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里，颜欢感觉身体像被抛起的破布娃娃，剧痛从四肢百骸涌来。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她看到陆慕白那张“完美”的脸在车窗外扭曲，
嘴里似乎喊着“省状元就该嫁给我”——和上一世胃癌晚期时，
他站在病床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合了。“轰隆！”惊雷炸响，颜欢猛地睁眼，
雨水顺着破旧的瓦片砸在脸上，冰凉刺骨。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纤细、完好，
指甲缝里还沾着高考前特有的、做模拟卷蹭的油墨。破庙的残垣断壁在雨幕中摇晃，
墙角蜷缩着个浑身是伤的老头，血混着泥水淌成蜿蜒的小溪。这场景，
和十七岁那个改变命运的暴雨夜，分毫不差。上一世，就是在这里，
她选了“考神附体”的符咒。后来她成了省状元，清华本硕博连读，站在学术金字塔尖，
却像被钉在“完美标本”的玻璃罩里。陆慕白用家族势力逼她订婚，宴会上，
他端着香槟笑“我们是天作之合”，
而她胃里的癌细胞正在疯狂分裂——那是常年熬夜做实验、被规训到不敢说“累”的代价。
临死前，她在医院走廊撞见妹妹颜喜。曾经靠“财神附体”符咒暴富的妹妹，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手里攥着破产判决书，眼眶青肿，是被高利贷打的。“姐，我错了，
”颜喜跪在地上抓她的裤脚，“财神是催命符啊，它逼我不停地赚钱，停下来就心慌，
最后……”后面的话被哭声淹没，颜欢却记到了死——原来考神和财神，都是规训的枷锁，
一个用“必须优秀”勒紧脖颈，一个用“必须赚钱”掏空灵魂。“选吧。”老头突然开口，
声音嘶哑得像磨铁片，他颤巍巍地举起两张泛黄的符咒，“考神附体，学啥会啥，
名校保送；财神附体，财运亨通，日进斗金。”颜欢的目光落在符咒上。
考神符上绣着“状元及第”，金线在雨里闪着冰冷的光；财神符画着元宝，朱砂红得像血。
“我要这个！”颜喜的声音突然炸响，她像只抢食的小兽，扑过去攥住财神符，
指甲几乎嵌进老头的肉里。这丫头永远这样，看见“钱”字就眼睛发亮，
上一世就是因为抢了财神符，才在暴富又破产的循环里疯了似的打转。
颜欢看着妹妹兴奋得发红的脸，故意慢吞吞地拿起考神符，指尖划过冰冷的金线时，
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老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什么：“想好了？考神的甜头，要拿命换。”“嗯。”颜欢点头，
余光瞥见颜喜正对着财神符傻笑，心里冷笑——这一世，考神符是给你的枷锁，
而我要借它的壳，把财神的力，变成砸破牢笼的锤子。二雨停时，姐妹俩踩着积水回家。
颜喜一路都在数刚从老头那“讨”来的五十块钱，指尖沾着符咒上蹭的朱砂，
像沾了不该碰的血。“姐，你说我用这钱买彩票，会不会中五百万？”她晃着皱巴巴的纸币，
马尾辫扫过颜欢的胳膊，“到时候我给你买辆保时捷，让你知道财神比考神厉害！
”颜欢没接话，脑子里飞速闪过上一世的记忆。她记得很清楚，高考前一周，
城南彩票站爆出个五万块的奖，中奖号码是当年的高考日期——6月7日，
加上颜喜的生日815。“去买彩票吧。”颜欢突然开口，看着妹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记得买三组，67815，重复三次。”“为啥？”颜喜眨巴眼，
“你不是最看不起投机取巧吗？”“试试呗。”颜欢扯了扯嘴角，
没说破——这是她给妹妹挖的第一个坑，也是给自己铺的第一块砖。
上一世颜喜中了五万就飘了，拿着钱去炒比特币，最后赔得连学费都没了，而这一世，
这五万块将是她启动资金的第一笔“诱饵”。彩票站的卷帘门锈迹斑斑，
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收音机里放着高考冲刺的励志歌。颜喜踮着脚递钱，声音发颤：“叔，
三组67815，机选。”彩票打出来的瞬间，颜欢的指尖突然发麻，
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是财神符的隐性加成。她强压下心头的悸动，
看着妹妹把彩票折成小方块，塞进校服最里层的口袋，贴在胸口，像揣着个会炸的炮仗。
“回家吧，”颜欢转身，“明天还要模拟考。”“切，考神还怕模拟考？”颜喜撇嘴，
却乖乖跟上，脚步轻快得像踩着弹簧，“等我中了奖，就请你吃校门口那家最贵的小龙虾！
”颜欢没回头，只是攥紧了书包带。书包侧袋里，
藏着她偷偷攒的五十块钱——那是她的第一笔本金，要投向下周一开盘的“东方科技”。
上一世，这家公司因为研发出新型芯片，股价在三个月内从三块飙到一百二。
她记得陆慕白的父亲就是靠这只股票，在她读博时吞并了三家同行，
而她当时还傻乎乎地帮陆慕白整理过这家公司的资料，连董事长的生日都记得清清楚楚。
“东方科技……”她低声念了句，雨水从屋檐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坑，“这一世，
该轮到我了。”三模拟考的铃声像催命符，颜欢坐在考场里，
笔尖悬在数学卷的最后一道大题上。这道题她闭着眼都能背下来，
上一世就是靠它拉开了与第二名的差距，成了名副其实的“考神”。可现在，
