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得像是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搅拌机,每一次沉闷的搏动都牵扯着脆弱的神经,
在颅骨内壁撞出钝痛的回响。我费力地撑开眼皮,视线里是陌生的天花板,
一盏设计感极强的几何吊灯悬在正上方,冷冰冰的线条切割着模糊的晨光。
宿醉的眩晕感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混沌的意识。昨晚……庆功宴?《暗河》票房大爆,
香槟塔堆得老高,觥筹交错间,一张张模糊的笑脸不断凑近,祝贺声、碰杯声嗡嗡作响,
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喧闹。然后呢?记忆仿佛被粗暴地剪断,
只余一片刺耳的盲音和令人作呕的失重感。身下的床垫过分柔软,
带着某种陌生的、干净又凛冽的气息,像是雪后松林的味道,
完全不属于我那个堆满剧本和抱枕的凌乱小窝。我僵硬地转动脖颈,
目光扫过房间——极简的黑白灰,线条硬朗,一件随意搭在深灰色单椅扶手上的牛仔外套,
风格年轻得有些扎眼。心脏骤然一缩,某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了上来。
就在这恐慌即将扼住喉咙的瞬间,身侧的床垫微微一陷。我猛地扭头。周燃。
那个在昨晚的庆功宴上还隔着人群,眼神复杂地看过我一眼、最终被经纪人拽走的周燃。
那个凭借一部爆款偶像剧,以一张过分张扬精致的脸和一身桀骜不驯的“狼狗”气质,
在短短一年内就登顶流量金字塔尖、几乎要威胁到我地位的周燃。此刻,他就躺在我旁边,
近得能看清他眼睑下那道浓密睫毛投下的小小阴影。他没穿上衣。
年轻紧实的胸膛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熹微的晨光里,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从肩颈一路延伸至劲瘦的腰腹,被随意堆叠在腰间的薄被边缘险险遮住。
裸露的皮肤在光线里泛着一种温润健康的光泽,却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视网膜。
更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是,他醒了。
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又藏着锋利光芒的眼睛此刻正看着我,
眼底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惺忪,反而清醒得如同寒潭深水,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惊惶失措、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凝固成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艰难。
宿醉的头痛和对眼前局面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像两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脏。
“周……周燃?”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你怎么……”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同样陌生的丝质被单,指尖冰凉,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支撑力。
他微微侧过身,一条结实的手臂随意地撑在了我枕边的位置。
这个动作将他本就极具压迫感的上半身拉得更近,
那股属于年轻男性的、混合着淡淡须后水味的干净气息瞬间将我包围,无孔不入。
他微垂着眼,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脸上,像是在仔细研究一件令他困惑又兴味盎然的藏品。
嘴角,一点点向上勾起。那笑容绝谈不上温和,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恶劣的、捕猎者欣赏猎物挣扎的玩味。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发出低沉而清晰的音节,带着刚醒时特有的微哑,像粗糙的指腹刮过耳膜:“姐姐,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字字清晰,带着某种磨人的钝感,
“昨晚你拉着我……说一定要教教我……”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嘴唇,那眼神烫得惊人,“……怎么接吻。”“轰”的一声!
仿佛有颗炸弹在脑子里炸开,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热度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颈。羞耻感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
“你胡说八道!”我几乎是失声尖叫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慌而扭曲变调。
身体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猛地向后退缩,后背却重重撞上冰冷的床头板,
发出一声闷响。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我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双脚落地时甚至有些发软。
目光慌乱地扫视着地面,寻找着任何可以蔽体的衣物。
昨晚那条昂贵的礼服裙像一团被揉皱的废纸,可怜兮兮地蜷缩在昂贵的深灰色羊毛地毯一角。
我踉跄着扑过去,手指颤抖着抓起那团柔软的布料,试图把自己包裹起来,动作仓促又笨拙,
丝滑的布料几次从冰凉的手指间滑脱。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我惊弓之鸟般猛地回头。周燃已经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薄被滑落到腰际。
他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就那么坦然地靠在床头,一手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
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己的领地。晨光勾勒着他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身体轮廓,
每一寸线条都透着未经世事磋磨的锐气。他看着我狼狈地挣扎,眼神里的玩味更深了,
像在看一场由他亲手导演的、拙劣又精彩的默剧。“我胡说?”他尾音微微上扬,
带着点无辜的疑惑,可那眼底的笑意却明晃晃地昭示着谎言,“姐姐醉得路都走不稳,
抱着我的脖子,声音又软又黏……” 他模仿着某种腔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我的神经,“‘周燃……过来……姐姐教你点……好东西……’”“住口!
