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鬼楼探险凌晨两点，死寂的校园内。“我们……真要进去吗？”我声音抖得厉害，
差点被夜风吹散。手电光柱晃过“禁止入内”的牌子。“怂什么？
”李梦娇一把从我手里薅走手电筒，“不是你嚷嚷着要来这鬼地方探险的吗？二十岁生日，
不整点刺激的能行？”张秀丽从鼓囊囊的背包里摸出一瓶红酒，咧嘴笑了，
“庆祝的家伙都备好了。听说这儿闹鬼？正好给‘驱鬼仪式’添点料。”冯玲玲没吭声，
直接去推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C大最有名的“鬼楼”，一栋五十年代的红砖建筑。
三年前一场大火后，彻底荒了。“听说自杀那女生，叫庆小月，”李梦娇故意压着嗓子，
听得人心里发毛，“是被同宿舍的人欺负狠了，才想不开……”庆小月？是谁？
我为什么没有印象？“别说了！”我猛的打断她，声音尖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们四个踩着积灰的楼梯挪上三楼。张秀丽突然指着走廊尽头，“那……那间屋，门是开的。
”那是旧实验室，门虚掩着，黑洞洞的缝隙像个无声的邀请函。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我想喊住她们。可李梦娇已经几步跨了过去。“你们快过来看！”她的惊呼从门里传出来，
变了调，掺着惊疑。我跟进去。屋子中间杵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几乎顶到天花板。
这里怎么会有镜子？我们几个都很疑惑。最邪门的是，这楼荒废已久，处处积满厚灰，
偏偏这镜子干净得诡异，锃亮得能照出人影。“这镜子……真漂亮。
”一直沉默的冯玲玲突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梦游。她伸手去碰镜面，
刚挨上就猛的缩回，“嘶——好冰！”我站在最后，一阵没来由的眩晕。
这镜子……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整个脑子里塞了浆糊样，什么也想不起。
2 镜中惊魂“来来来，合个影！”张秀丽掏出手机，顺手把那瓶红酒塞我怀里，
“寿星徐朵朵站C位！”我们四个挤在镜前，张秀丽举起手机。快门咔嚓响起的瞬间，
我浑身血液仿佛冻结——镜子里那个“我”，嘴角正极其缓慢的、扭曲的向上咧开。
扯出个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笑容！可我自己的脸，明明绷得死紧！“哎呀，拍糊了，
”张秀丽皱着眉，“再来一张。”这一次，所有人都看见了。镜子里那四个倒影，
动作比我们慢了半拍，慢得头皮发麻。而且……镜子里的人，全都闭着眼！
眼皮盖得严严实实！寒气瞬间笼罩我们所有人。镜面也毫无征兆的波动起来，
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无声的荡开涟漪。紧接着，一股暗红色、粘稠得像油漆的液体，
从镜框上沿渗了出来。“是血！”冯玲玲短促的尖叫后退，后背撞在实验台上，
几个蒙尘的玻璃罐子哗啦摔得粉碎。我的腿钉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那些“血”在镜面上汇聚、扭曲，最后凝成四个狰狞的汉字：“她回来了。
”“恶作剧！肯定是哪个混蛋搞的鬼！”李梦娇强撑着吼，手电光柱抖得厉害，“走走走，
这鬼地方……”她话没说完，咔嚓一声脆响！镜面上猛的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那裂缝，
不偏不倚，正好横穿过镜子里李梦娇倒影的脖子！镜中的“她”，头歪向一边。“啊——！
”凄厉的尖叫撕破死寂，我们连滚带爬冲出屋子。谁也没注意，那诡异镜框不起眼的角落，
刻着一行小字：“以眼还眼”。3 死亡序曲回到宿舍快四点了。我瘫在床上，
骨头散了架样，眼睛却瞪得溜圆。一闭眼，就是那面淌血的镜子，
和那四个字——“她回来了”。“庆小月”这名字，像毒藤缠着我的思绪。她到底是谁？
天刚蒙蒙亮，一声能把心脏揪停的尖叫，捅穿了宿舍楼的死寂。李梦娇出事了！
她摔在楼下冰冷的水泥地上，脖子扭成诡异的角度。眼睛瞪得巨大，凝固着最后的恐惧。
最瘆人的是，她的嘴角……像是被人用蛮力硬生生向上扯开，
咧着一个巨大、僵硬、如同面具般的诡异笑容。跟我昨晚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初步判断……意外坠楼，”辅导员脸色灰白，“可能失足……”我挤在人群外，
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打颤。
我死死的盯着李梦娇尸体旁边的地面——一小滩没干的水渍，在晨光下，
形状就像一面小小的、破碎的镜子。“她回来了……”那四个血字在我的脑子里闪。
以眼还眼……镜中裂痕……划过脖子的裂痕……接下来的三天，我活得像个游魂。课听不进，
饭没滋味。我试着跟张秀丽和冯玲玲说那镜子，说那警告。可她俩像商量好了，我一提，
