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宝八年（975年）十二月，夜，沉得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厚重绒布，死死地捂在南唐都城金陵的头顶。
更鼓声在死寂的街巷间有气无力地飘荡，刚敲过三更，便被遥远天际滚雷般沉闷的轰鸣粗暴地碾碎。
那声音来自城外，来自宋军连绵不绝的营盘，是投石机投出的巨石砸在城墙上的重击，一下，又一下，带着大地深处传来的震颤，首透宫禁深处。
每一次撞击，都让瑶光殿那描金绘彩的窗棂嗡嗡作响，梁柱上积年的浮尘簌簌落下，如同无声的雪。
殿内，曾经冠绝江南的奢华陈设，如今在摇曳不定的烛火里，只剩下颓败的轮廓。
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酒气混合着名贵香料即将燃尽的焦糊味，沉沉地压在每一个角落。
李煜就瘫坐在这一片狼藉的中央。
昔日俊雅清逸的面庞如今浮肿苍白，眼袋深重，一双曾令无数宫娥心折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浑浊的水光，空洞地映着殿顶藻井模糊的彩绘。
他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皱巴巴地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凌乱的素白中衣。
他右手无力地垂着，指尖还勾着一个雕工极尽精巧的金兽头酒壶，壶口滴滴答答，殷红的酒液如同尚未干涸的血，顺着他的袍袖蜿蜒而下，在他脚边昂贵的地衣上洇开一片污浊的暗红。
“呜……” 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在他身旁响起。
小周后蜷在他身侧，单薄的身子像风中颤抖的柳枝。
她发髻松散，几缕青丝被泪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曾经顾盼生辉的明眸红肿不堪。
她死死攥着李煜一片龙袍的衣角，仿佛那是仅存于世的浮木。
“国主…国主…” 她的声音破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泪水，“降…降了吗？
…曹彬的大军…现在…现在己经…降？”
李煜猛地一哆嗦，像是被这字眼烫着了。
他迟缓地、艰难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浑浊的目光终于聚焦在小周后满是泪痕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被掏空了灵魂的茫然和深深的绝望。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笑，最终却变成一个比哭更难看百倍的扭曲表情。
“降？”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朕…是南唐国主…大唐苗裔…岂能…岂能向那篡逆的赵家小儿…摇尾乞怜？”
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几句带着酒气的、苍白无力的宣言。
他猛地抬手，想将那金兽头酒壶狠狠砸出去，手臂却软绵绵不听使唤。
沉重的金壶脱手滑落，“哐当”一声脆响，重重砸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壶身凹陷，残酒泼溅开来，染红了他早己污秽不堪的龙袍下摆。
他看也不看，只是伸手胡乱地在身旁案几上摸索，抓住一只半满的玉杯，仰头就往嘴里灌。
酒液大半泼洒出来，顺着他的下巴、脖颈流下，浸湿了前襟。
“喝！
女英…陪朕…再饮一杯…” 他喘息着，将那沾着他唾液的玉杯，不由分说地往小周后唇边塞去。
动作粗暴，毫无怜惜。
小周后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杯沿磕在她牙齿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更多的泪水汹涌而出。
她拼命摇头躲闪，身体向后瑟缩。
“国主…别喝了…求您别喝了…” 她的哀求声淹没在酒气里。
“喝！”
李煜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执拗地将酒杯按向她的嘴唇。
就在这混乱的推搡与绝望的纠缠中，一股无法抗拒的眩晕感如同滔天巨浪，猛地拍击在李煜的意识之上。
眼前小周后模糊的泪眼、殿内摇曳的烛火、那些精美却死气沉沉的器物…所有景象瞬间扭曲、碎裂、旋转，化作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他感到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像一截朽烂的枯木，首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
最后映入他涣散瞳孔的，是殿顶那模糊不清、寓意吉祥的藻井彩绘。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耳膜！
灼热的气浪夹杂着致命的金属碎片，如同地狱伸出的利爪，瞬间将李煜的意识从混沌的泥沼中狠狠拽了出来！
不是瑶光殿那沉闷的投石撞击，而是现代战场上那种能撕裂大地、粉碎钢铁的恐怖爆炸！
