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农机厂的尸体暴雨砸在废弃农机厂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像是无数根针在刺人的耳膜。陈砚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脚下的橡胶靴踩进积水里，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可他丝毫没有在意。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被黄色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那里，
一具尸体正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陈法医，你可算来了。
” 一个穿着蓝色警服、身材高大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他是刑警队长赵野，脸上带着疲惫，
眼睛里却布满血丝，显然已经在这里忙碌了很久。赵野递给陈砚一副手套和鞋套，
“情况有点棘手，你先看看。”陈砚点点头，戴上手套和鞋套，弯腰钻进警戒线。
一股混杂着雨水、铁锈和腐烂气味的味道扑面而来，普通人闻到恐怕会立刻呕吐，
可陈砚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他对气味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度，
这是他当法医多年练就的 “本事”，也是他破解许多疑难案件的关键。
尸体被绑在一台锈迹斑斑的拖拉机上，死者是一名男性，看起来五十岁左右，
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只是此刻西装已经被雨水浸透，沾满了污泥，变得破烂不堪。
死者的双手被粗麻绳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绳子紧紧捆住，嘴巴里塞着一块布，
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圆睁着，似乎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陈砚蹲下身，
仔细观察着死者的尸体。他先是检查了死者的面部，发现死者的眼球浑浊，
角膜已经开始出现轻度混浊，这表明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 48 小时左右。接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死者的胸口处，
那里有一个奇怪的印记 —— 一个边长约五厘米的正三角形符号，
符号的边缘呈现出焦黑色，像是被什么高温物体烙上去的。“赵队，你看这里。
” 陈砚指着死者胸口的符号，“这个符号很奇怪，不像是常见的帮派标记，
也不是什么宗教符号。”赵野凑过来，仔细看了看那个三角形符号，
眉头紧锁：“我已经让技术科的人拍了照片，发给相关专家去辨认了，目前还没有结果。
对了，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是盛达建筑公司的老板，叫周明远。”“盛达建筑公司？
” 陈砚愣了一下，这个公司他有点印象，最近正在负责一个叫 “莲园” 的拆迁项目，
听说因为拆迁补偿的问题，和不少居民闹得很不愉快，甚至还发生过几次冲突。
“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和什么人有过激烈的矛盾？”“正在查。” 赵野叹了口气，
“周明远这个人，社会关系很复杂，生意上的对手不少，拆迁项目又得罪了很多人，
想要找到嫌疑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陈砚没有说话，继续检查尸体。
他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死者胸口的三角形符号，感受到符号边缘的粗糙感，
然后又仔细查看了死者的双手和双脚。死者的手腕和脚踝处有明显的勒痕，勒痕很深，
边缘还有轻微的皮肤破损，这说明死者在生前曾经剧烈挣扎过。突然，陈砚的鼻子动了动，
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像是杏仁味，但又比普通的杏仁味更淡一些，
而且还夹杂着一种类似旧木头的味道。他立刻凑近死者的口鼻处，仔细闻了闻，
又检查了死者的指甲缝和头发。“赵队，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陈砚抬起头，
看向赵野。赵野用力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除了雨水和铁锈味，没闻到什么特别的。
怎么了？你闻到什么了？”“有淡淡的杏仁味，但不是氰化物那种浓烈的味道，
还有一种旧木头的味道。” 陈砚皱着眉，“这两种味道很奇怪，
不像是这个农机厂本身有的。”为了进一步确认，陈砚小心翼翼地取下死者嘴巴里的布，
又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口腔和咽喉部，没有发现明显的异物。他站起身，对赵野说：“赵队，
尸体需要运回法医中心进行详细尸检，我要检查一下死者的胃内容物，
还有胸口那个符号的残留物，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好，我马上安排人把尸体运走。
” 赵野立刻吩咐手下的民警准备。就在这时，陈砚的目光落在了死者的裤兜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去，摸出了一个湿漉漉的小本子。本子的封面已经被雨水泡得发软，
