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奶奶逼我履行婚约的那天。上一世，我抵死不从，
最后是堂妹替我嫁进了那个偏僻的山村，三天后尸体被发现，死因不明。这一次，
我看着婚书上那个年轻男人的黑白照片，笑着答应了。因为我记起来了，
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新郎，他只是个祭品。真正要娶亲的，是那座山里，
已经饿了百年的山神。1.姜知，这门亲事是你爷爷在世时定下的，你要是不嫁，
就是不孝！奶奶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妈在一旁抹着眼泪，嘴里却说着和我奶奶一样的话：知知，你就听你奶奶的话吧，
咱们家得罪不起那边的人。我爸埋着头，一声不吭，默认了她们的决定。眼前这一幕，
和我上一世的记忆分毫不差。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被他们逼得下跪磕头，
哭着喊着说我不嫁。我用绝食来抗议，换来的却是更严厉的打骂和囚禁。最后，
一直沉默寡言的堂妹姜柔站了出来，她说她愿意替我嫁。当时我还以为她是善良，
感激涕零地看着她代替我坐上了那顶红得刺眼的轿子。三天后，消息传来，姜柔死了。
尸体在山涧里被发现，浑身冰冷，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村里人说是她福薄，
承受不住那家的富贵，自己失足掉下山崖。我不信，偷偷跑去那个叫锁山村的地方调查，
却发现那里处处透着诡异。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祭品。后来，我才知道，
那场婚约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婚书上的男人叫陈望，早就死在了二十岁那年。
所谓嫁过去冲喜，不过是为山里的东西献上新娘。我还没来得及揭穿真相，
就在回来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撞死。再睁眼，就回到了这里。好啊。
在我妈准备好新一轮的哭诉，奶奶准备举起拐杖打我时，我轻轻开口，吐出一个字。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她们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不是被打傻了。
我抬起头，扯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嫁。奶奶愣住了，
随即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对，这才是我姜家的好孙女。你放心，
陈家给了三十万彩礼，我们一分都不要，全给你做嫁妆。上一世，这三十万，
他们一分没给姜柔。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谢谢奶奶。我妈也破涕为笑，
上前来拉我的手：知知想通了就好，妈这就去给你准备嫁妆。我看着他们虚伪的嘴脸，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桌上那张陈旧的婚书上。婚书旁边，
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眉清目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正是陈望。上一世，
我就是被这张照片骗了，以为只是嫁给一个山里人家。可重活一世我才记起，在我死前，
锁山村的村长曾醉醺醺地对我说过一句话。陈望那小子算什么新郎？
他不过是山神老爷的第一个祭品。山神老爷饿了百年，总要先尝点开胃小菜的。所以，
陈望不是新郎。真正要娶我的，是那座山里，吃人的山神。2.婚期定在三天后，
一切都仓促得诡异。我妈拉着我去买红色的嫁衣和鞋子，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气，
仿佛我不是去一个偏僻山村嫁给一个死人，而是要去什么富贵人家享福。知知，
这件真好看，衬得你皮肤白。她拿起一件绣着鸳鸯的红裙在我身上比划。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淡淡地说：妈，你真的舍得我嫁过去吗？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道：胡说什么呢，陈家虽然在山里，但有钱啊。
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有什么不舍得的。我没再说话。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
她都不会改变主意。在她心里，三十万彩礼，比我这个女儿重要多了。晚上，
堂妹姜柔来了我的房间。她提着一篮子水果，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姐，我来看看你。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副柔弱无害的样子骗了。她在我被关起来的时候，每天给我送饭，
温柔地劝我，说她会想办法帮我。我把她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对她掏心掏肺。结果，
她转头就对我爸妈说：姐姐脾气太倔了，这样下去会把身体搞垮的。叔叔婶婶，
要不让我替姐姐嫁过去吧。她不是善良，她只是看上了那三十万彩礼。
因为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在外面欠了二十多万的赌债。有事吗？我坐在梳妆台前，
语气冷淡。姜柔被我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绞着衣角，小声说：姐，
我听说你要嫁去锁山村……那个地方，听说很邪门的。你要是不想嫁，我可以……
你可以替我嫁，对吗？我打断她，从镜子里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我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姜柔，你是不是很想替我嫁过去？为了那三十万彩礼，
去给你弟弟还赌债？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收起你那副可怜的样子。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上一世，
我谢谢你替我死了。这一世，你和你那个好弟弟，一个都别想跑。姜柔惊恐地瞪大眼睛，
猛地推开我，连滚爬地跑了出去。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别急，
游戏才刚刚开始。3.出嫁那天，天色阴沉得可怕，像是要塌下来一样。没有迎亲的队伍，
没有喧闹的鞭炮，只有一顶红得滴血的轿子停在我家门口，
四个穿着黑色短打的轿夫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我妈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
亲手为我盖上红盖头，嘴里念叨着：知知，嫁过去要好好过日子，孝敬公婆。
我隔着盖头，都能感觉到她语气里的雀跃。
奶奶把一个沉甸甸的木盒子塞到我手里：这是陈家给的嫁妆，你收好。我捏着那个盒子，
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我没哭也没闹，顺从地上了轿。轿子被抬起，随着一声起轿，
开始颠簸起来。我能听到外面我妈和奶奶虚伪的叮嘱声，还有邻居们小声的议论。
姜家这女儿真是命好，嫁到陈家去享福了。什么福啊，你不知道吗？锁山村那个地方，
进去的人就没几个能出来的。嘘，小声点，别乱说。轿子越走越偏，路也越来越颠簸。
我能闻到空气中潮湿的泥土和腐烂树叶的味道。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顶轿子里又哭又闹，
差点把轿子都给拆了。这一世，我安静地坐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从厨房偷藏的剪刀。
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猛地一沉，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新娘子，到了。
轿帘被掀开，刺骨的寒风灌了进来。我被人扶着下了轿，脚下踩着的不是平地，
而是冰冷的石阶。新娘子，自己走上去吧，山神老爷在上面等你。我抬起头，
盖头下的视野有限，只能看到一条望不到头的、蜿蜒向上的石阶。石阶两旁是黑漆漆的树林，
风吹过，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一步步向上走。石阶很滑，
布满了青苔。我走得很慢，很稳。上一世，姜柔就是在这里，因为害怕，脚下一滑，
