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操旧业地死了，在末世的第三个月。作为一个拖延症晚期患者，
连死都要拖到末世的第二季大结局，这很符合我的人设。当丧尸的利爪穿透胸腔时，
我甚至抽空思考了一下：原来人类的肋骨和糖醋排骨真的有几分相似。然后我重生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2023年4月1日这个日期，我笑得像个刚抢到演唱会门票的追星少女。
天爷这个愚人节礼物真是别出心裁——让我带着屠龙刀的记忆重生在恶龙还没孵化的蛋壳里。
"叮咚！您的美团优选订单已送达。"我哼着《好运来》拆开快递，
三十箱自热火锅在客厅堆成金字塔。房东大妈探头进来时差点心肌梗塞："小苏啊，
你这是要开便利店还是搞传销？""您就当我是末日备战演习吧。
"我把最后一块防弹玻璃装上窗，"对了，能推荐个靠谱的装修队吗？
我想把防盗门换成银行金库同款。"当我拨通陈妙的电话时，
指尖在手机壳上敲出《卡农》的节奏。上一世我用水果刀捅进她心脏时，
她睫毛上还沾着晶核爆开的荧光粉，像误入凶杀现场的银河。"妙妙，
下个月来我家开睡衣趴体吧！"我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记得带够换洗衣服，
可能得住个...呃，半年？"电话那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我却看见记忆里她垂死的瞳孔中倒映着癫狂的自己。挂断瞬间，
陈妙的表情管理像突然断网的直播间，随着手指触碰到屏幕，
她的嘴角倏然从甜妹弧度垮成二次函数图像。当末世如期而至，
陈妙穿着JK制服敲开我家门时，我差点以为走错片场。"苏苏姐，
"她抱着毛绒熊缩在门框里，眼里泛起泪光，
颤颤巍巍道"这些...这些吃人的东西..."我拉住她的纤细的手臂，
转身把她护在身后，随后抡起改装过的电蚊拍把丧尸拍成二维码，
转头对她wink："别怕，姐带你苟到决赛圈！"这话半真半假——毕竟在生存游戏里，
队友随时可能变成补给箱。觉醒异能那天我正在煮螺蛳粉。当指尖窜出幽蓝火焰时，
我下意识用来点燃气灶，结果收获了末世第一锅分子料理。陈妙看着我把超市冰柜当盲盒拆，
终于问出致命问题："苏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我正用异能给巧克力做喷枪脆皮，闻言手一抖把费列罗烧成了舍利子。
窗外丧尸在防弹玻璃上撞出抽象派画作，像极了上辈子陈妙胸口在我刀尖绽放的血花。
"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三个月。"我把自制罐头垒成乐高城堡，"等雨停了，
我带你去迪士尼看...看重建后的新城堡？"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就像不信陈妙真会穿着洛丽塔在尸群里跳极乐净土。近几日，我的异能愈发强大，
私以为本人释放的火可以同红孩儿的三昧真火相媲美。
雨过天晴…呃…某种意义上的晴吧…在家闷了那么久，好想去看看外边的世界。
我望着外面血红色的天空，撕咬声和惨叫声遍布，陈妙会不会害怕呢…然而陈妙似乎很兴奋？
看来我把她保护的很好，我收回之前的话，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真有可能在尸群里跳极乐净土。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我们的物资愈来愈紧迫，好巧不巧，尸潮爆发，我的能力再强，
也不可能单枪匹马杀出一条希望之路。我们只能省吃俭用，尽量撑到末日结束。可是，
家里仅剩的物资对于养活两个人来说，还是有些困难，我甚至会时不时的生出杀心，毕竟，
这是场生存游戏…所以当她用我送她的蝴蝶刀捅穿我心脏时，
我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真皮沙发吸饱了血，像块过期的草莓慕斯。
