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拼图陈默推开201室房门时，走廊的声控灯恰好熄灭。黑暗中，
他摸到玄关的开关，暖黄的光线漫开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客厅地板上，
散落着上千块拼图碎片，而碎片间隙里，浸着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李教授？
”他喊了一声，回音撞在墙上，碎成零星的颤音。作为警方特聘的犯罪心理顾问，
他是来协助调查李政失踪案的。这位著名的拼图收藏家已经失踪三天，
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画面，是他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拼图盒子走进这栋楼。陈默蹲下身，
指尖悬在碎片上方。拼图的图案是《星月夜》，
梵高笔下扭曲的星空此刻被血色切割得支离破碎。他注意到，
有几块碎片边缘沾着细小的纤维，像是羊毛材质。“李教授有戴围巾的习惯吗？
”他对着蓝牙耳机问。“档案里没提，但邻居说他上周买过一条灰色羊毛围巾。
”警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陈默的目光扫过墙角的垃圾桶，里面有团被血浸透的纸巾。
他用镊子夹起纸巾，发现内侧印着半个模糊的日期：10.17。今天是10月20日，
也就是说，血迹很可能是三天前留下的。这时，书房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他握紧随身携带的钢笔，缓缓推开门。书房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书桌上摆着一个拼到一半的相框拼图——那是李教授和一个年轻人的合影，年轻人笑得灿烂，
左手腕上戴着块银色手表。拼图只差最后一块，而那块缺失的碎片，正静静躺在书桌边缘，
背面朝上。陈默翻转碎片，正面是片深蓝色的夜空，与《星月夜》的色调完全一致。
“查到李教授近期的联系人了吗？”“有个叫张野的学生，最近频繁出入这里，
两人好像因为论文署名吵过架。”陈默的视线落在合影里年轻人的手表上，
表盘边缘有个微小的缺口。他忽然想起什么，快步回到客厅，在散落的拼图碎片中翻找。
五分钟后，他捏起一块沾血的碎片，碎片边缘的弧度，
恰好能和书房那枚缺失的拼图严丝合缝。更关键的是，这块碎片上除了暗红血迹，
还沾着一点银白色的金属粉末。“张野是不是戴一块银色手表？表壳有个缺口？
”耳机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急促的翻页声：“是！档案照片里有！”陈默走到客厅中央，
盯着那篇未完成的《星月夜》。李教授是拼图高手，从不弄混不同拼图的碎片。
把相框拼图的碎片混进《星月夜》里，绝不是失误。他忽然意识到，
《星月夜》的拼图少了最关键的一块——梵高签名的位置。这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陈默侧身躲进书房门后，看着张野走进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腕，那里空空如也。
张野的目光扫过客厅的拼图，突然脸色煞白，转身就想跑。陈默从门后走出，
举起那枚沾血的碎片：“你把李教授的手表融了，但没注意表壳的碎片嵌进了拼图里，对吗？
”张野的肩膀剧烈颤抖着。“他在拼相框时发现了你偷换论文数据的证据，你争执时杀了他。
”陈默的声音很稳，“但你漏了他留的线索——这枚相框碎片，本该拼在他胸口的位置。
”张野猛地抬头，看向书房墙上的日历，10月17日被红笔圈着，
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给张野的最后机会”。而此时，陈默的指尖划过《星月夜》的空缺处，
那里的形状，恰好能放下一枚沾着凶手指纹的拼图——李教授在最后一刻，
把它藏进了自己的伤口里。2 拼图之谜张野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钉在原地。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右手悄悄摸向身后的背包。陈默盯着他的动作，
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把尸体装进拼图盒运出去就天衣无缝？李教授书房的地毯上，
有块被重物压出的凹痕，形状和那个半人高的盒子完全吻合。还有垃圾桶里的纸巾，
上面的血迹DNA比对结果刚传过来——是李教授的。
”背包拉链的金属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张野猛地抽出一把折叠刀，