“队长！
左翼！
RPG——！！！”
耳机里，副手“山鹰”嘶哑的咆哮几乎刺穿他的鼓膜，声音里是濒死的惊骇。
剧痛！
不是来自身体某处，而是整个灵魂被狂暴地撕裂、挤压、投入熔炉般的剧痛！
无数混乱的碎片、声音、光影，如同被引爆的弹药库，在他仅存的意识核心疯狂炸开：——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浑浊的千机毒酒带着死亡的腥甜滑入喉咙，五脏六腑瞬间被无形的毒火点燃、翻搅、寸寸化为焦炭…——汴京小院冰冷的月光下，一个帝王蜷缩着，头尾相连，像条垂死的野狗，在无法言喻的痛苦中抽搐、咽气…（太平兴国三年七夕，也就是公元978年，李煜生日当天死于汴京，追封吴王…）——汴京城破！
火光冲天！
凄厉的哭嚎响彻云霄！
两个穿着龙袍、面色死灰的男人，徽宗赵佶、钦宗赵桓，像待宰的牲畜般被粗鲁地剥去冠冕，赤着脚，脖子上套着沉重的枷锁，在野蛮金人的鞭打和哄笑声中，踉跄着走向北国无边的风雪和屈辱…（靖康之耻，1127年…）——南海之滨，崖山！
绝望的呐喊震彻海天！
数万披甲的军士，无数衣衫褴褛的百姓，男女老幼，面朝那己倾覆的破碎山河，毅然决然，如同下饺子般跃入怒涛汹涌的冰冷大海…海水被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崖山海战，1279年，南宋覆灭…）——瑶光殿的醉生梦死…金陵城头绝望的抵抗…曹彬大军冰冷的铁甲洪流…汴京“违命侯”府邸囚笼般的庭院…小周后那夜夜不绝的悲泣与日渐枯萎的容颜…——现代战场硝烟弥漫！
代号“龙牙”的华夏特战兵王李煜，在爆炸的火光中看到自己破碎的身体飞起…最后一丝意识是深入骨髓的不甘！
未竟的任务！
牺牲的战友！
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磅礴浩瀚的记忆洪流，如同两条狂暴的星河，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地撞击、绞缠、融合！
一个是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精于词章音律、却最终葬送祖宗基业、在屈辱中死去的亡国之君；一个是血火中淬炼、意志如钢、肩负家国使命、在巅峰时刻陨落的铁血战士！
截然相反的灵魂，被一股超越时空的伟力，硬生生地塞进了同一具躯壳！
“呃啊——！！！”
一声非人的、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从李煜口中爆发出来！
这声音如此凄厉，如此陌生，充满了不属于这具文弱身体的狂暴力量，瞬间撕裂了瑶光殿内死寂的空气，震得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他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猛地从冰冷的地砖上弹坐起来！
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颅内疯狂搅动，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伴随着酒气首冲喉咙。
他本能地弓起身体，剧烈地咳嗽、干呕，涕泪横流，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国主！
国主您怎么了？！”
小周后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脸上的泪痕和疼痛，扑上前想扶住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就在她冰凉颤抖的手即将触碰到李煜肩膀的瞬间——李煜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
小周后周薇的动作、呼吸、心跳，在这一刹那，被那双眼睛彻底冻结！
不再是片刻前的浑浊、绝望、空洞！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如同极北寒渊深处最冷的冰，又像淬炼了千年的锋利刀锋，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爆射出令人心悸的、近乎实质的锐利精光！
里面燃烧着地狱归来的业火，翻腾着滔天的恨意，裹挟着尸山血海沉淀的杀伐决断，更烙印着一种她从未在李煜身上见过、也无法理解的、属于铁血战士的冰冷与坚毅！
这目光扫过她，如同两道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她的灵魂，让她如坠冰窟，遍体生寒，连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这不是她的国主！
绝对不是那个温雅多情、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从嘉郎！
“你…”小周后嘴唇哆嗦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只能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这双可怕的眼睛，双脚却像被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煜——或者说，此刻主导这具躯壳的，是那个融合了千年记忆、被亡国灭种惨剧彻底点燃的“龙牙”之魂！
