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无休止的雨。
仿佛这座城市自诞生之日起，就被浸泡在这片灰色的水幕之中。
霓虹的色彩在湿滑的柏油路面上晕开，融合成一片片流动的抽象油画，绚烂，却冰冷得毫无生气。
巨幅的全息广告牌上，一个面容完美无瑕的女人正用口型说着什么，但雨声吞噬了一切，只留下她沉默的微笑，像一个神祇的悲悯，又像一个圈套的邀请。
城市交通网的“信标”在摩天楼宇间明灭，幽蓝色的光点代表着一个个稳定的空间坐标，是这个时代的脉搏。
人们依赖“点跃仪”在这座钢铁森林里瞬间穿梭，从一个光点跳跃到另一个光点，将空间与距离压缩成一串无意义的数据。
至于交通拥堵，这己经是一个古老的词汇了，早己和恐龙的骸骨一同被封存在了博物馆里，以及老一代人们的记忆中了。
现在几乎己经没有人抬头看天。
天空早己被更高、更密集的建筑和错综复杂的高架轨道彻底遮蔽，人们早就己经习惯了只在缝隙间透出铅灰色的、永不放晴的光。
虽然是这么说，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那些轨道会自动收拢进悬挂在空中的“黑色盒体”中，那些高高悬挂在天空上的虚影，如同城市之眼一般，与云层之间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正因如此，阳光偶尔还是能穿透层层建筑的夹缝，从高空倾泻而下。
金色的光线在钢铁峡谷中勉强划出一道道柔和的斜影，让这个灰色的世界短暂显露出生的痕迹，像从噩梦里溢出的光，干净得近乎不真实，也许只是城市与城市之间暂时允许了光的存在。
但就在今晚，有那么一瞬间，某些异样发生了。
不是一道闪电，也不是惊雷。
那是一种……“停顿”。
对于正在用晚餐的家庭主母来说，她只是感觉切菜的刀刃在空中凝滞了无法察觉的刹那，随即恢复正常，她以为是自己走了神；对于正在金融区进行高频交易的操盘手来说，屏幕上奔流的数据流似乎有一次微不可察的“跳帧”，但他归咎于系统的周期性延迟；对于街角拥吻的情侣来说，他们同时感到了一丝寒意，仿佛对方的体温在那一瞬间消失了，但唇间的温热很快打消了这无端的错觉...全市，乃至更广阔的范围内，无数人同时经历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异常”。
这是一种共同的、被忽略的感觉。
只有一个醉倒在后巷的流浪汉，恰好在那一刻仰着头，试图从建筑的缝隙中寻找一颗不可能存在的星星。
他看到了。
天空，那片铅灰色的背景，像一张老旧的照片，在那一瞬，整片天空的“像素”似乎都向左下方整体平移了一个单位，随即又弹回了原位。
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痕”在平移的边缘闪现，如同显像管电视最后的挣扎。
他揉了揉浑浊的眼睛，那是酒精制造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
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不属于后巷的腐败和潮湿，那是一种类似于臭氧，但更加纯粹、更加……虚无的味道。
就像什么东西被凭空抹除后留下的真空。
第二天，城市的新闻系统对此只字未提。
只有一个不起眼的科技论坛上，出现了一个匿名的帖子。
标题：《昨晚7点47分，有人注意到“集体性失神”吗？
》帖子内容很简单：“我感觉世界好像……卡了一下。
就像播放器缓冲。”
下面有几条零星的回复。
“网络波动而己，大惊小怪。”
“可能是太阳耀斑影响了全球信标网络，官方报告还没出来。”
“我猜是军方在测试什么新武器，别想太多。”
“楼主，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建议看看心理医生。”
只有一个回复与众不同，它写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世界卡了，而是‘我们’卡了？
就像一个巨大的硬盘，在读取我们所有人的数据时，遇到了一个坏道。”
这条回复很快就被淹没在更多的嘲讽和无关的讨论中。
发帖人没有再出现，仿佛他也只是一个随机出现的错误，被系统迅速修正。
雨还在下。
城市依然在高效、冷漠地运转。
人们继续在坐标点之间跳跃，忙于生计，忙于爱恨，没有人记得那无法被证实的、共同的瞬间。
但有些东西，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无法复原。
这些在不可见的角落，悄然增加了。
世界，这个看似坚固的实体，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层面上，向着最终的虚无，又滑近了一小小小小步。
仿佛这座城市自诞生之日起，就被浸泡在这片灰色的水幕之中。