陈妙抚摸着我的脸，俯身靠近我，她告诉我，
她给我选的骨灰盒是HelloKitty联名款，墓碑上刻着"最佳饲养员"，
看起来是准备了好久的，这很赛博朋克。我冷哼一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注射器，
扎到她的脖颈处，她怔了一下，看向注射器，转而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伤害她。随着液体的推入，她的身体愈发僵硬，目光呆滞，
竟然死在了我前头。呵，生存之战本就如此。随着血液的流失，
我也缓缓闭上了眼…三个月后我在混沌中睁开眼，雨水正冲刷着陈妙青灰的脸。
她手机突然响起末世结束的广播，女播音员欢快得像个丧尸美妆博主。记忆如倒带的录像，
我看见自己把针管扎进陈妙脖颈，蓝色药剂在她血管里游成毒蛇，
我看见她瞪着双眼倒在我面前…原来我才是那个开挂的屠龙者，
而陈妙不过是系统安排的NPC。雨水顺着新长出的獠牙滴落，这次重生，
我变成了自己最爱的糖醋排骨——字面意义上的。远处传来人类的脚步声，
我对着反光的墓碑练习微笑。看啊，新的轮回又要开始了，这次该换谁来当救世主呢？
我蹲在臭水沟里数蟑螂时突然意识到，作为末世文女主，我的逃亡路线实在不够优雅。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摸出兜里最后一块巧克力——德芙纵享丝滑，
但我的逃亡显然不够丝滑。"教授，您这样躲猫猫有失身份。
"防化服们的手电筒光柱在水面上跳华尔兹，我屏住呼吸，
看着水面倒影里自己沾着泡面的头发。这造型当女反派确实差点意思。突然，
有人拽着我的后衣领把我提了起来。我刚要尖叫，就被捂住了嘴。"别动，
你想被做成记忆U盘吗？"这声音耳熟得让我起鸡皮疙瘩。是陈妙。准确地说，
是顶着陈妙皮囊的陌生人。她眼尾多了一颗泪痣，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实验室的小白鼠。
"你比预定时间晚醒了23分钟，"她看了眼镶钻的iPhone手表，
"不过误差在可控范围内。"我被拖进一辆改装过的五菱宏光，
车里堆满泡面箱子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解释一下？"我擦掉脸上的泥，
吐掉嘴里的土，"别告诉我末世是你们教育机构搞的促销活动。
""我们是MRWMJY组织，执行研发人类完美基因的计划。"她撕开一包辣条，
"简单来说，我们的目的就是通过末世筛选优质基因。
你设计的记忆芯片本来是用来...…""用来给丧尸装Windows系统？
""用来给实验体植入前世记忆。"她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倒是很有陈妙的风采，
"但你把项目资金全拿去囤自热火锅了，还记得吗苏教授？"我盯着车窗上的雨刮器发呆，
它正把雨水刮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记忆开始拼图——实验室里通宵达旦的身影，
保险柜里成沓的火锅券，还有陈妙躺在手术台上时脖颈后的条形码。我意识到，
当时她并非是死在了我前头，只是沉睡了而已，真是荒谬。突然一个急刹车，
我的脸撞在前座《五年高考》封面上。透过后视镜，
我看见追击的防化服们正在跳广场舞——字面意义上的，
他们四肢扭曲成《最炫民族风》的节奏。"记忆干扰器生效了。
"假陈妙按下中控台的DJ混音键，"顺便说，我叫林深，是你上上辈子的项目合伙人。
"我捂着流血的鼻子："现在流行把重生玩成俄罗斯套娃？"林深没接茬，
反而扔给我一个平板。屏幕里正在播放监控录像：我穿着白大褂，
把针管扎进熟睡的陈妙后颈，她脖颈浮现的电子纹路和此刻林深的一模一样。
"你才是初代实验体。"林深掀起后衣领，条形码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