更鼓声在死寂的街巷间有气无力地飘荡，刚敲过三更，便被遥远天际滚雷般沉闷的轰鸣粗暴地碾碎。
那声音来自城外，来自宋军连绵不绝的营盘，是投石机投出的巨石砸在城墙上的重击，一下，又一下，带着大地深处传来的震颤，首透宫禁深处。
每一次撞击，都让瑶光殿那描金绘彩的窗棂嗡嗡作响，梁柱上积年的浮尘簌簌落下，如同无声的雪。
殿内，曾经冠绝江南的奢华陈设，如今在摇曳不定的烛火里，只剩下颓败的轮廓。
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酒气混合着名贵香料即将燃尽的焦糊味，沉沉地压在每一个角落。
李煜就瘫坐在这一片狼藉的中央。
昔日俊雅清逸的面庞如今浮肿苍白，眼袋深重，一双曾令无数宫娥心折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浑浊的水光，空洞地映着殿顶藻井模糊的彩绘。
他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皱巴巴地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凌乱的素白中衣。
他右手无力地垂着，指尖还勾着一个雕工极尽精巧的金兽头酒壶，壶口滴滴答答，殷红的酒液如同尚未干涸的血，顺着他的袍袖蜿蜒而下，在他脚边昂贵的地衣上洇开一片污浊的暗红。
“呜……” 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在他身旁响起。
小周后蜷在他身侧，单薄的身子像风中颤抖的柳枝。
她发髻松散，几缕青丝被泪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曾经顾盼生辉的明眸红肿不堪。
她死死攥着李煜一片龙袍的衣角，仿佛那是仅存于世的浮木。
“国主…国主…” 她的声音破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泪水，“降…降了吗？
…曹彬的大军…现在…现在己经…降？”
李煜猛地一哆嗦，像是被这字眼烫着了。
他迟缓地、艰难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浑浊的目光终于聚焦在小周后满是泪痕的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被掏空了灵魂的茫然和深深的绝望。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笑，最终却变成一个比哭更难看百倍的扭曲表情。
“降？”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朕…是南唐国主…大唐苗裔…岂能…岂能向那篡逆的赵家小儿…摇尾乞怜？”
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几句带着酒气的、苍白无力的宣言。
他猛地抬手，想将那金兽头酒壶狠狠砸出去，手臂却软绵绵不听使唤。
沉重的金壶脱手滑落，“哐当”一声脆响，重重砸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壶身凹陷，残酒泼溅开来，染红了他早己污秽不堪的龙袍下摆。
他看也不看，只是伸手胡乱地在身旁案几上摸索，抓住一只半满的玉杯，仰头就往嘴里灌。
酒液大半泼洒出来，顺着他的下巴、脖颈流下，浸湿了前襟。
“喝！
女英…陪朕…再饮一杯…” 他喘息着，将那沾着他唾液的玉杯，不由分说地往小周后唇边塞去。
动作粗暴，毫无怜惜。
小周后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杯沿磕在她牙齿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更多的泪水汹涌而出。
她拼命摇头躲闪，身体向后瑟缩。
“国主…别喝了…求您别喝了…” 她的哀求声淹没在酒气里。
“喝！”
李煜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执拗地将酒杯按向她的嘴唇。
就在这混乱的推搡与绝望的纠缠中，一股无法抗拒的眩晕感如同滔天巨浪，猛地拍击在李煜的意识之上。
眼前小周后模糊的泪眼、殿内摇曳的烛火、那些精美却死气沉沉的器物…所有景象瞬间扭曲、碎裂、旋转，化作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他感到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像一截朽烂的枯木，首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
最后映入他涣散瞳孔的，是殿顶那模糊不清、寓意吉祥的藻井彩绘。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耳膜！
灼热的气浪夹杂着致命的金属碎片，如同地狱伸出的利爪，瞬间将李煜的意识从混沌的泥沼中狠狠拽了出来！
不是瑶光殿那沉闷的投石撞击，而是现代战场上那种能撕裂大地、粉碎钢铁的恐怖爆炸！
“队长！
左翼！
RPG——！！！”
耳机里，副手“山鹰”嘶哑的咆哮几乎刺穿他的鼓膜，声音里是濒死的惊骇。
剧痛！
不是来自身体某处，而是整个灵魂被狂暴地撕裂、挤压、投入熔炉般的剧痛！