从石阶上滚了下去，摔断了腿。然后被那几个轿夫，硬生生地拖进了山神庙。
我走到了石阶的尽头，眼前出现一座破败的庙宇。庙门上方的牌匾已经腐朽，
但依稀能辨认出山神庙三个字。两扇朱红色的木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幽幽的红光，
像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庙里很空旷，
正中央立着一尊面目狰狞的山神像。神像前点着两根手臂粗的红烛，烛光摇曳，
把整个大殿照得忽明忽暗。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鬼面的男人站在神像前，
他就是锁山村的村长。新娘子，你来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又冷又沉。
他转过身，一步步向我走来：时辰到了，拜堂吧。4.没有宾客，没有司仪，
甚至没有新郎。村长让我对着那尊狰狞的神像三拜九叩，就算礼成。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他口中的高堂，就是那尊泥塑的山神。夫妻对拜。我转过身，
对着空无一人的身侧，缓缓拜了下去。整个过程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礼毕，
村长递给我一杯酒：喝了这杯合卺酒，你就是山神的人了。我接过酒杯，隔着盖头，
将酒一饮而尽。酒很烈，像火一样从喉咙烧到胃里。很好。村长满意地点点头，
送入洞房。两个穿着红衣的婆子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住我，
将我带向后殿的一间屋子。屋子不大，布置得像个新房。红色的帐幔，红色的被褥，
桌上还点着一对龙凤烛。只是这红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那两个婆子把我按在床边坐下，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然后从外面锁上了门。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扯下头上的红盖头，环顾四周。墙壁上贴着大红的囍字，
但墙角却布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血腥味。
我的目光落在梳妆台的镜子上。镜面蒙着一层灰，模模糊糊地映出我的脸。我走过去，
伸出手，想擦干净镜子。可我的手刚碰到镜面，镜子里我的倒影，
嘴角忽然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她冲着我笑，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快逃。
我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几乎是同时，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像是无数条蛇在地上爬行。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门外。吱呀——
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门口，挡住了外面所有的光。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我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剪刀，手心全是冷汗。上一世，
姜柔就是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然后声音戛然而止。我知道，他就是山神。
那个饿了百年的，吃人的东西。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
一股冰冷的、带着泥土腥气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冰冷的呼吸，
喷在我的头顶。我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浑身僵硬。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物品。过了许久，一个低沉沙哑，
却意外好听的男声在我头顶响起。你不怕我？付费点5.我抬起头，
对上了一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不见底，像两潭幽深的寒泉，
里面沉淀着千百年的孤寂和……死气。烛光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不是我想象中青面獠牙的怪物，而是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玉石。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
衣摆上绣着繁复的银色暗纹，在烛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这就是山神？
你为什么不怕我？他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攥着剪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又不是新郎。他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意外。哦？他俯下身，凑到我面前，冰冷的指尖轻轻挑起我的下巴，
那你觉得，谁是新郎？他的气息像冬日里的寒冰，让我浑身发冷。
我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刺骨寒意，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我没有躲，
反而迎上他的目光，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新郎不是陈望吗？
那个为了让山神老爷开胃的『祭品』。我说出祭品两个字时，
他眼底的死寂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紧，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不仅知道陈望是祭品，我忍着痛，继续说道，我还知道，
你根本不是什么山神，你只是一个被困在这里百年的可怜鬼。他们每年给你送新娘，
不是为了供奉你，而是为了用新娘的生气，来加固困住你的封印。这些，
都是我上一世在锁山村，从那些醉酒的村民口中，零零碎散拼凑出来的真相。
这个所谓的山神，名叫沈寂。百年前，他曾是名震一方的玄门天才，
却被自己的师门和锁山村的祖先联手暗算，抽走了他的仙骨，
将他的魂魄永生永世地困在了这座山里。而锁山村的村民，则靠着吸食他逸散出来的灵力，
获得了长久的富足和安康。所谓的嫁山神，不过是一场延续了百年的，
卑劣又残忍的献祭。新娘是祭品，是加固封印的阵眼。她们的结局，
不是被沈寂的死气侵蚀而死，就是被村民发现有异心后，秘密处死，然后抛尸山野。姜柔，
就是后者。沈寂眼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是谁告诉你的？
他问。没有人告诉我。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是我自己死过一次，才想明白的。
我将上一世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他。包括我如何拒婚，姜柔如何替嫁，如何惨死，
以及我自己如何被车撞死，然后重生。我说完，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寂松开了我的下巴，退后一步，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所以，
你这次乖乖嫁过来，就是为了来找我，帮你复仇？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不全是。我摇摇头，我帮你打破封印，让你重获自由。作为交换，
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哦？沈寂似乎来了兴趣，说来听听。第一，保我性命，
护我周全。第二，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要锁山村，血债血偿。
我要那些为了私欲，草菅人命的村民，付出代价。我要我那虚伪自私的家人，
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我要姜柔和她那个烂赌鬼弟弟，为他们的贪婪，付出生命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