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啼哭,我给军官老公顾长风生了三个带把的。全军区都夸我肚子争气,
婆婆更是笑得满脸褶子,当场掏出传家宝。可一张化验单,却让他如坠冰窟。男人猩红着眼,
攥着那张纸,指尖都在发白,他问我:“林晚秋,这野种,是谁的?”呵,结婚两年,
他在部队里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在床上,却是能把我腰掐断的狼。如今,他竟敢怀疑我?
01我刚从产房里被推出来,就听见婆婆喜不自胜的嚷嚷:“生了生了!三个!全是带把的!
”整个医院走廊都回荡着她的声音,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我虚弱地躺在推车上,
看着我的丈夫,营长顾长风。他眼圈泛红,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把我的手贴在他滚烫的脸上。可这份喜悦,
仅仅维持了不到三个小时。护士拿着一张新生儿血型报告单走进来,
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顾营长,林晚秋同志,孩子的血型出来了。老大老二是O型,
跟你们一样。就是这个老三……是B型。”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我心里“咯噔”一下,
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就看见顾长风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全褪光了。
他猛地抢过那张单子,死死盯着上面那个刺眼的“B”字,眼神从狂喜到震惊,
再到彻骨的冰冷。我和他都是O型血,这是领结婚证前体检时就知道的。
初中生物课本上写得明明白白,两个O型血的人,生出来的孩子,只能是O型。绝对,
不可能是B型。婆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即发出一声尖叫:“B型?
老三是B型?林晚秋!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
冲过来就要撕我的头发。顾长风一把拦住了她,但他拦住母亲的动作,
却更像是在保护一件即将被损毁的私产,而不是保护他的妻子。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扎进我的心里。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病房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林晚秋,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02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里,
从里到外都凉透了。我看着顾长风那张英俊却冷酷的脸,忽然就想笑。就在几个小时前,
这个男人还捧着我的脸,说我是他们老顾家最大的功臣。现在,
他却用审问阶级敌人的眼神看着我。“顾长风,你什么意思?”我刚生完孩子,
身上没多少力气,但声音却异常清晰,“你怀疑我?”“事实摆在眼前,你让我怎么信你?
”他手里的化验单被他攥得不成样子,手背上青筋暴起。婆婆张翠花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那个标志性的动作又来了——飞快地转动着她那根戴了多年的黄铜戒指,
一边转一边骂:“我就说城里来的女同志心眼多!长风啊,你常年不在家,真是引狼入室啊!
我们老顾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周围的病友和家属们探头探脑,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我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被人围观着最狼狈的时刻。“妈,你少说两句。”顾长风低吼了一声,与其说是在制止,
不如说是在压抑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我深吸一口气,
产后的虚弱和心口的剧痛让我阵阵发晕。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撑着床沿,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林晚秋,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
血型有问题,那就去查!在这里发疯,是想让全军区的人都来看我们家的笑话吗?
”我的话似乎点醒了他。顾长风是部队里最年轻的营长,前途无量,
最看重的就是荣誉和名声。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他脸色变幻莫测,最后,
几乎是咬着牙说:“好,查!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查出个什么花来!”说完,
他“砰”的一声摔门而出。婆婆怨毒地瞪了我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和保温箱里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大颗大颗地砸在被子上。结婚两年,聚少离多。每次他休假回来,都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他身上的疤痕,哪一道是我没抚摸过的?他却因为一张纸,就否定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厚底眼镜的老医生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但眼神很温和。他推了推眼镜,
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家医院的内科主任,我姓王。小同志,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一耳朵,
能让我再看看那张化验单吗?”这个王主任有个习惯,每次思考问题的时候,
总喜欢用衣角擦拭他那厚厚的镜片。我把那张被顾长风揉成一团的化验单递给了他。
我的心里,燃起了微弱的希望。03王主任拿着化验单,对着光反复看了很久,
又走到保温箱前,仔细端详着三个孩子的睡颜。“奇怪,真是奇怪。”他一边看,
一边喃喃自语。我紧张地问:“王主任,是不是……是不是搞错了?”王主任摇了摇头,
又点了点头,把我彻底搞糊涂了。“从常规血型遗传规律来看,这张化验单没错。
但从医生的直觉来看,这里面有蹊跷。”他把化验单还给我,温和地看着我,“小同志,
你别急。医学领域,有很多我们暂时无法解释的现象。你先养好身体,
奶水是孩子最好的口粮。”王主任的话像一股暖流,暂时慰藉了我冰冷的心。但顾长风那边,
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我生了三胞胎,其中一个还“来路不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军区大院。我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破鞋”。
那些平日里对我客客气气的军嫂们,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幸灾乐祸。“听说了吗?
林晚秋生了三个,有一个不是顾营长的!”“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着挺文静的一个人,胆子这么大!”“顾营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这是戴了多大一顶绿帽子啊!”婆婆张翠花更是每天都在病房里指桑骂槐,说我败坏门风,
说老顾家祖坟都要气得冒青烟了。她带来的鸡汤,全进了老大老二的嘴里,
看都不看老三一眼,仿佛那不是她的亲孙子,而是什么脏东西。我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的三个孩子,尤其是被全家排挤的老三。我给他取名“顾盼”,
盼望他能得到父亲的爱,盼望我们这个家能盼来云开雾散的一天。顾长风这几天都没露面,
我听说,他正在被上级领导约谈。军官的家庭问题,从来都不是小事,
尤其是在这个注重作风的年代。他的晋升报告,恐怕也要因此被压下来了。这天下午,
我正给顾盼喂奶,病房门被推开了。顾长风走了进来,几天不见,他瘦了一大圈,
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军装也皱巴巴的,显得异常颓废。
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和酒气,直勾勾地看着我怀里的顾盼。“像,真像。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眉毛,眼睛,都像我。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血型不对?