”我厉声打断他,声音尖利得刺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和崩溃边缘的颤抖。
血液疯狂地涌向头顶,眼前阵阵发黑。我猛地背过身去,将那件皱巴巴的礼服胡乱往身上套,
冰冷的丝绸贴着滚烫的皮肤,激起一阵阵战栗。手指抖得厉害,背后的拉链怎么也拉不上,
每一次尝试都徒劳无功,反而让那点可怜的布料滑落得更低,暴露出更多肩颈的皮肤。
“我要走!”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绝望的决绝,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逃离身后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昨晚的一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敢说出去一个字……”“姐姐,”他打断我,声音里那点伪装的无辜彻底褪去,
只剩下一种冰冷却又灼人的平静,像暗夜里悄然蔓延的野火,“你觉得……还瞒得住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套裙子的动作猛地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四肢百骸一片冰凉。他慢悠悠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解锁的光映亮了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他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轻轻一点。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压抑着火山般怒意的声音,
猛地从那小小的扬声器里炸开,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如同惊雷:“沈薇?!沈薇!
你他妈的在哪儿?!你和周燃到底怎么回事?!热搜爆了!你们俩……你们俩被拍到了!!
就在他公寓楼下!你昨晚是不是没回家?!说话啊!”是我经纪人林姐的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身上。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血液彻底冻结,
连指尖都失去了最后一点温度。僵硬地转过身,
视线越过周燃那张在晨光里显得过分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残酷笑意的脸,
死死盯住他手中那个小小的、却如同潘多拉魔盒般的手机屏幕。屏幕上,
赫然是微博热搜的界面。刺目的红色“爆”字,像淋漓的鲜血,烙印在榜首的位置。
年下恋情曝光##顶流夜会三金影后#几张模糊却足以辨认的照片刺入眼帘:深沉的夜色下,
我几乎完全瘫软在周燃怀里,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我的腰,我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肩上,
长发散乱。另一张,
扶半抱地带着我走进他那栋标志性的高级公寓楼门禁……脑子里的搅拌机瞬间开到了最高档,
轰鸣着,将最后一丝侥幸搅得粉碎。世界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完了。一切都完了。
全网都知道影后沈薇最讨厌年下小狼狗。我曾无数次在采访里斩钉截铁地表示,
对幼稚、冲动、需要人照顾的“弟弟型”毫无兴趣,
甚至公开嘲讽过某些顶流靠脸吃饭没内涵。粉丝们更是把“沈薇独美,
年下退散”的口号刷得铺天盖地。而现在,
我和周燃——这个最具代表性的、行走的“年下小狼狗”标签,
被拍到了如此亲密、如此……无法辩驳的照片,一起走进了他的公寓,彻夜未出。
我甚至能想象到此刻网络上掀起的滔天巨浪,
粉丝的崩溃、路人的嘲讽、黑子的狂欢……我的职业生涯,我苦心经营多年的人设,
我好不容易才拿稳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巨大的眩晕感袭来,
我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唤回一丝清醒,却徒劳无功。就在这时,
浴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蒸腾的热气如同白色的幽灵,率先涌了出来,
带着湿润的暖意和沐浴露的清香,瞬间弥漫在冰冷的卧室空气里,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周燃的身影从那片朦胧的水雾中走了出来。他只在下半身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水珠顺着他宽阔紧实的肩背和壁垒分明的腹肌线条,一路蜿蜒滑落,
没入浴巾边缘那片引人遐思的阴影。湿漉漉的黑色短发被他随意地捋向脑后,
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此刻显得格外幽深、仿佛燃烧着暗火的眼眸。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赤脚踩在深色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带着一种无声的、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浴室的灯光从他身后打过来,将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出一道冷硬的金边,
也让他投下的影子彻底将我笼罩其中。“你……”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
只能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逼近。
他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
温热潮湿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凛冽又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我包裹。
水汽氤氲中,他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侵略性。
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的脸上,像是在欣赏我此刻濒临崩溃的表情。“姐姐,”他开口,
声音被水汽浸润过,低哑得如同砂砾摩挲,“现在走,是不是太晚了点?
