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戏秘闻：血色传承下的少女逆骨》1 火凤破夜，傩舞通灵夜色如墨，
泼洒在黔东南连绵的山峦间。一座层叠如塔的侗族鼓楼群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突然，
一簇赤金色的火焰自鼓楼顶端腾起，幻化成一只振翅欲飞的火凤凰，烈焰翎羽扫过之处，
隐约可见古老的符文流转——这不是迷信，是楚家村延续了千年的傩戏开场。
“咚——咚——”牛皮鼓的轰鸣穿透夜色，楚衡霄戴着狰狞的“开山莽将”面具，
身披缀满铜铃的法袍，在氤氲的青雾中旋动。他手中的师刀甩出道道残影，
铜铃碰撞的脆响里，藏着楚家村人祖祖辈辈的信仰：“人有难方为傩，傩舞起百病消。
”人群里，抱着病童的王婆早已哭干了泪。她怀里的孩子浑身长满黑斑，
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这是第三日了，若今夜傩舞再不显灵，
孩子怕是……楚衡霄的动作骤然凌厉，他猛地将师刀插入地面，仰天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
刹那间，青雾翻涌成幽蓝的光海，无数细碎的蓝焰如灵蝶般围绕病童飞舞。
王婆只觉怀中一暖，孩子竟猛地睁开了眼，含糊地喊了声“娘”。“醒了！他醒了！
”王婆的哭声再度响起，却是喜极而泣。她朝着楚衡霄深深叩拜：“谢谢楚先生！
谢谢傩神保佑！”楚衡霄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刚毅的脸。他摆摆手，
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人群边缘——那里，一个穿着粉色百褶裙的少女正攥着衣角，
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刚才的动作，手指还在悄悄模仿师刀的轨迹。那是他的女儿，楚灵。
2 偷艺被抓，族规如刀三日后的深夜，楚家祠堂。楚灵蜷缩在供着傩戏面具的神龛后，
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个小型的“开山莽将”面具。
这是她用积攒了半年的零花钱，托人照着父亲的行头仿制的。她太痴迷傩戏了，
那些面具、那些舞步、那些能“通神治病”的传说，像蛊虫一样钻进了她的心里。“咚咚。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楚灵慌忙藏好面具，
却见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探进头来——是邻居家的小豆子，手里还拿着个偷来的铜铃。
“灵姐，你真要学这个？楚太爷说了，女人碰傩戏，是要被沉塘的。”小豆子压低声音，
眼里满是担忧。楚灵却倔强地扬起下巴：“那是老规矩了！现在都讲男女平等，
凭什么男人能学，我就不能？”她拿起桌上的师刀，有模有样地比划了个起手式，“你看，
我学得比你哥还像！”就在这时，祠堂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楚鹤堂拄着龙头拐杖，
带着儿子楚衡佑、儿媳赵锦兰，还有一群族老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好啊！好个孽障！
”楚鹤堂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又来偷学你爹的傩戏！我们楚家的规矩，
你是忘到狗肚子里去了？”楚灵被抓了个正着，却毫不畏惧地抬起头：“太爷，
什么规矩规定女人不能学傩戏？傩戏是敬祖先的，又不是分男女的！”“反了！
简直是反天了！”楚衡佑气得面皮涨红，“傩戏是我们楚家的命脉，传男不传女！
你个女娃子学这个，是想断了我们楚家的血脉吗？”赵锦兰也冷着脸，抱着手臂：“灵儿，
你爹说得对。女孩子家，好好学女红、学持家才是正途。学这些‘跳大神’的东西，
像什么样子？”楚灵看着这些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只觉得一阵荒谬。她梗着脖子，
声音却带着哭腔：“什么正途？什么血脉？傩戏里的‘开山莽将’，不就是为了保护族人吗？
我学傩戏，也是想保护大家，有什么错？”“错就错在你是个女的！
”楚鹤堂的声音像淬了冰，“来人，上家法！”3 家法无情，少女不屈祠堂的偏殿里，
摆着一排令人胆寒的刑具。楚灵被两个族老架着，按跪在冰冷的青砖上。
她看到父亲楚衡霄别过头，母亲赵锦兰眼神躲闪，只有太爷楚鹤堂，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楚灵，你可知错？”楚鹤堂问。楚灵咬着牙，
倔强地摇头：“我没错！想学傩戏，有什么错！”“好！好！好！
”楚鹤堂连说三个“好”字，拐杖指向刑具架，“看来今天不罚你，
你是不知道我们楚家的规矩有多重要了！来人，把‘醒骨鞭’拿来！”所谓“醒骨鞭”，
是用浸过桐油的牛皮制成，上面还镶嵌着细小的铁刺。一鞭下去，皮开肉绽是轻的，
骨头都能被抽得嗡嗡作响。楚灵看着那根狰狞的鞭子，心一点点沉下去。但她没哭，
只是死死盯着楚鹤堂：“太爷，您真要为了这破规矩，打断我的腿吗？”楚鹤堂闭上眼睛，
声音嘶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楚家的傩戏，绝不能毁在你手里。动手！
”执鞭的是楚家的老管家，他颤抖着举起鞭子，却迟迟落不下去。楚灵是他看着长大的，
实在下不去手。“怎么？连你也想抗命？”楚鹤堂厉声喝道。就在这时，楚灵突然挣开束缚，
猛地冲向供着傩戏面具的神龛。她一把抓下最中间的“开山莽将”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然后拿起旁边的师刀和铜铃，在祠堂中央旋动起来。她的动作还有些生疏，
铜铃的节奏也没踩准，但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却像极了当年刚学傩戏的楚衡霄。
“你……你这个孽障！”楚鹤堂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天了！给我抓住她！
打死她这个不孝女！”族老们一拥而上，楚灵却像只灵活的兔子，在祠堂里左躲右闪。
她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从她挥舞师刀的力度里，能感受到她的决心。突然，
她一个没站稳，摔倒在神龛前，额头重重磕在供桌角上，瞬间血流如注。但她没喊疼，
只是摘下面具，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神亮得惊人：“太爷，爹，娘……你们看清楚！
我是楚灵，是楚家的女儿！我学傩戏，不是为了破坏规矩，
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我们楚家的傩戏有多厉害！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做‘开山莽将’？