”我抱着孩子的手一紧,冷冷地说:“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没有走,反而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沉默了很久,
才说:“我去找了当年给你我做婚检的医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说,化验单,
绝对不会出错。”他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心上,“晚秋,我们离婚吧。孩子,
老大老二归我。老三……你带走。我每个月给你五十块钱抚养费,算是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
”五十块钱!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只有三十出头的年代,这笔钱堪称巨款。他以为用钱,
就能了结这一切?我气得浑身发抖,抱着孩子的手臂都在颤抖。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顾长风,我再说一遍,三个孩子,全都是你的!婚,我不离!
除非你拿出铁证,证明我背叛了你!否则,我拖也要拖死你!”就在我们剑拔弩张的时候,
王主任又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封皮都磨损了的德文医学期刊,
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兴奋?“顾营长,小林同志,你们都冷静一下!
”他把那本期刊摊开在我们面前,指着其中一页密密麻麻的德文和一张复杂的图谱,
激动地说:“我可能,找到原因了!”04“什么原因?”顾长风猛地站起来,
因为动作太急,椅子都向后倒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王主任扶了扶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知识的光芒。他指着那本德文期刊,用一种近乎痴迷的语气说:“孟买,
这上面说,有一种极其罕见的血型,叫做‘孟买血型’。这种血型的人,在常规检测下,
会被误判为O型血。但实际上,他们的基因里,可能携带A型或者B型的等位基因!
”“什么孟买?什么等位基因?”婆婆张翠花不知何时也进了病房,
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王主任,“我说王大夫,你别在这儿说这些听不懂的洋文了!
血型不对就是不对,还能说出花来?”王主任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继续对我们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小林同志的血型,有可能不是真正的O型,
而是一种‘伪O型’。她的基因里,其实藏着B型血的遗传信息。这样一来,
她和O型血的顾营长,完全有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仿佛有一道闪电劈开了连日来的阴霾。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颤声问道:“王主任,
您的意思是……我是清白的?”“从理论上来说,是的!”王主任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这只是一个假说,一个在国外都极其罕见的案例。要证实它,
我们需要一种特殊的检测试剂,叫‘抗H试剂’。只有用它,才能检测出真正的孟买血型。
”顾长风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怀疑,但更多是渴望的光。
他一把抓住王主任的手,急切地问:“那东西哪里有?试剂!哪里能搞到?
”王主任叹了口气:“难就难在这里。这种试剂,别说我们市了,恐怕整个省都找不到。
我听说,只有京城的军事医学科学院,才有可能储备。”京城!
这两个字让顾长风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从我们这个边境小城到京城,千里迢迢。
更何况军事医学科学院那种地方,不是他一个小小营长想进就能进的。
婆婆在一旁又开始说风凉话:“什么孟买血,我看就是瞎编的!我看她就是想拖延时间!
长风,你别被骗了!”“闭嘴!”顾长风忽然回头,冲着他妈爆喝一声。这是他第一次,
当着我的面,如此严厉地对他母亲说话。张翠花的叫骂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顾长风没有再看她,而是转向我,目光复杂地看了我很久很久。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最终,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我去找我们师长!
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我也要把这个试剂给你搞来!”看着他决绝的背影,
我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我在他身上,
终于又看到了那个愿意为我遮风挡雨的顾长风。05顾长风走了,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婆婆张翠花被儿子吼了一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转动着她的铜戒指,
嘀咕道:“狐狸精,真是个狐狸精,把我儿子的魂都勾走了。”我懒得理她,
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顾盼。小家伙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
小嘴巴还砸吧砸吧的,可爱极了。我的心,从未有过的坚定。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自己,
我必须撑下去。接下来的几天,顾长风像是从人间蒸发了。没有电话,
也没有人传来他的消息。军区大院里的流言蜚语却愈演愈烈。有人说顾营长受不了打击,
去申请调到更艰苦的边防哨所了。也有人说,师长震怒,要给顾长风记大过处分,
让他脱了这身军装回家。婆婆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这些,试图击垮我的心理防线。“林晚秋,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长风的前途,全让你给毁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紧签字离婚,
别再拖累他了!”“我们老顾家是三代贫农,根正苗红,
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不清不白的儿媳妇!”我充耳不闻,只是专心致志地照顾三个孩子。
换尿布,喂奶,唱摇篮曲。孩子们一天一个样,他们的哭声和笑声,是我对抗全世界的铠甲。
这天,我正在给老大老二喂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病房的平静。来人是张兰,
我同厂的工友,也是我曾经的“情敌”。当年,
她和我都对来厂里作报告的战斗英雄顾长风有好感。只不过,顾长风最后选择了我。
张兰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苹果和一罐麦乳精,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晚秋姐,
听说你生了,我来看看你。”她长得白净,说话柔声细语,但那双眼睛里的幸灾乐祸,
却怎么也藏不住。她把东西放下,目光就落在了三个宝宝身上。“哎呀,三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