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丈夫确诊肺癌后，我头也不回地收拾东西离开了家。儿子央求我回家照顾他爸。
我直接拉黑。后来，父子两人叫齐一大帮亲戚找到了我。逼我回去照顾他们。我答应了。
用心照顾了两月后。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忏悔的人，我面无表情。后半辈子，
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妈，你真的不管爸了吗？收到儿子的信息时，
我正在整理新家。一个月前，丈夫陈建国确诊肺癌后，我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家。期间，
儿子不停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医院照顾他爸。我把他拉黑了。现在，
他换了号码开始给我发信息。我给他回了个“嗯”。见我回消息，儿子那边飞快回了几句。
妈，我们现在发现的早，爸的病还不到治不了的地步，其实你不用这么害怕。
我不害怕，病的不是我。你这时候跟爸离婚对你名声不好。离开家时，
我在桌上放了离婚协议。其实早在三个月前我就起早好了，陈建国得病只是个契机而已。
看着儿子的话，我陷入了沉默。名声？我就是在意名声才熬成这样。
我们那个时代名声能压死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名声算个屁啊！我一直劝他戒烟戒酒，
我怀孕的时候就不停的抽烟，我带娃的时候也不停的抽烟。我每次只能尽可能的躲着他。
我劝他为了自己的身体戒烟，我求他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戒烟，他听过吗？他管过吗？
他只顾自己享受。现在生病了，让我去照顾他，他自己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自己就要收拾残局。我收回思绪，打下了几行字。你以为你爸爸会改吗？根本不会，
他会抽到死！到死也不会改。我吸了他几十年的二手烟了，现在他肺癌了，我怕了，
我怕我再吸下去我也得肺癌，医生说了，二手烟比一手烟更危害健康。
我不会再去见他一面，更不会照顾。可是，我跟小雨还要上班，
我俩也不能一直请假照顾爸啊！儿子陈志终于说出了真实意思。我继续冷漠打字。
他自己有钱，让他自己找护工去照顾他，我不会去照顾他，我劝你俩也别去。妈，
您真的如此狠心吗？我无微不至呵护长大的儿子竟然这样说。
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狠狠痛了起来。小志，你但凡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
你都不会说我狠心。你爸爸现在是病了，看着是弱势，你们都同情他，可这么多年来，
我一直是弱势，你们可曾同情过我？人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他自己把自己作病了，
就自己负责！如果你爸是突然得了病，我自然会照顾他，但是他明知抽烟对身体不好，
不听他人劝阻，不顾家人健康，只顾自己享受，那他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照顾！
我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你还想劝我，不必多言了！我生气地扔下了手机。
坐在沙发上默默思考儿子的话。我和陈建国是相亲认识的，其实我根本没看上他，
是爸妈逼着我嫁给他，说他家境殷实，我嫁了过去就是富太太。我那时考上了大学，
我不想嫁人，想去北京读书。爸妈不让，说家里还有弟弟，没钱给我读书。
我打算一边打工一边读书，他们还是不让。后来我逃了，但还是被抓回来结婚。结婚后，
陈建国天天抽烟喝酒，家务活一点不干，家里小生意也不管，就等着坐吃山空。
还要像个大爷似的对我呼来喝去，喝醉了还动手打我。我哭着跑回娘家要离婚。爸妈不让，
说离婚丢人，劝我为了儿子忍忍。看着嗷嗷待哺的儿子，我心软了。往后的日子，
我打碎血牙往肚子里吞。为了生计，我一边工作，一边操持家务，照顾儿子，
还要伺候陈建国。生活苦不堪言。我没对陈建国抱过半点希望。他抽烟几十年，
全家吸二手烟，家很小，他从来不会考虑家里其他人的感受，到处都被烟熏入了味。
我讨厌每个清晨被烟味熏醒的日子，讨厌他把电视开到最大声，讨厌扫地全是烟锅巴和烟灰，
他挣的钱全部他抽烟喝酒挥霍完，家里的积蓄，儿子大学的学费，结婚的房子车子，
全是我打了几十年的工慢慢累积的。为了儿子，我觉得受再多的苦也值得。可是，