” 他的视线慢悠悠地扫过我身上那件依旧没能拉好、狼狈地挂在肩头的礼服裙,
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嘲弄。强烈的屈辱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
勒得我几乎窒息。我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他推去,
只想把这个带来毁灭的灾星推开:“滚开!”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他轻而易举地攫住。
他的手掌滚烫、有力,带着沐浴后未干的水汽,像铁钳般牢牢锁住我的腕骨。
那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瞬间瓦解了我所有徒劳的挣扎。“放开我!周燃!
”我失声喊道,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嘶哑变形。他非但没有松手,
反而借着我挣扎的力道,猛地将我向前一拽!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
重重地撞进他赤裸的胸膛。坚硬、滚烫,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沐浴露清冽的薄荷气息,
瞬间包裹了我。那冲击力让我闷哼一声,鼻尖撞得生疼,眼前甚至短暂地发黑。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隔着薄薄的皮肤和肌肉,
撞击着我混乱不堪的神经。“啊——!”惊呼被堵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抽气。
我的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掌心下是紧实饱满的肌肉线条和未擦干的水珠,
滑腻又滚烫,像碰触到烧红的烙铁,惊得我猛地想缩回手,却被他更紧地箍住腰身,
动弹不得。“嘘……”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那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带着恶魔般的蛊惑和不容置疑的掌控,
“姐姐,别乱动。你看,观众们……可都看着呢。”轰隆——那句话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猛地冲向头顶,脸颊烧得滚烫。我僵硬地、一点点地转动眼珠,
顺着他微微抬起的下巴示意方向看去——浴室门口不远处,
一个造型前卫的三脚架正稳稳立着,上面架着的手机屏幕,在氤氲的水汽中,
闪烁着刺眼的光!屏幕上,赫然是直播间的界面!
不断翻滚、爆炸般增长的弹幕几乎淹没了画面本身,
看到被水汽模糊了的、紧紧相贴的两个身影——他赤裸的、壁垒分明的胸膛和湿漉漉的黑发,
还有我身上那件凌乱不堪、肩带滑落、狼狈地挂在他臂弯里的昂贵礼服裙!我的侧脸,
惊慌、屈辱、愤怒交织的表情,被镜头捕捉得一清二楚!直播间的人数,
正以令人绝望的速度飙升。“你……你疯了?!”我失声尖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像海啸般将我淹没。我发疯似的挣扎起来,指甲在他赤裸的皮肤上划过,
留下几道红痕,“放开!关掉!周燃!你他妈给我关掉它!
”他却像是欣赏着我濒临崩溃的表演,嘴角那抹嘲弄的弧度更深了。他非但没有松手,
反而将我更紧地按向他滚烫的身体,另一只手甚至抬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
用指背轻轻蹭过我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嘴唇。“现在关?”他轻笑一声,
那笑声在密闭的浴室里回荡,带着水汽的回音,显得格外阴冷。他微微偏头,
湿润的碎发擦过我的额角,嘴唇几乎贴上了我的耳垂,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气声低语,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我的耳膜:“晚了,姐姐。
从你‘不小心’走进这间浴室开始……或者说,从你答应来我的庆功宴开始?太晚了。
”他的气息烫得惊人,“看看他们多热情……都在猜,高不可攀的影后沈薇,
衣衫不整地在顶流周燃的浴室里……是想做什么呢?”屏幕上,
弹幕疯狂滚动:“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么?!”“燃神身材绝了!!!这腹肌!
这胸肌!湿发杀我!”“沈薇???真的是沈薇?!她衣服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