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巷口的槐花与旧钥匙林溪是在槐花香里长大的。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
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初夏的风裹挟着槐花的甜香从窗口涌入，吹散了教室里沉闷的油墨味。
林溪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像是在等待什么。"林溪，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怎么还不走？"同桌王晓雨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爸妈肯定在家等着给你庆祝呢。""嗯，马上就走。"林溪笑了笑，
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她没告诉王晓雨，其实她更期待的是另一个人的祝福。走出校门，
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林溪拐进熟悉的小巷，远远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在巷口的老槐树下。
江亦舟穿着白衬衫，第二颗扣子松了，露出一截锁骨。他背着双肩包，手里拎着个纸袋子，
正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踢着地上的槐花瓣。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睛在路灯下亮得像星星。
"怎么这么晚？"江亦舟直起身子，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嫌弃，嘴角却微微上扬。
林溪小跑几步到他面前，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老师拖堂了。你怎么在这儿？""路过。
"江亦舟把纸袋子递给她，"喏，我妈烤的曲奇，给你补生日。"林溪接过袋子，
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江亦舟的喉结动了动，
晚风恰好卷着槐花瓣落在他的发梢。林溪下意识伸手替他摘下来，指尖擦过他耳尖的瞬间，
两人都顿了顿。"谢谢。"林溪低头打开纸袋，香甜的黄油味扑面而来，"替我谢谢阿姨。
""嗯。"江亦舟应了一声，手插在兜里，目光飘向别处。沉默了几秒，
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串钥匙塞进林溪手里。黄铜钥匙扣被磨得发亮，是江亦舟家的备用钥匙。
"下个月我要去参加物理竞赛集训，"他声音有点干，"你要是晚自习怕黑，
就去我家写作业。我妈说随时欢迎。"林溪捏着钥匙串，故意转了两圈："谁怕黑啊？
再说你家'旺财'见了我就追。"她指的是江亦舟家那只见到她就狂吠不止的泰迪犬。
江亦舟撇撇嘴："那狗被我爸送去训练了，近期都不在家。"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去拉倒。""去去去，"林溪笑着把钥匙塞进书包夹层，"替我谢谢叔叔阿姨。
"巷子里传来林溪妈妈的呼唤："溪溪？是小宇吗？怎么不进来？""来了！
"林溪应了一声，冲江亦舟眨眨眼，"要不去我家吃蛋糕？"江亦舟摇摇头："不了，
明天还有模拟考。"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生日快乐，林溪。"不是"溪溪"，
也不是"妹妹"，而是连名带姓的"林溪"。这个称呼让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知道啦，
江亦舟。"她故意学着他的语气，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那时的蝉鸣聒噪，
槐花落了满身，他们都以为，这串钥匙和彼此的存在一样，
是理所当然的"习惯"——就像巷口的老槐树，春天开花，秋天落叶，永远在那里。
林溪不知道的是，江亦舟走出巷子后，在拐角处停下脚步，摸了摸刚才被她指尖擦过的耳尖，
那里烫得吓人。而江亦舟也不会知道，林溪回到家，
把钥匙郑重其事地挂在了书包最里层的挂钩上，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第二章：公交站的感冒药时间匆匆，转眼到了大学开学那天，阳光毒辣得能把人烤化。
林溪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江亦舟扛着她的行李箱一口气爬上六楼，白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
贴在清瘦的脊梁上。"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林溪小跑着跟上，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
江亦舟接过纸巾，随意抹了把额头的汗，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他没说话，
只是把行李箱放在指定床位旁边，开始帮她整理书架。林溪倚在门框上，
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熟练地把她的书按高矮排列。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
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她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
江亦舟的下巴线条变得这么分明了，肩膀也比高中时宽了不少。"看什么？
"江亦舟突然抬头，撞上她的目光。林溪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她走到床边开始铺床单，耳朵尖悄悄红了。整理完宿舍，江亦舟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盒，