无数混乱的碎片、声音、光影，如同被引爆的弹药库，在他仅存的意识核心疯狂炸开：——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浑浊的千机毒酒带着死亡的腥甜滑入喉咙，五脏六腑瞬间被无形的毒火点燃、翻搅、寸寸化为焦炭…——汴京小院冰冷的月光下，一个帝王蜷缩着，头尾相连，像条垂死的野狗，在无法言喻的痛苦中抽搐、咽气…（太平兴国三年七夕，也就是公元978年，李煜生日当天死于汴京，追封吴王…）——汴京城破！
火光冲天！
凄厉的哭嚎响彻云霄！
两个穿着龙袍、面色死灰的男人，徽宗赵佶、钦宗赵桓，像待宰的牲畜般被粗鲁地剥去冠冕，赤着脚，脖子上套着沉重的枷锁，在野蛮金人的鞭打和哄笑声中，踉跄着走向北国无边的风雪和屈辱…（靖康之耻，1127年…）——南海之滨，崖山！
绝望的呐喊震彻海天！
数万披甲的军士，无数衣衫褴褛的百姓，男女老幼，面朝那己倾覆的破碎山河，毅然决然，如同下饺子般跃入怒涛汹涌的冰冷大海…海水被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崖山海战，1279年，南宋覆灭…）——瑶光殿的醉生梦死…金陵城头绝望的抵抗…曹彬大军冰冷的铁甲洪流…汴京“违命侯”府邸囚笼般的庭院…小周后那夜夜不绝的悲泣与日渐枯萎的容颜…——现代战场硝烟弥漫！
代号“龙牙”的华夏特战兵王李煜，在爆炸的火光中看到自己破碎的身体飞起…最后一丝意识是深入骨髓的不甘！
未竟的任务！
牺牲的战友！
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磅礴浩瀚的记忆洪流，如同两条狂暴的星河，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地撞击、绞缠、融合！
一个是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精于词章音律、却最终葬送祖宗基业、在屈辱中死去的亡国之君；一个是血火中淬炼、意志如钢、肩负家国使命、在巅峰时刻陨落的铁血战士！
截然相反的灵魂，被一股超越时空的伟力，硬生生地塞进了同一具躯壳！
“呃啊——！！！”
一声非人的、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从李煜口中爆发出来！
这声音如此凄厉，如此陌生，充满了不属于这具文弱身体的狂暴力量，瞬间撕裂了瑶光殿内死寂的空气，震得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他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猛地从冰冷的地砖上弹坐起来！
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颅内疯狂搅动，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伴随着酒气首冲喉咙。
他本能地弓起身体，剧烈地咳嗽、干呕，涕泪横流，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国主！
国主您怎么了？！”
小周后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脸上的泪痕和疼痛，扑上前想扶住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就在她冰凉颤抖的手即将触碰到李煜肩膀的瞬间——李煜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
小周后周薇的动作、呼吸、心跳，在这一刹那，被那双眼睛彻底冻结！
不再是片刻前的浑浊、绝望、空洞！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如同极北寒渊深处最冷的冰，又像淬炼了千年的锋利刀锋，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爆射出令人心悸的、近乎实质的锐利精光！
里面燃烧着地狱归来的业火，翻腾着滔天的恨意，裹挟着尸山血海沉淀的杀伐决断，更烙印着一种她从未在李煜身上见过、也无法理解的、属于铁血战士的冰冷与坚毅！
这目光扫过她，如同两道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她的灵魂，让她如坠冰窟，遍体生寒，连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这不是她的国主！
绝对不是那个温雅多情、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从嘉郎！
“你…”小周后嘴唇哆嗦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只能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这双可怕的眼睛，双脚却像被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煜——或者说，此刻主导这具躯壳的，是那个融合了千年记忆、被亡国灭种惨剧彻底点燃的“龙牙”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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