脸色立马变了。她们眼神躲闪，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干脆闭嘴。第四天晚上，我睡得昏沉，
被一阵持续的水流声给吵醒了。“哗啦啦……”闷闷的，固执的从公共浴室那边传来。
不安攫住了我，趿拉着拖鞋挪过去。推开浴室门，
我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张秀丽直挺挺泡在放满水的浴缸里，黑发像水草漂浮。
眼睛瞪得巨大，眼白布满血丝，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她的指甲深深陷进了皮肉里！
浴缸雪白的边缘上，用刺目的口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第二个”我腿一软，
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砖上，喉咙像被水泥封住了。恐惧中，
一个碎片记忆刺入脑海——张秀丽说过，她小时候差点淹死，从此就很怕深水。
“下一个……会是谁？”这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缠上了我的心脏。我抖得像落叶，
摸出手机打给冯玲玲。刚拨出，熟悉的手机铃声，就在宿舍走廊外响起！我跌跌撞撞冲出去。
冯玲玲站在走廊尽头阴影里，脸白得像揉皱的纸，嘴唇没一丝血色。“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嘶哑，“不是意外……是‘她’……‘她’回来了！是庆小月！她在报复我们！
”“她是谁？！”我扑过去，双手死死抓住她肩膀，“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庆小月到底是谁？我们对她做了什么？！”冯玲玲瞳孔骤缩，
上有胎记的……庆小月……我们……我们对‘她’做的事……”像生锈的钝刀劈开记忆冰层！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剧痛伴着画面涌来！一年前……宿舍里住过一个叫庆小月的女生！
她总低着头，沉默寡言，右边脸上有块暗红色的像蝴蝶样的胎记。她长的真丑！！
李梦娇是中心，我们……张秀丽、冯玲玲，还有我……徐朵朵……跟着起哄。
我们往她床上倒冷水，藏课本笔记，
在匿名墙上发她狼狈的照片……最深的噩梦……是那个“镜子游戏”。
我们把庆小月骗进空无一人的公共浴室，反锁门，关掉了所有灯。
手机里放出婴儿半夜凄厉哭嚎的录音，在漆黑、密闭、回声巨大的空间里回荡。然后，
轮流用鲜红颜料，在门内侧那面大镜子上，写下“丑八怪去死”。
她在里面疯拍门、尖叫、哭喊、求饶……声音渐渐嘶哑，
最后只剩绝望呜咽和指甲刮门板的刺耳声……半个多小时，没声了。开门，她瘫软在地，
昏死了过去。第二天，庆小月就消失了。
一个月后……有人在旧校舍那栋鬼楼里发现了她——倒在那面古董落地镜前，
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割痕……“是我们……是我们逼死了她……”冯玲玲扑通跪倒，
抖得像狂风中的枯叶，“现在她要一个个……来索命了……谁都逃不掉……”第六天清晨，
消防车警笛撕裂宿舍楼。我被人群裹挟到外面，抬头看我们宿舍窗户——浓烟滚滚涌出！
我心沉到无底深渊。冯玲玲的床铺烧得只剩焦黑扭曲的铁架子。
而她……蜷缩在那堆冒烟的灰烬里，身体焦黑蜷缩。
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烧焦混合塑料熔化的甜腻恶臭。诡异的是，除了她那张床，
宿舍其他地方几乎完好。后来听说，那火烧得邪门，温度高得惊人，瞬间完成。
我站在黄色警戒线外，看着工作人员用黑色裹尸袋抬走那具小小的焦炭。
冯玲玲烧得蜷曲焦黑的右手，死死攥着拳头。法医费了好大劲儿才掰开她僵硬的手指。
里面……是一块边缘烧黑、沾着污迹的小小镜子碎片！“以眼还眼……” 我喃喃自语，
牙齿打颤。李梦娇恐高，摔断了脖子；张秀丽畏水，
淹死在水里；冯玲玲怕火……烧死……那我呢？徐朵朵，你最大的恐惧是什么？是孤独！
刻骨铭心的孤独！从小父母离异，像多余的行李被推来推去。上了大学，拼了命对室友好，
讨好迎合，生怕被排斥，生怕再回冰冷孤寂的世界。
“所以……‘她’会让我在极致孤独里死去吗？”嘴角尝到咸涩泪水，我的心里一片死寂。
4 真相浮现第七天晚上，我把自己锁在空宿舍。窗外电闪雷鸣，暴雨抽打玻璃窗。
我把从旧校舍带回的那块染着暗红污迹的镜子碎片放书桌上，旁边摆着锋利的美工刀。
“庆小月，我知道你在，”我的声音干涩嘶哑，“不用等到午夜了……今晚，做个了断。
”惨白闪电撕裂夜空！瞬间照亮房间！桌面上那块小镜子碎片里，
清晰的映出一张脸——惨白，毫无生气，右边脸颊上……一块暗红色的蝴蝶胎记！
手腕上还有一道狰狞翻卷的伤疤！“为什么……” 镜子里那张嘴动了，声音飘忽，
像从深渊传来，“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