为什么女人就不能保护族人？”祠堂里一片死寂。楚衡霄看着女儿额角的鲜血，嘴唇动了动，
却终究没说出话。赵锦兰别过头，悄悄抹了把眼泪。楚鹤堂拄着拐杖，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把她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
不许任何人见她。至于怎么处置……等明天族老会商议后，再做决定。”4 暗流涌动，
危机四伏楚灵被关进了祠堂后的柴房。小小的房间里堆满了劈好的木柴，
只有一扇高窗能透进些光亮。她靠在墙角，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在乎。她知道，
太爷没立刻处死她，就说明还有转机。深夜，柴房的门被悄悄推开。楚灵警惕地望去，
却见是父亲楚衡霄，他手里拿着伤药和一个食盒。“爹……”楚灵刚想说话，
就被楚衡霄捂住了嘴。“别出声。”楚衡霄的声音很低，“我只能来这一次。你的伤怎么样？
”楚灵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没事，皮外伤。爹，你是不是……”“你别问。
”楚衡霄打断她，把伤药和食盒放下，“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我会想办法。记住，
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楚灵的眼眶红了。她知道，
父亲心里是向着她的，只是被族规和太爷压着，不敢明说。接下来的几天，
楚衡霄果然在暗中活动。他先是找了几个相熟的族老，旁敲侧击地打听太爷的态度，
又悄悄联系了几个外村的傩戏爱好者，想为楚灵找条后路。但楚鹤堂的态度却异常坚决。
在族老会上，他拍着桌子说：“楚灵触犯族规，罪不可赦！按照祖训，当沉塘以谢罪！
”这个决定像一颗炸雷，在楚家村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觉得楚鹤堂太过古板，
也有人觉得楚灵确实该罚。而楚衡霄夫妇，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赵锦兰偷偷去求楚鹤堂：“爹，灵儿还小，不懂事，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大不了，
我把她送走，永远不让她回楚家村！”楚鹤堂却不为所动：“锦兰，你是楚家的媳妇，
应该知道规矩的重要性。楚家的傩戏，绝不能坏在一个女人手里。沉塘，是她唯一的出路。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传来，让本就紧张的局势更加微妙——邻村的李家，
竟然也出了一个想学傩戏的女孩，而且已经开始公开表演了。楚鹤堂得知这个消息后，
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把楚衡霄叫到祠堂，语气凝重地说：“衡霄，你也看到了。
现在外面的风气越来越坏，连傩戏都要被女人玷污了。我们楚家，绝不能开这个头。
楚灵必须沉塘，这不仅是为了规矩，更是为了守住我们楚家傩戏的根！
”楚衡霄站在父亲面前，只觉得一阵无力。他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看着那些古老的面具，
突然明白了什么。“爹，我知道了。”他低下头，声音沙哑，“我会亲自送灵儿去沉塘。
”楚灵还不知道外面的风波，她在柴房里数着日子，期待着父亲能带来好消息。直到那天，
楚衡霄打开柴房的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灵儿，跟我走。”楚灵的心猛地一沉，
她看着父亲的眼睛，那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默默地跟在父亲身后，走出柴房，走向那个等待着她的、冰冷的水塘。一路上，
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同情的，有惋惜的，也有冷漠的。楚鹤堂站在水塘边，
手里拿着那根“醒骨鞭”。他身后，是全村的族人，还有那些形态各异的傩戏面具，
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楚灵，你可知罪？”楚鹤堂再次问道。楚灵站在水边，
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楚鹤堂脸上。
“我无罪。”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水塘，“我只是想学傩戏，
想让更多人知道，我们楚家的傩戏，不止男人能演，女人也可以！”“冥顽不灵！
”楚鹤堂怒喝一声，“来人，把她绑了，沉塘！”几个族老上前，就要绑住楚灵。就在这时，
楚灵突然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型的“开山莽将”面具，戴在了脸上。“我是‘开山莽将’！
我是来保护族人的！谁敢动我？”她的声音透过面具，变得沉闷而威严。
在场的族人都是从小听着傩戏故事长大的，看到这一幕，竟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楚鹤堂气得浑身发抖，他举起“醒骨鞭”，就要亲自上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人高喊着：“等一下！不能沉塘！
”《傩戏秘闻：血色传承下的少女逆骨》续5 意外访客，风波又起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三个穿着新式服装的年轻人骑着马冲进了楚家村。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
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楚鹤堂面前，亮出了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我是县文化馆的研究员，
姓周。这是我们的调查函，关于楚家村傩戏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事宜，
听说你们要沉塘处置一位学傩戏的女孩？这可不行！”楚鹤堂看着那份文件，
眉头皱得更紧了：“周先生，这是我们楚家的家事，也是我们的族规，外人无权干涉。
”周研究员推了推眼镜，耐心解释：“楚太爷，现在时代不同了，讲究男女平等，
也讲究文化传承的多样性。楚灵姑娘愿意学傩戏，这是好事啊，说明咱们的傩戏有吸引力。
如果因为她是女孩就沉塘，这传出去，对咱们傩戏的申报影响可不好。
”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孩也开口了：“是啊太爷，我是省艺术学院的学生，
专门研究民间戏曲的。楚灵姑娘很有天赋，她的动作很有灵气，如果能好好培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