她盯着那道解析几何题，突然觉得可笑。那些复杂的公式像陆慕白说过的情话，看似完美，
实则全是陷阱。她在答题卡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把正确答案的步骤拆得七零八落，
最后在空白处写了行字：“解题不如搞钱，公式换不成面包。”收卷时，
数学老师特意走到她身边，瞥见答题卡上的笑脸，眉头拧成疙瘩：“颜欢，
你最近状态不对啊，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没有。”颜欢合上书，
看着老师胸前别着的“优秀教师”徽章，突然想起上一世这老师收了陆慕白父亲的礼，
把她的保送名额偷偷换成了陆慕白的表妹，“我只是觉得，会做题不代表会活。
”老师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大概从没见过省状元苗子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颜欢没管他，径直走出考场，刚到走廊就撞见狂奔的颜喜。“中了！姐我中了！
”妹妹举着手机扑过来，屏幕上是彩票站老板发来的中奖截图，五位数的奖金像烧红的烙铁，
“五万！税后四万！我现在就去兑奖！”她的校服领口被扯得变形，
露出里面贴胸藏着的彩票，边角已经被汗浸湿。颜欢看着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没有喜悦，
只有被欲望点燃的疯狂，和上一世如出一辙。“兑奖可以，”颜欢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轻，
“但这钱不能乱花，借给我，我帮你翻倍。”“凭啥？”颜喜猛地挣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这是我的钱！你是不是嫉妒我中了奖？”“我用考神的名誉保证，三个月后还你八万。
”颜欢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你要是信我，就把钱给我；不信，你现在就去买比特币，
看看最后能不能剩下八块。”“比特币？”颜喜愣住了，显然没听过这个词。
颜欢心里松了口气，还好，现在的妹妹还没被那些虚无的泡沫洗脑。
她放缓语气：“这钱对你来说太多了，容易拿不住。不如放我这，我帮你做稳当的投资，
到时候你想买啥买啥。”颜喜咬着嘴唇，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校服上的纽扣，纽扣掉了颗，
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内衣。她挣扎了半天，突然抬头：“真的能翻倍？”“嗯。”颜欢点头，
看着妹妹从口袋里摸出刚兑奖的银行卡，卡片还带着银行柜台的凉意。“密码是我生日。
”颜喜把卡塞过来，指尖抖得厉害，“要是赔了，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颜欢接过卡，
塑料边缘硌得手心发麻。她知道，这张卡背后是妹妹摇摇欲坠的信任，
也是她挣脱命运的第一根绳索。四周一开盘时，颜欢逃课去了网吧。烟雾缭绕的房间里，
键盘敲击声像密集的雨点，她挤在两个打游戏的男生中间，打开股票交易软件。
东方科技的股价在3.2元上下浮动，绿色的数字像毒蛇吐信，
看得旁边的男生骂了句“垃圾股”。颜欢深吸一口气，输入颜喜的银行卡号，
把四万全部买了进去。下单的瞬间，屏幕闪了下绿光，成交提示音在嘈杂的网吧里格外清晰。
“妹子，你懂股票？”旁边的黄毛男生转过头，嘴里叼着的烟差点烫到键盘，
“这股套了我半年，你还敢进？”颜欢没回头，只是盯着K线图。她记得上一世，
东方科技的芯片研发在这周五有突破性进展，到时候股价会像坐火箭一样窜上去，
而她要做的，就是等。“赌一把。”她淡淡地说，退出软件时，
瞥见男生的屏幕上还停留在亏损界面，红色的数字刺得人眼疼。回到学校时，
正好赶上课间操。颜喜站在队伍里，脖子伸得像鹅，看见她就拼命挥手，
马尾辫差点甩到前排同学的脸。“怎么样怎么样？”等解散铃一响，她就冲过来，
校服裤腿沾着操场的草屑，“我的钱没打水漂吧？”“放心，睡一觉就涨了。
”颜欢扯了扯她的辫子，“下次模拟考加油，争取进前五十。”“切，考神又来教育我了。
”颜喜撇嘴，却乖乖地回了教室，脚步比昨天稳了些。颜欢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突然有点发堵。上一世她总觉得妹妹肤浅、冲动，
却没看见她藏在“爱钱”背后的渴望——她们家住在老破小的筒子楼里，妈妈常年卧病，
爸爸打三份工，妹妹的书包补了又补，从来没穿过新衣服。也许妹妹想要的不是钱，
是不用看人脸色的底气。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上课铃打断。颜欢走进教室，
陆慕白的座位就在她前桌，白衬衫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背影挺直得像根标尺——上一世，
就是这根“标尺”，量了她十年的人生。“颜欢，你去哪了？”陆慕白转过头，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淬了冰，“老师刚才点名，我帮你答了到。”颜欢没说话，