"我们都被植入了虚假记忆，真正的末世三年前就结束了。"车顶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声响。
我抬头，正对上一张腐烂的脸——是那个两米高的壮汉，此刻他正用肠子当跳绳，
在车顶跳皮筋。"抓紧！"林深猛打方向盘，五菱宏光在马路牙子上玩起了太空步。
我从后座翻出半箱二踢脚，用异能点燃引线："送他个窜天猴大礼包！"爆炸声里，
壮汉的假发飞到我脸上。
我捏着那顶地中海发型突然顿悟："所以那些丧尸......""都是不及格的实验体。
"林深单手漂移过弯，"委员会在清理残次品，顺便收集人类在极限状态下的数据。
你设计的记忆轮回系统，现在成了他们的摇钱树——把富豪的记忆塞进末世剧本，
按小时收费体验绝处逢生。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所以我是个给资本家造主题乐园的？""比那更糟。
"车冲进隧道的瞬间，林深的脸在光影中明灭，"你是唯一能关闭系统的人。
现在全城的NPC都在追杀你，因为......"隧道尽头的光突然被黑影吞噬。
成百上千的"陈妙"站在雨中，她们举着同样的蝴蝶刀，嘴角挂着复制粘贴的微笑。
最前排的"陈妙"们齐声开口，合成电子音在夜空炸响："检测到病毒程序，
开始清除——"我默默系好安全带，从座位底下摸出祖传的平底锅。林深把油门踩进油箱里，
五菱宏光发出拖拉机般的怒吼。当第一个"陈妙"跃上车头时，
我突然想起超市促销广告的台词。这末世大促销，买一赠一千的戏码，
真是让人死都死不痛快。五菱宏光在克隆人大军中犁出一道柏油路的伤痕，
我抡着平底锅把扑进车窗的"陈妙"拍成表情包。
这些复制品的蝴蝶刀在车门划拉出重金属摇滚的旋律，林深突然打开车载音响，
放起了《野狼disco》。"这时候还讲究氛围组？"我把锅底嵌着的假睫毛甩出去。
"声波干扰！"林深猛按喇叭，车头突然弹出两排旋转的广场舞音响。
当《酒醉的蝴蝶》以120分贝炸响时，克隆人们集体跳起了机械舞——字面意义上的机械，
她们的关节冒出滋滋作响的电火花。我趁机摸出后座的奥利奥："你车上怎么还有零食？
""你三年前囤的，"林深甩尾撞飞三个"陈妙"，"保质期到末世纪元结束，放心吃。
"饼干夹心在喉咙里凝成水泥。我突然瞥见某个克隆人手腕上的电子表，
表盘显示着倒计时：71:59:23。这个数字烫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零散的记忆如爆米花般炸开——实验室白板上的末日倒计时，陈妙临死前攥紧的计时器，
还有我保险柜里码成扑克牌的倒计时沙漏。林深突然急刹，
轮胎在公路上擦出长达二十米的黑色吻痕。前方立着块歪斜的路牌，
荧光涂料写着"欢迎来到末日主题乐园试运营区"，
下面小字标注"持记忆芯片可享第二杯半价"。"你管这叫完美基因计划？
"我指着路牌旁手捧奶茶的丧尸雕像，"他们甚至给丧尸做了美甲！
""资本家给丧尸做美甲算什么，"林深掏出张黑卡刷开闸机，
"上个月他们推出了'丧尸口红色号盲盒'，爆款叫'脑浆甜心'。
"乐园里飘着棉花糖味的防腐剂气息，过山车轨道上挂着风干的肠子装饰，
路两侧是四肢组成的“灌木丛”上边点缀着脑花，还挺有艺术气息。我们冲进纪念品商店时，
自动广播正在循环播放："购买记忆芯片满三赠一，
集齐七世记忆可兑换重生大礼包......"货架突然翻转，
十几个穿玩偶服的员工端着麻醉枪围上来。为首的北极熊摘下头套，
露出教授那张橘子皮老脸："苏教授，你的乐园体验券到期了。
"我抄起货架上的咸鱼抱枕当盾牌："你们用我的设计开主题乐园，版权费结一下？
""用你自己结账如何？"教授按下遥控器，天花板降下巨型抓娃娃机。
钢爪闪着寒光朝我们扑来，林深突然把我推进旁边的试衣间。镜子里的倒影突然活了。
无数个"我"隔着镜面凝视过来，她们有的穿着染血白大褂，有的浑身丧尸粘液，
最右边那个甚至抱着我上辈子最爱的自热火锅。"记忆回廊，"林深的声音从试衣间外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