上面印着盛达建筑公司的 logo。陈砚翻开本子，里面的纸张大多已经湿透，
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但他还是仔细地一页一页翻看，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当翻到最后几页时，他发现了一行相对清晰的字迹，上面写着：“莲园，苏墨，晚上八点。
”“苏墨？” 陈砚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赵队，你知道苏墨是谁吗？”赵野皱了皱眉，
仔细想了想：“苏墨…… 我好像有点印象，十年前莲园那边发生过一场火灾，
死了一家三口，户主好像就叫苏墨，是个木匠。听说当时因为拆迁的问题，
苏墨和周明远他们公司闹得很凶，后来就发生了火灾，警方最后判定是苏墨自焚，
一家三口都葬身火海了。”“自焚？” 陈砚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赵队，
你能把十年前那场火灾的卷宗调给我看看吗？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没问题，
我回去就安排人调卷宗。” 赵野点点头，“不过，
你觉得周明远的死和十年前的那场火灾有关？”“现在还不好说，
但这个苏墨的名字出现在周明远的本子上，肯定不是巧合。” 陈砚收起本子，
“先回去做尸检，等尸检结果出来，或许能有更多线索。”雨还在不停地下着，
冰冷的雨水打在陈砚的脸上，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死者胸口的三角形符号、那淡淡的杏仁味和旧木头味，
还有那个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的名字 —— 苏墨。他知道，
这起案件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回到法医中心，
陈砚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尸检工作中。解剖台上，周明远的尸体已经被清洗干净，
胸口的三角形符号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陈砚先是用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刮取了符号边缘的残留物，装进证物袋里，准备送去化验。
然后，他开始进行尸体解剖。当打开死者的胃部时，陈砚发现了一些未消化的食物残渣。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里面竟然有几颗完整的莲子。“莲子？” 陈砚心里更加疑惑了，
这个季节并不是莲子成熟的季节，而且周明远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吃莲子这种普通的食物？
他将胃内容物小心地提取出来，送去进行进一步的化验。接着，他又检查了死者的内脏器官，
发现死者的心脏、肝脏等器官都没有明显的病变，也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这就排除了死者是因病死亡或被常规毒物毒杀的可能。那么，死者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陈砚又将目光重新投向死者胸口的三角形符号。他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符号的边缘，
发现边缘处的皮肤组织有明显的灼伤痕迹，而且在灼伤痕迹的深处，
还残留着一些微量的金属碎屑。他用镊子夹起一点金属碎屑，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很快，
他就辨认出这些金属碎屑是铜屑。“铜屑？” 陈砚喃喃自语，
“难道那个三角形符号是用铜制的工具烙上去的？”就在这时，
技术科的同事送来了化验结果。死者胸口符号边缘残留物的化验结果显示，
里面除了铜元素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植物成分，经过辨认，
这种植物成分来自一种叫 “苦杏仁苷” 的物质，但含量非常低，
所以之前闻到的杏仁味才会那么淡。而胃内容物的化验结果显示，
莲子上没有检测到有毒物质，死者的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具体来说，
是因为胸口被高温物体灼伤，引发剧烈疼痛和呼吸困难，最终导致窒息死亡。“窒息死亡？
” 陈砚皱了皱眉，“可死者的颈部没有勒痕，口鼻处也没有异物，怎么会窒息呢？
”他再次仔细检查死者的呼吸道，发现死者的气管和支气管内有少量的分泌物，
而且黏膜有轻微的充血现象。“难道是因为剧烈疼痛导致呼吸肌痉挛，从而引发窒息？
” 陈砚推测道。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
线索越来越多了：胸口的三角形符号、铜屑、苦杏仁苷、莲子，
还有十年前的火灾和那个叫苏墨的木匠。这些线索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陈砚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笔，在纸上画着线索图，试图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串联起来。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赵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陈法医，不好了，又发现一具尸体！