塞进她书桌的抽屉里："晕车药、感冒药、创可贴，都放这儿了。"林溪心头一暖，
嘴上却故意说："知道了，江管家。"江亦舟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没良心的，我走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周末要是回家提前跟我说，我妈肯定又要炖汤让我带给你。
""知道啦。"林溪笑着挥手，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在三周后的周三晚上达到了顶峰。那天社团活动结束得晚，
突然下起大雨。林溪没带伞，冒雨跑回宿舍时浑身都湿透了。半夜，她开始发烫，
额头烫得能煎鸡蛋，喉咙像塞了团棉花。她蜷缩在被子里，摸出手机，
指尖在通讯录"江亦舟"的名字上方悬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他学校离这儿要转两趟公交，太麻烦了..."林溪把脸埋进枕头，迷迷糊糊地想。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宿舍门被急促地敲响。"谁啊？"室友李悦嘟囔着去开门。"林溪在吗？
"是江亦舟的声音！林溪猛地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宿管站在门口，江亦舟跟在旁边，
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白球鞋完全被雨水浸透，手里紧紧攥着一盒感冒药。他喘得厉害，
像是跑了一路。"刚...刚从实验室出来，"他平复着呼吸，"看到你室友发的朋友圈。
"他指了指李悦半小时前发的动态：室友发烧了，可怜兮兮的.jpg林溪接过药，
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掌心，心头一颤。江亦舟又从背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我妈炖的姜汤，
还热着。"李悦从卫生间回来，看到这一幕，吹了声口哨："林溪，
你这'哥哥'比男朋友还靠谱啊。"林溪的脸"腾"地红了，接过保温杯的手指微微发颤。
江亦舟耳根也红得滴血，转身就要走："你趁热喝，我...我先回去了。""江亦舟。
"她突然叫住他。他回过头，眼里带着点茫然。"伞..."林溪想说"伞给你"，
却看见他手里根本没伞——他是冒着雨跑过来的。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没事，你...路上小心。"她轻声说。江亦舟点点头，转身冲进雨里。林溪站在门口，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手里的保温杯传来温暖的触感。那天晚上，
林溪抱着已经温热的姜汤，第一次没喊"江亦舟"，也没叫"哥"，只是对着空荡荡的门口，
轻声说了句："笨蛋。"第三章：湖边的惊喜月末是林溪十九岁生日。往年这个时候，
江亦舟总会拎着个小蛋糕出现在她家楼下，揉着她的头发说"生日快乐，小屁孩"。
可是今年，直到傍晚，她的手机安静得像块砖头。"溪溪，别玩手机了，
我们给你准备了惊喜！"室友夏萌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拽着她往外走。
林溪强打精神跟着室友们来到学校湖边。音乐社正在举办露天音乐会，
夏萌不知从哪搞来前排位置。"生日快乐！"三个室友齐声说。林溪勉强笑了笑，
心思却不在音乐上。手机攥在手里，屏幕暗了又亮，始终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在等谁呢？
"夏萌撞了撞她的胳膊，"你家江亦舟不会忘了吧？""才没有。"林溪嘴硬，
"他可能...在忙实验吧。"但心里那股失落感怎么也压不下去。音乐会散场时，
夏萌突然惊呼："哎呀，我包落在那边了，你们等我一下！"说完拉着其他两个室友就跑，
眨眼间没了踪影。林溪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秋风吹过湖面，带来丝丝凉意。她裹紧外套，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找什么呢？"林溪猛地转身，江亦舟站在路灯下，
手里捧着个硬壳本子，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穿着深蓝色毛衣，头发有点乱，
像是匆匆赶来的。"给你的。"他把本子递过来，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
"上次你说...图书馆那本《植物手札》绝版了，我托人找了好久。"林溪接过本子，
是那本她心心念念的绝版画册！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张便利贴，
字迹是他惯有的工整："愿林溪永远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风，秋天的月，
冬天的雪——永远开心。"没有"妹妹"两个字。
"你...怎么突然..."林溪的声音有点抖。
江亦舟挠了挠头："其实...我下午就来了。""啊？""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了两个小时，
"他声音越来越小，"怕太早打扰你，又怕太晚..."林溪抬头看他，
撞进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那里面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滚烫的情绪。
"生日快乐。"他终于说出口，没有多余的称呼。那一刻，
湖边的虫鸣、远处的笑声都消失了，林溪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像要跳出胸腔。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看到他和社团女生讨论问题时会不爽，
为什么听到李悦说"男朋友"时会脸红，为什么这串从小到大的"亲情"，早就悄悄变了质。
"谢谢。"她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册边缘。两人沿着湖边慢慢走，