儿子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不，他的变化有迹可循。他抱怨我做事慢，
没能让放学回家的他吃上热饭。在等饭的时候，气得猛敲碗筷。却不知，
我在下班后赶着回家给他做饭还摔了一跤。陈建国酒后打我，他开始冷漠看着，我怕他挨打，
还把他关进房门，而他在房间里开心地打游戏，还嫌我惨叫的声音让他输了游戏。
最让我崩溃的是，他高中时叛逆，我发现他也开始抽烟喝酒。我那时疯了一样，哭着打他，
那是我第一次打他。他被歇斯底里的我吓到了，大喊着保证以后不会了。我才停了手。
后来他大学毕业结婚，我掏光了积蓄给他。没想到他不仅不感恩，还淡淡嘲讽我。
“没钱生什么孩子？”这句话让我哭了整整一夜。我深深地明白自己错了。儿子不需要我爱，
我只需要爱自己。一星期后，我租的房子已经完全整理好了。看着精心装扮的新家，
阳台的花花草草在阳光下摇摆，我第一次有种活过来的感觉。因为陈建国长年抽烟，
家里是养不活任何花草的。我刚准备开始新生活，儿子却找上了门。一个月不见，
他憔悴了很多，胡子都没刮。我知道他的来意。陈建国天天在医院里叫骂摔东西，他劝不住，
又不能丢下他爸不管，只能来找我了。儿子祈求开口：“妈，我爸说不让您照顾他，
只求您来看看他，可以吗？”我面色冷了下来，刚升起的心疼消失了。“不去，你告诉他，
我不去照顾他，他还能活得久一点。”说完，我径自走到阳台开始浇花。
水流浇灌在泥土上的“沙沙”声，叶片被轻轻拨动的窸窣声。
这些声音听在陈志耳朵里格外刺耳。妈在侍弄她的花草。爸在生死线上挣扎，她却在浇花！
这瞬间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怨怼。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妈！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是爸啊！就算他有千错万错，他现在人都要没了！
你就一点旧情都不念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阳台上，水流声戛然而止。
我转过身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儿子。“在你爸的烟雾缭绕中，我能保全你的性命，
还能不畸形不残疾，已是为娘的大不易。这么多年我一个人照顾两个还要顾全这个家，
现在你大了说这种话，有没有估量妈妈的辛苦？”儿子反驳：“我知道你辛苦，
但你不能不管爸，丢给我管啊！”我从始至终没有让他管他爸，不知为何他非要去管。
我淡淡回答：“你可以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就行。
”“可爸威胁说我不管就把财产捐给别人........”意识到说了什么，
儿子马上停住了嘴。我心里冷笑，陈建国哪有什么财产，这么多年他那点家底早败光了，
这几年抽的烟喝的酒都变差了。我心里明白，却没有给儿子解释，他既然那么想要财产，
就让他照顾好了。“你长大了，也该孝顺你父亲了，你父亲如今病了，
这不是你应该尽孝道的时刻么？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我在他身边，而你是儿子，这个时候，
你爸爸最后的时光，你这个孩子不在父亲身边陪着，等你老的时候，你遗不遗憾。工作，钱，
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你应尽的责任你逃不了，妈妈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道德绑架跟谁不会似的！儿子哑口，但只静默了一瞬就开口。
“那你的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呢？我不管，你必须要回医院照顾爸。”我撩开肩膀的衣服。
儿子瞬间僵在了原地。我低头指着那几个黢黑狰狞的烫伤疤开始娓娓道来。“你记不记得，
你七岁那年冬天，烧到快四十度，说胡话，浑身滚烫得像块火炭？
”我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
“你爸那天晚上喝得烂醉回来。你难受得一直哭，一直哭，吵着他了。”儿子没说话，
只是低了头。“他嫌你吵着他睡觉了。”我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他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手里还夹着那根该死的烟，烟头烧得通红…他走到你床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