拉开椅子坐下，课本“啪”地砸在桌上，惊得周围同学看过来。“听说你妹妹中了奖？
”陆慕白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果然是普通人，一点小钱就忘了分寸。
”颜欢猛地抬头，看着他嘴角那抹“精英式”的优越感，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和上一世被逼着喝他递来的红酒时，恶心的感觉一模一样。
“总比某些人，靠家里的钱装模作样强。”她扯了扯嘴角，看着陆慕白的脸色瞬间变冷，
“陆少要是没事，不如多看看书，免得下次模拟考被我甩太远。
”陆慕白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钢笔，金属笔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被老师走进教室的脚步声打断。颜欢低下头，看着课本上“命运”两个字，
笔尖狠狠划过去，墨痕把纸戳出个洞。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定义自己的命运，
哪怕对方是陆慕白，是所谓的“完美”本身。五东方科技的股价在周五果然开始上涨。
从3.5元到4元，再到4.8元，红色的数字像燃烧的火焰，舔舐着颜欢紧绷的神经。
她每天放学后都去网吧看盘，颜喜的短信像催命符一样追过来：“涨到多少了？啥时候卖？
”“再等等。”颜欢每次都这么回，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着账户余额从四万变成五万，
再到六万。旁边的黄毛男生早就惊呆了，嘴里的烟换了一根又一根：“妹子，你是神仙吧？
这股我割肉离场的时候才2.8，现在都快五块了！”颜欢没接话，心里清楚，
真正的暴涨还在后面。上一世陆慕白的父亲是在股价涨到15元时加仓的，而她要做的，
是在那之前套现，不给资本大佬接盘的机会。模拟考成绩出来那天，
学校的光荣榜前围满了人。颜喜的名字排在第三十名，比上次进步了十五名，
她举着成绩单原地转圈，马尾辫扫到颜欢的胳膊：“姐你看！我是不是有点考神天赋？
”颜欢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自己的名字上——年级第五十，红色的数字刺得人眼疼，
却让她松了口气。这是她故意考砸的，为了麻痹所有人，包括陆慕白。
“看来考神也有失手的时候。”陆慕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手里捏着自己的成绩单，
年级第一，“需要我帮你补习吗？”颜欢转过身，看着他胸前别着的“学习标兵”徽章，
突然笑了：“不用了，我最近忙着搞钱，没空当你的‘完美搭档’。”“搞钱？
”陆慕白皱起眉，像是听到了什么脏话，“颜欢，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省状元的苗子，
怎么能满脑子铜臭味？”“身份是别人给的，钱是自己挣的。”颜欢扯了扯书包带，
里面装着刚从网吧打印的股票持仓图，“陆少要是没事，不如回家问问你爸，
东方科技的股票是不是该抛了。”陆慕白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踩了痛处。
颜欢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父亲果然已经开始关注这只股票了。“你跟踪我家？
”陆慕白的声音冷得像冰，“颜欢，你越界了。”“我只是提醒你，”颜欢盯着他的眼睛，
“有些钱，不是你该赚的；有些人，不是你该控制的。”说完她转身就走，
没管身后陆慕白难看的脸色。阳光穿过教学楼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踩着那些光影往前走，感觉每一步都比上一世更踏实。回到家时，颜喜正趴在桌上写作业，
台灯照着她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的作业本上画满了小元宝，
铅笔屑堆成了小山。“姐，你的股票卖了吗？”她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戳出个洞，
“我同桌说她妈妈买基金赔了，我有点怕……”“再等等。”颜欢走过去，
把刚买的草莓放在她手边，“等涨到12元，我们就卖。”“12元？！”颜喜猛地抬头，
嘴里的铅笔差点掉下来，“那我们能赚多少？”“扣除本金四万，
能赚……”颜欢在心里算了算，“差不多三十五万。”“三十五万？！”颜喜尖叫起来，
草莓滚到地上，她也顾不上去捡，“我们发财了？！”“算是吧。”颜欢捡起草莓，
擦掉上面的灰，“到时候给你买新衣服，买保时捷模型，剩下的钱，我们给妈妈治病。
”提到妈妈，颜喜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真的能治好吗？
医生说妈妈的病要好多钱……”“能。”颜欢点头，看着妹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
“只要我们有钱，就能让妈妈住最好的医院，用最好的药。”颜喜没说话，
只是抓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像流下的眼泪。她嚼了半天，
突然说：“姐，对不起，之前我不该怀疑你。”颜欢摸了摸她的头，头发软软的，