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你不该来的……谁都别想毁了我的论文！”他扑过来的瞬间，
陈默侧身躲开，同时踹向对方膝盖。张野踉跄着撞翻茶几，拼图碎片哗啦啦散了一地，
其中一块弹起，落在陈默脚边——那是块深蓝色碎片，边缘沾着的暗红已经发黑，
背面隐约有个刻痕。陈默弯腰捡起，借着灯光看清刻痕的形状，突然瞳孔骤缩。
“你杀他的时候，他手里攥着这块拼图，对吗？”他举起碎片，声音发颤，
“这不是《星月夜》的图案，是……是实验室的门禁卡图案。”张野的动作僵住了。
“李教授根本不是因为论文吵架杀你，”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发现你用他的权限，
把实验室里的放射性同位素偷出来卖了，对不对？那东西沾在你手表上，
磨出的金属粉末里有辐射残留——我们检测拼图碎片时已经发现了。”折叠刀“当啷”落地。
张野瘫坐在碎片堆里，盯着自己的左手腕，那里的皮肤隐约泛着淡红。警笛声从楼下传来时，
陈默蹲下身，将那块门禁卡图案的拼图塞进证物袋。他忽然注意到，散落的碎片中，
有几块拼出了梵高签名的一角，而签名末尾，
被人用血迹补了个微小的符号——那是李教授实验室的专用标记。“他早就留了后手。
”陈默望着墙上的日历，10月17日的红圈旁，
还有行几乎看不见的铅笔字：“碎片会记得一切”。这时，他脚边的一块拼图突然动了动。
不是风，是碎片下的地板在微微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呼吸。陈默的手电筒照过去，
发现那块地板的缝隙里，正渗出新鲜的、带着铁锈味的红。
3 拼图之眼手电筒的光束在地板缝隙间剧烈晃动，那抹新鲜的红正顺着木纹缓缓蔓延，
像一条苏醒的血蛇。陈默的心跳撞得耳膜发疼，
他忽然想起李教授的身高——如果尸体被藏在地板下，
这地板的承重根本撑不住成年人的重量，除非……“这地板被动过手脚。”他脱口而出时，
张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笑，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反弹，碎成无数尖利的碎片。“藏？
谁告诉你他被藏起来了？”张野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血珠滴在拼图上，
与陈旧的暗红融为一体，“他就在这儿啊，
一直都在这儿——”陈默猛地踹向那块起伏的地板，木板应声翘起，露出下面黑黢黢的空间。
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腐臭的气味涌出来，他强忍着恶心低头，
手电筒的光扫过——下面没有尸体，只有十几个透明玻璃罐，罐子里浸泡着各种人体器官，
而每个罐子的标签上，都贴着一小块拼图碎片。最左边的罐子泡着颗心脏，
标签是《星月夜》的月牙图案；旁边的肝脏罐子，标签是扭曲的星云。
陈默数到第七个罐子时，胃里一阵翻涌——那是个装着眼球的罐子，标签碎片上，
沾着半根灰白的睫毛，和李教授照片里的睫毛一模一样。“他不是收藏家，
”张野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是疯子！他把自己的器官一点点摘下来泡着，
说要完成‘永恒的拼图’！我发现的时候，他正拿着手术刀划向自己的颈动脉，
旁边放着最后一个罐子——”陈默突然想起书房里那枚缺失的相框拼图。他冲回书房，
手指抚过合影里李教授的胸口位置——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却空着一块。而此刻，
那块门禁卡图案的拼图在证物袋里微微发烫，
他突然想起检测报告里的一句话：“辐射残留浓度极低，更像是长期接触而非短期沾染。
”原来李教授早就知道同位素的事。他不是被灭口，
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留下证据——用器官罐上的拼图碎片拼出交易网络，用辐射残留指向张野，
甚至……用自己的死亡布置最后的陷阱。客厅里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陈默冲出去时，
看见张野正徒手抓着碎玻璃往手腕上划，血溅在《星月夜》的拼图上，
恰好填补了梵高签名的最后一笔。“他说过，拼图完成的那天，所有碎片都会活过来。
”张野笑着流泪，指缝间渗出的血在地板上汇成小溪，“你看，
它们在动啊……”陈默的手电筒扫过地面，那些散落的拼图碎片真的在微微颤动，
不是因为震动，而是因为地板下的玻璃罐正在摇晃——罐子里的器官，像是在缓慢地搏动。
警破门而入时，陈默正蹲在拼图堆里，指尖捏着最后一块碎片。那碎片的图案是只眼睛，
瞳孔的位置，赫然是实验室的密码锁数字。而当他把碎片拼进《星月夜》的空缺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