信心，
她的蓝图，像一簇微弱却顽强的火苗，投入了何静文冰冷死寂的心湖，
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何静文看着好友那双因为极度认真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和不确定，只有全然的信任和孤注一掷的勇气。很久，
久到茶杯里的热气都快散尽了，何静文才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声音带着哽咽，
却异常清晰：“好。”她说。“娜娜，我听你的。”那一刻，李娜一直紧绷着的心弦，
终于稍微松弛了一些。她笑了，眼里也涌上了泪花。她知道，迈出这一步有多难。
但她更知道，她们没有退路。向前走，是未知却充满可能的未来；向后退，
则是她亲眼见证过的、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们真的辞了职。
在部门主管错愕和同事复杂的目光中，办完了离职手续。何静文自始至终低着头，
紧紧抓着李娜的手，像抓住唯一的浮木。李娜则挺直脊背，迎接着那些目光，面无表情。
她们搬出了那个虽然不大但还算明亮的出租屋，在城郊一个老旧小区里，
租下了一间半地下的房间。房间阴暗潮湿，
只有一扇靠近天花板的小窗户能透进一点可怜的天光。
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尘土混合的气息。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
她们并排躺在冰冷坚硬的板床上，听着头顶管道里传来的、不知名的嗡鸣声，
很久都没有说话。“娜娜，”黑暗里，何静文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不确定，
“我们真的能行吗？”“能。”李娜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她侧过身，面对着何静文的方向，
尽管看不清彼此的脸，“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去布料市场。”创业的艰难，
远超她们的想象。那二十三块五毛钱，在付完地下室的押金和第一个月租金后，
就彻底清零了。她们翻遍所有的口袋和背包，凑出了最后几十块钱，
坐公交车去了城市另一头最大的布料批发市场。那里是另一个世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各种布料的气息、染料的味道、汗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她们像两条误入深海的小鱼，
在拥挤的人潮和堆积如山的布匹中艰难穿梭。她们的目标很明确——捡布头，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讨”布头。她们挨个摊位询问，
是否有不要的、零碎的边角料可以便宜处理或者送给她们。大多数店主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
像驱赶苍蝇一样。偶尔有好心一点的，会指指角落里的麻袋：“那里面的，自己翻吧，
按斤称，便宜点给你们。”于是，在尘土飞扬的角落，
两个刚刚大学毕业、曾经对未来充满浪漫幻想的女孩，挽起袖子，蹲在地上，像寻宝一样，
在堆积如山的碎布头里仔细翻拣。那些布料大多颜色俗艳，或者质地粗糙，
偶尔找到一块颜色素雅、质感尚可的棉布或雪纺，两人就会像中了奖一样，相视而笑，
小心地放到一边。一天下来，她们灰头土脸，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垢，腰酸背痛。
但看着手里那个沉甸甸的、装着她们“战利品”的蛇皮袋，心里却有一种奇异的充实感。
“够我们做好几件样衣了！”李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脸上留下几道黑印子，
笑容却格外灿烂。何静文也笑了，虽然笑容里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阴霾，
但那双沉寂了许久的眼睛，终于重新有了一点光亮。设计室，或者说，
她们的地下室“工作室”，就这样仓促而寒酸地开张了。
她们用捡来的木板搭成了简陋的工作台，唯一的缝纫机是李娜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老式脚踏机，
吱呀作响，动不动就断线。照明依靠一个亮度不足的节能灯泡，在阴雨天，
房间里昏暗得必须全天开着灯才能工作。她们接到的第一单生意，
是给隔壁栋楼的一个大妈修改一条腰身太肥的裤子，收费十元。何静文负责测量和画线，
李娜负责踩缝纫机。两人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拆了缝，缝了拆，
才终于把裤腰收得平整服帖。当大妈满意地付了十块钱离开后，
她们看着对方鼻尖上沾着的线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却都有些湿润。
这十块钱，她们没有马上花掉，而是郑重地贴在了墙上，用透明胶带仔仔细细地粘好。
“这是我们的第一桶金。”李娜说。“以后会越来越多的。”何静文轻声接上，
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信心。她们开始利用捡来的布头，
结合大学时代的设计草图，制作一些简单却别致的小物件——束发带、零钱包、装饰胸针。
李娜负责跑腿和推销，她带着这些充满手工温度的小东西，
去附近的大学城、创意市集摆地摊。起初无人问津，她不得不鼓起勇气，
学着旁边摊主的样子大声吆喝。被城管驱赶过，被挑剔的顾客贬低过，
也遇到过给了假钞溜走的骗子。每次带着一身疲惫和卖货换回的、皱巴巴的零钱回到地下室，
看到何静文在灯下专注地画着新的设计图，或者小心翼翼地熨烫着刚做好的成衣时，
李娜就觉得，所有的辛苦和委屈，都值了。何静文则沉浸在设计和制作中。画笔在纸上游走，
剪刀在布料上开合，针线穿梭……这些熟悉的行为，像是一种疗愈，
让她可以暂时忘记外界的纷扰，沉浸在创造的宁静里。她的设计天赋逐渐显露出来，
比起李娜更偏向商业和实用的风格，何静文的设计总带着一种独特的、细腻的温柔和灵气，
尤其是在运用那些废弃布料时，她似乎总能化腐朽为神奇，通过巧妙的拼接和设计，
让原本不起眼的边角料焕发出新的生命。她们的合作渐渐默契。李娜是开拓的矛，
负责冲锋陷阵，联系业务，应对外界；何静文是坚守的盾，负责核心的设计与制作，
保证产品的质量与灵魂。地下室的日子清苦而忙碌，她们曾经连续三天只吃泡面，
吃到后来看见调料包都想吐。她们在地下室度过了一个没有暖气的冬天，两人挤在一张床上，
盖着两条厚厚的棉被，还是冻得手脚冰凉。夏天则闷热如同蒸笼，
只有一台小小的风扇无力地转动着，她们常常工作到深夜，汗水浸湿了画纸和布料。
但正是在这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在那台老旧的缝纫机吱呀呀的声响中，
在那无数个相拥取暖、互相打气的日夜交替里，一种新的东西，在何静文的内心悄然滋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