谁也没提回宿舍的事。晚风带着湖水的潮气，吹得人心里发痒。"你最近...很忙吗？
"林溪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嗯，实验室新项目。"江亦舟顿了顿，"但你的生日，我记得。
"林溪的心又漏跳一拍。她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撞，又同时移开，
嘴角却都挂着藏不住的笑。走到分岔路口时，江亦舟突然问："周末回家吗？
我妈说...炖了汤。""回。"林溪答得飞快，又觉得自己太急切，补充道，
"我是说...好久没喝阿姨炖的汤了。""嗯，那...周六早上我来接你。
"江亦舟的耳尖又红了。回到宿舍，林溪被三个室友团团围住。"怎么样怎么样？
"夏萌兴奋地问，"我们可是按照江亦舟的计划，故意把你留在那的！""他找你们策划的？
"林溪瞪大眼睛。"对啊！"李悦插嘴，"他上周就联系我们了，问我们你喜欢什么，
还特意去找那本绝版书。这么用心的男生，赶紧拿下啊！"林溪抱着画册躺在床上，
翻到扉页又看了一遍那张便利贴。她轻轻抚过那行字，心里某个角落悄悄绽放出一朵小花。
原来心动是这样的感觉。第四章：家长们的小心机中秋节的月亮又圆又亮，
像个大银盘挂在夜空。林溪拎着月饼礼盒站在江亦舟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按响门铃。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江亦舟穿着浅灰色毛衣，头发看起来刚洗过，蓬松地搭在额前。
他伸手接过林溪手里的东西："怎么才来？菜都上桌了。""路上堵车。"林溪小声解释，
从他身边挤进去，闻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客厅里，两家人已经围坐在餐桌旁。
江妈妈赵淑兰一见林溪就笑着招手："溪溪快来，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谢谢阿姨。"林溪乖巧地坐到妈妈苏慧旁边，正好和江亦舟面对面。
餐桌上摆满了家常菜：红烧鱼、清蒸蟹、山药排骨汤...都是两家人爱吃的。
林溪刚夹起一块排骨，就被妈妈打了手："少吃点肉，你看你这学期瘦的，脸都尖了。
"转头又对江亦舟说，"小宇啊，你多盯着点溪溪，别让她总吃外卖，没营养。
"江亦舟正往嘴里塞米饭，闻言立刻点头："知道了阿姨，我每周都去给她带饭。""哦？
带什么饭啊？"江妈妈赵淑兰笑着给林溪盛了碗汤，"是不是带的我做的酱牛肉？
那丫头从小就爱吃。"林溪的脸几乎要埋进汤碗里。江亦舟挠了挠头："嗯，
她上周还说想吃您包的饺子，我这周末回去拿。"苏慧和赵淑兰交换了个眼神，
笑得意味深长。林爸爸和江爸爸则装作没听见，专心讨论今晚的足球赛。饭后，
女人们挤在厨房洗碗。林溪正擦着盘子，赵淑兰突然凑过来，
神秘兮兮地塞给她一条粉色围巾："给你织的，秋天快到了，别着凉。""阿姨，
这太麻烦您了..."林溪摸着柔软的手工毛线，受宠若惊。"麻烦什么呀。
"赵淑兰拍了拍她的手，"你跟小宇从小一起长大，我早就把你当闺女疼了。"她眨眨眼，
"这颜色好看吧？小宇说你喜欢粉色。"林溪的手指一顿："江亦舟...跟您说的？
""可不是嘛，上周他特意打电话问我能不能给你织条围巾，还强调要粉色的。
"赵淑兰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孩子从小就这样，对你的事比谁都上心。"林溪捏着围巾，
感觉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又暖又涨。晚上回到家，苏慧坐在林溪床边，
状似无意地问："溪溪啊，你跟小宇...就没什么想法？""妈！"林溪的脸瞬间红透，
"我们就是兄妹！""兄妹哪有每周跑三个区送感冒药的？"苏慧戳了戳她的额头，
"妈是过来人，看你们俩那眼神，就知道不对劲。喜欢就喜欢，藏着掖着干啥？
"林溪把脸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我不知道他怎么想...""傻丫头。
"苏慧叹了口气，"你以为那围巾真是我让赵淑兰织的？是小宇上周回来，
缠着他妈问'林溪喜欢什么颜色'呢。"林溪猛地抬起头："真的？""我骗你干嘛？
"苏慧笑着摇头，"你们俩啊，一个比一个能憋。小宇高中那会儿，每次你来例假肚子疼，
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还偷偷往你书包塞红糖。"林溪瞪大眼睛："那是他放的？
我一直以为是晓雨...""还有你高三熬夜复习，他天天给你带早餐，你以为真是顺路？
"苏慧继续爆料，"他得提前一小时起床，绕大半个城区才能'顺路'到你家。
"林溪呆住了。这些她从未注意过的细节，像拼图一样一块块拼凑起来，
勾勒出一个她从未真正了解过的江亦舟。"他...他从来没说过...""男孩子嘛，
脸皮薄。"苏慧摸摸她的头，"不过我看啊，他这次是憋不住了。
"林溪心跳加速："什么意思？""前天赵淑兰跟我说，
小宇问她..."苏慧模仿着男生的语气，"'妈，你觉得林溪会喜欢什么样的告白？
'"林溪一把抓住妈妈的手："他真的这么问？""千真万确。"苏慧笑着起身，"所以啊，
闺女，做好准备吧。"林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摸出手机，
点开和江亦舟的聊天窗口，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道该发什么。
最后只发了一句：围巾很软，谢谢阿姨对方很快回复：嗯，
喜欢就好然后又补了一条：周末回家吗？
我妈说包饺子林溪咬着嘴唇笑了：回我来接你江亦舟回复道，
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林溪把手机按在胸口，感觉那里有一只蝴蝶在扑腾。
她想起湖边的生日祝福，想起雨夜送来的姜汤，想起他每次看向她时，
眼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也许，真的不只是"兄妹"那么简单了。
## 第五章：器材室的告白周六的联谊会，是夏萌硬拉着林溪报的名。"就当陪我嘛！
"夏萌晃着她的胳膊，"听说这次有几个超帅的学长！"林溪无奈地答应，
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江亦舟瞬间阴沉的表情。联谊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