霓虹的色彩在湿滑的柏油路面上晕开，融合成一片片流动的抽象油画，绚烂，却冰冷得毫无生气。
巨幅的全息广告牌上，一个面容完美无瑕的女人正用口型说着什么，但雨声吞噬了一切，只留下她沉默的微笑，像一个神祇的悲悯，又像一个圈套的邀请。
城市交通网的“信标”在摩天楼宇间明灭，幽蓝色的光点代表着一个个稳定的空间坐标，是这个时代的脉搏。
人们依赖“点跃仪”在这座钢铁森林里瞬间穿梭，从一个光点跳跃到另一个光点，将空间与距离压缩成一串无意义的数据。
至于交通拥堵，这己经是一个古老的词汇了，早己和恐龙的骸骨一同被封存在了博物馆里，以及老一代人们的记忆中了。
现在几乎己经没有人抬头看天。
天空早己被更高、更密集的建筑和错综复杂的高架轨道彻底遮蔽，人们早就己经习惯了只在缝隙间透出铅灰色的、永不放晴的光。
虽然是这么说，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那些轨道会自动收拢进悬挂在空中的“黑色盒体”中，那些高高悬挂在天空上的虚影，如同城市之眼一般，与云层之间维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正因如此，阳光偶尔还是能穿透层层建筑的夹缝，从高空倾泻而下。
金色的光线在钢铁峡谷中勉强划出一道道柔和的斜影，让这个灰色的世界短暂显露出生的痕迹，像从噩梦里溢出的光，干净得近乎不真实，也许只是城市与城市之间暂时允许了光的存在。
但就在今晚，有那么一瞬间，某些异样发生了。
不是一道闪电，也不是惊雷。
那是一种……“停顿”。
对于正在用晚餐的家庭主母来说，她只是感觉切菜的刀刃在空中凝滞了无法察觉的刹那，随即恢复正常，她以为是自己走了神；对于正在金融区进行高频交易的操盘手来说，屏幕上奔流的数据流似乎有一次微不可察的“跳帧”，但他归咎于系统的周期性延迟；对于街角拥吻的情侣来说，他们同时感到了一丝寒意，仿佛对方的体温在那一瞬间消失了，但唇间的温热很快打消了这无端的错觉...全市，乃至更广阔的范围内，无数人同时经历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异常”。
这是一种共同的、被忽略的感觉。
只有一个醉倒在后巷的流浪汉，恰好在那一刻仰着头，试图从建筑的缝隙中寻找一颗不可能存在的星星。
他看到了。
天空，那片铅灰色的背景，像一张老旧的照片，在那一瞬，整片天空的“像素”似乎都向左下方整体平移了一个单位，随即又弹回了原位。
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痕”在平移的边缘闪现，如同显像管电视最后的挣扎。
他揉了揉浑浊的眼睛，那是酒精制造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
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不属于后巷的腐败和潮湿，那是一种类似于臭氧，但更加纯粹、更加……虚无的味道。
就像什么东西被凭空抹除后留下的真空。
第二天，城市的新闻系统对此只字未提。
只有一个不起眼的科技论坛上，出现了一个匿名的帖子。
标题：《昨晚7点47分，有人注意到“集体性失神”吗？
》帖子内容很简单：“我感觉世界好像……卡了一下。
就像播放器缓冲。”
下面有几条零星的回复。
“网络波动而己，大惊小怪。”
“可能是太阳耀斑影响了全球信标网络，官方报告还没出来。”
“我猜是军方在测试什么新武器，别想太多。”
“楼主，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建议看看心理医生。”
只有一个回复与众不同，它写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世界卡了，而是‘我们’卡了？
就像一个巨大的硬盘，在读取我们所有人的数据时，遇到了一个坏道。”
这条回复很快就被淹没在更多的嘲讽和无关的讨论中。
发帖人没有再出现，仿佛他也只是一个随机出现的错误，被系统迅速修正。
雨还在下。
城市依然在高效、冷漠地运转。
人们继续在坐标点之间跳跃，忙于生计，忙于爱恨，没有人记得那无法被证实的、共同的瞬间。
但有些东西，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无法复原。
这些在不可见的角落，悄然增加了。
世界，这个看似坚固的实体，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层面上，向着最终的虚无，又滑近了一小小小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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