像小时候无数次摸过的那样。她知道，这声道歉背后，是姐妹俩重新连接的羁绊，
也是对抗命运的第一道防线。六东方科技的股价在高考前一周飙到了12元。
颜欢在网吧里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卖出”按钮上，手心全是汗。
旁边的黄毛男生已经换成了西装革履的模样，据说靠跟着她买的这只股票，还清了赌债。
“妹子，快卖啊！都12.5了！”他拍着颜欢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她拍散架，
“再涨就该回调了！”颜欢深吸一口气，
按下重生高考：我靠搞钱改写人生续六“卖出”按钮按下的瞬间，
屏幕上的数字定格在12.5元。账户余额跳成三十七万八千六百五十二元，
红色的数字在网吧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刺眼的光，像一捧终于捂热的炭火。
黄毛男生尖叫着拍桌子，震得旁边的泡面汤洒了一地：“牛逼！妹子你这波操作封神了！
” 他现在穿着熨帖的白衬衫，手腕上戴着新买的表，
和一周前那个叼着烟骂“垃圾股”的颓废样判若两人。颜欢盯着余额，指尖还在发颤。
三十七万，足够给妈妈付第一期手术费，足够让颜喜换掉补了又补的书包，
足够……让她在陆慕白面前，挺直腰杆说“不”。“走了。”她退出账户，
关机时看见屏幕映出自己的脸，眼里有光，是上一世从未有过的亮。走出网吧，
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街角的彩票站还在放高考励志歌，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
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颜欢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
突然想去买支冰淇淋——上一世她总说“吃甜的影响做题”，
结果到死都没尝过街角那家“三色杯”的味道。冰淇淋在手里慢慢融化，
甜腻的奶香味钻进鼻子。她咬了一口，冰凉的甜顺着喉咙滑下去，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自由的味道，是甜的。回到学校时，教学楼里静悄悄的，
只有高三的教室还亮着灯。颜欢走到窗边，看见颜喜正趴在桌上睡觉，
口水浸湿了模拟卷的一角，卷面上的分数是620分——比上次又进步了三十分。
她的桌肚里藏着半板抗焦虑药，药瓶标签被撕掉了，只剩下白色的铝箔板，像被啃过的骨头。
颜欢轻轻把药瓶塞进自己的口袋，换上了一颗草莓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
“醒了吃颗糖。”她对着妹妹的耳朵轻声说，转身离开时，听见颜喜在梦里嘟囔：“姐，
股票……别卖……”颜欢笑了笑，走到走廊尽头的公告栏前。上面贴着“省状元冲刺名单”，
她的名字被红笔圈起来，旁边写着“清北预定”，而陆慕白的名字紧挨着她，
像一道甩不掉的影子。她从书包里掏出笔，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然后在旁边写：“目标：搞钱自由。” 字迹歪歪扭扭，
却比任何“清北预定”都更让她心安。七高考前三天，陆慕白的父亲突然找到学校。
他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的金表晃得人眼疼，把颜欢堵在办公室门口，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颜欢同学，我听说你最近在炒股票？”颜欢没说话，
指尖攥着书包带，书包里装着给妈妈的病历单。
她知道这老头来干嘛——东方科技的股价在她卖出后，果然如黄毛所说开始回调，
现在已经跌到9元，陆家肯定亏了不少。“年轻人要以学业为重。”陆父的手指敲击着门框，
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像上一世逼她签订婚协议时的节奏，“我已经跟校长打过招呼，
给你争取了清华的保送名额，下周就可以去北京面试。”“我不去。”颜欢抬头，
看着他错愕的脸，一字一句重复，“我不稀罕保送。”“你说什么？
”陆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你说不要就不要？颜欢，
别仗着有点小聪明就任性，你爸妈难道不想让你光宗耀祖？”“我爸妈想让我开心。
”颜欢攥紧了病历单，纸张边缘硌得手心发白，“而不是当你们陆家的花瓶，
更不是给你儿子当垫脚石。”“放肆！”陆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我看你是被钱迷了心窍！
那点股票收益算什么？陆家随便一个项目，就够你赚一辈子！”“我自己赚的钱，花着踏实。
”颜欢挺直脊背，“陆董要是没事，我还要去给我妈送饭。”说完她侧身要走，
陆父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像铁钳：“你以为你能逃得掉？颜欢，我告诉你，
只要我想，你就算考零分，也得进清华，也得嫁给慕白！”他的指甲掐进了颜欢的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