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招娣又“病”了。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几个婶子在地里头交头接耳。村口歪脖子老槐树下,
几个歇晌的老汉摇着破蒲扇,嘴里啧啧有声。“听说了没?田家那胖闺女,又躺下了!
”“嘿,这招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能病三百天!剩下那几天,怕也是强撑着哼哼。
”“谁说不是呢?瞧她爹娘爷奶那劲儿,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当个泥菩萨!
地里刨食的苦命人,倒养出个千金小姐的做派!”“这回怕是躲不过去喽,晌午头里,
王队长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说上头抓得紧,今儿要除草刨沟,一个劳力都不能少!
再敢装病,直接报到公社去!”公社里的人把她硬拉去做工,她没得办法,
在工地里面磨磨蹭蹭了一上午,活是一点没干,倒是把自己真的热晕了,被抬了回来。
1她穿越了,穿在了这个田招娣身上。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无数陌生的记忆袭来。
一个黑胖女孩记忆,占据了她所有的意识。她猛地睁开眼。土黄色的墙壁糊着发黄的旧报纸,
屋顶裸露着熏黑的木头。身下是枯草铺的褥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汗臭味。这是哪?
田薇艰难地转动着沉重的脖颈,目光落在自己搭在炕沿边的手上。那手,又黑又胖,
指节粗短,指甲缝里嵌着陈年的泥垢,手背上还有几道被划的红痕。“招娣!娘的乖囡囡,
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哭腔。紧接着,
一张因常年劳苦而显得格外苍老枯黄的脸庞进入了田薇的视线。那是原主的娘,田刘氏。
她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颤抖着,想要摸田薇的额头,又怕碰疼了她。“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可吓死娘了!”田刘氏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你说你这孩子,身子骨弱就别硬撑,
跟娘说一声,娘还能不护着你?非要逞那个强,这下可好……”她絮絮叨叨,
满是心疼和后怕。“哼!护着她?再护着,命都要护没了!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田薇的爷爷,田老根,背着手,沉着脸走进来。
“王队长那话撂得明明白白,今儿下午必须去!公社督察组就在大队部蹲着点呢!
你再给她打掩护,是想让咱全家都记过?让人戳脊梁骨说咱家养了个社会主义的懒虫?
”田老根的话像鞭子,抽得田刘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田薇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恐慌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她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紧,
只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男人粗声粗气的吆喝。
“田招娣!田招娣在家吗?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赶紧的,上工了!”他的声音洪亮。
是生产小队的记分员,赵大壮。田刘氏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用身体挡在炕前。
田老根眉头拧成了疙瘩,重重哼了一声,却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炕上的孙女一眼。
“赵……赵同志,”田刘氏的声音抖得厉害,“我家招娣她……她晌午晕在地里,刚醒,
是真病了,起不来啊……”她试图用之前无数次成功的理由搪塞过去。“病了?田婶子,
这话您自己个儿信吗?我赵大壮耳朵不聋眼睛不瞎。她田招娣哪次干活不生病?一年到头,
病名儿都能编出花来,糊弄鬼呢!赶紧的!”他走进来看了看那病了的田招娣,鄙夷更甚。
“瞧瞧这身板儿,顶俩壮劳力!王队长说了,今天这活儿,关系重大!就是抬,
也得把她抬到坡上去!装病?不好使!再敢赖着,直接报到公社,扣你们全家工分!
”在这个凭工分分口粮的年代,扣工分,就等于要一家老小的命!田老根的脸彻底黑了,
田刘氏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田薇躺在炕上,对这一切还待吸收。2然而,
就在这时,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滴……新手任务发布:今日完成指定区域除草任务,
获得基础工分。任务时限:日落前。任务奖励:优质高产红薯种苗及简易培育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