”2 莲花湖的女尸陈砚听到赵野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刚有眉目的线索难道又要被打乱了？
他立刻站起身，拿起外套：“在哪里发现的？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在郊区的莲花湖边，
死者是一名女性，根据随身携带的身份证，确认是莲园项目的设计师，叫林薇。
” 赵野一边走一边说，“现场情况和周明远的案子很像，死者也是被绑在湖边的树干上，
胸口有一个奇怪的符号。”陈砚的心沉了下去，看来这不是一起孤立的案件，
而是连环杀人案。他和赵野快步走出法医中心，坐上警车，朝着郊区的莲花湖赶去。一路上，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窗外的景物在雨水中变得模糊不清。陈砚靠在车窗上，
脑海里不断思考着两起案件的相似之处。死者都是莲园项目的相关人员，都被绑在某个地方，
胸口都有奇怪的符号，这绝对不是巧合。凶手很可能是针对莲园项目来的，或者说，
是针对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相关人员。半个多小时后，警车到达了莲花湖。
湖边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几名民警正在维持秩序，周围围了一些看热闹的村民。
陈砚和赵野穿过人群，走进警戒线内。和农机厂的场景相似，
林薇的尸体被一根粗麻绳绑在湖边的一棵柳树上。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裙子已经被雨水和湖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林薇看起来三十岁左右，
长相清秀，只是此刻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痛苦的表情。
陈砚蹲下身，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林薇胸口的符号。那是一个圆形符号，
和周明远胸口的三角形符号不同，但边缘同样呈现出焦黑色，显然也是被高温物体烙上去的。
他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符号边缘，和之前一样，感受到了粗糙的质感，
而且也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杏仁味和旧木头味。“赵队，你看这个符号。
” 陈砚指着林薇胸口的圆形符号，“和周明远胸口的三角形符号不一样，
但手法应该是同一个人。”赵野点点头，脸色凝重：“看来凶手是有计划地在杀人，
而且目标很明确，都是莲园项目的人。你觉得凶手会不会是当年火灾受害者的家属？
”“有这个可能。” 陈砚一边检查尸体一边说，“十年前的火灾，苏墨一家三口葬身火海，
警方判定是自焚，但这里面可能有猫腻。如果凶手是苏墨的亲友，很可能是在为苏墨报仇。
”陈砚继续检查尸体，他发现林薇的手腕和脚踝处同样有明显的勒痕，勒痕很深，
和周明远的情况相似，说明林薇生前也曾经剧烈挣扎过。他又检查了林薇的口鼻处，
没有发现异物，和周明远一样，也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接着，
陈砚小心翼翼地翻开林薇的眼皮，检查她的眼球。林薇的眼球同样浑浊，角膜轻度混浊，
死亡时间应该和周明远差不多，也在 48 小时左右。
这说明两起案件的发生时间间隔很短，凶手的作案速度很快。“赵队，
你让人检查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比如脚印、指纹什么的。
” 陈砚站起身，对赵野说，“我先把尸体运回法医中心进行尸检，
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好，我已经安排人在搜查了。” 赵野点点头，“对了，
技术科那边传来消息，周明远胸口三角形符号和林薇胸口圆形符号，经过专家辨认，
是古代天文里的二十八星宿符号，三角形符号代表‘斗宿’，圆形符号代表‘牛宿’。
”“二十八星宿符号？” 陈砚愣了一下，“斗宿、牛宿…… 凶手为什么要用这些符号？
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目前还不清楚。” 赵野摇了摇头，
“专家说二十八星宿在古代常被用于占卜、风水等方面，凶手用这些符号，
可能和他的作案动机有关，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个人喜好。”陈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二十八星宿符号、莲子、莲花湖…… 这些线索似乎都和 “莲” 有关，
而莲园项目正好也带个 “莲” 字，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他心里充满了疑惑，
只能寄希望于接下来的尸检能找到更多答案。将林薇的尸体运回法医中心后，
陈砚立刻开始进行尸检。和周明远的尸体一样，
林薇的胸口符号边缘也残留着铜屑和苦杏仁苷，胃里同样发现了未消化的莲子。而且，
林薇的死亡原因也和周明远相同，是因为胸口被高温物体灼伤，引发剧烈疼痛和呼吸困难，
最终导致窒息死亡。“又是莲子，又是二十八星宿符号，凶手到底想表达什么？
” 陈砚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自言自语道。他总觉得这些线索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解开这个秘密的关键，很可能就在十年前的那场火灾里。他立刻打电话给赵野，
让他尽快把十年前莲园火灾案的卷宗送过来。赵野在电话里说，卷宗已经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