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顾时砚回来了,我们……该离婚了。”“好。”我叫陆洲,
是京城第一豪门千金苏锦言的隐婚丈夫。五年前,我父母车祸,正当我走投无路之时,
苏锦言将一纸协议递到我面前。“跟我结婚,你父母的医药费,我出。
”那时的苏锦言被商业敌人陷害,双腿受伤,有这辈子都站不起来的风险。
但就算她坐在轮椅上,周身的气场也让我觉得压迫。我颤抖的接过那纸协议,
咬唇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需要做什么吗,苏总。”苏清言看我签好字,抽走协议。
“我有喜欢的人,在我喜欢的人回来之后,我们就离婚。在我们结婚的这段时间,
你需要在外扮演我的护工,我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你必须跟着,晚上必须回家照顾我,否则。
”她的语气一顿,眼睛淡淡扫向了我。“否则你爸妈就危险了。”我马上低头,
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我知道了。”苏锦言见我在原地站着不敢动,
嘴角微微上扬。“愣着干嘛,推我出去!”“是,苏总。”我有些慌张的推动了她的轮椅。
苏锦言被震得向前倾,愤怒的说道。“你能不能轻点!”“抱歉!抱歉!苏总我错了。
”她慢慢翻了个白眼。“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我找你签这个协议,
也是为了给自己多一份保障,毕竟我不想重蹈覆辙。”苏锦言双腿受伤,
就是因为她身边人将她推下楼。“好的,苏总。”“嗯,走吧。”看着她的背影,
我不禁有些恍惚。我们其实很早就认识了,但是我想苏锦言应该已经不记得了。
我们是同一个高中的。中考成绩出来后,因为成绩优异,贵族学校的校长跟我打电话,
说去他们学校就读,他们会给我二十万的奖金,并且高中三年不收我的学费。
这对家庭贫困的我来说可谓是一笔巨款。我将这件事告诉了父母。
他们马上同意我去贵族学校读书。开学后,由于我是开学考试第一名,
我被分到了那个师资力量最好,但是全是京城顶级家族富家子弟的班级。
苏锦言是其中的一员,她是最闪闪发光的那个。优渥的家庭,突出的气质,不错的成绩,
美丽的外貌。她是整个学校最耀眼的那个人。苏锦言是我的前桌。她当了我三年的前桌。
她应该是从未看过我一眼,就算转身,也只是给我递作业。我每日都看着她的背影,
看着她看向前方。我记得她青春时光里的每一次笑,
记得她的头发是怎样一次又一次缓缓落在我的桌上。记得她喜欢吃梨,
喜欢在午睡前带上耳机听一段音乐。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苏锦言。
但我记得我曾在那个高考完的暑假,独自埋葬了我的暗恋。我从未想过靠近,
我清楚我和苏锦言的云泥之别。我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那个。而她,永远站在光里。
可没想到,这个一直在光里的人,后来竟然成为了我的妻子。“陆洲。”“嗯?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苏锦言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感谢苏总这五年对我和我的父母的照顾,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
苏总事业红火、家庭幸福、身体健康。”我用着我自认为坦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还伸出右手准备跟苏锦言握手。好聚好散,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局。
可她的手迟迟没伸过来。我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眶已经泛红,
好像还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陆洲,这五年,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的脚步一点点向我移动,直到把我逼到墙边,我退无可退。她整个人又上前一步,
压在我身上,手抓住我的领带。“陆洲,你真的甘心吗?”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苏锦言的腿是我们结婚第二年的时候好转的。“经复查结果来看,苏总的腿有概率痊愈了。
”“你是说?我还能再站起来?”“是的,苏总。”何医生的话好像一颗石子,
落进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得知消息的我何苏锦言一起喜极而泣。那天我抱起她,
在苏锦言京城大平层里转圈圈。我记得我们很开心的相拥,很快乐的大笑。
她的笑容和高中时的她重合。苏锦言的腿受伤后,她的生活有很多变化,又没有什么变化。
她离开了和父母一起居住的苏家老宅,到了这个京城的大平层。
她那时的男友顾时砚在异国他乡跟她打电话提了分手。但是她依旧是苏氏集团的总裁,
依旧很多人崇拜她。她受伤后的一个月,在医院遇到了我。我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她居然注意到了路过的我,问了我的名字。“你是这边的病人家属吗?
”当时我拿着医院的药单,看见苏锦言后攥紧了单子。“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没事,
就是看你有点眼熟,我们之前见过吗?”“女士应该是认错了,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原来高中的同学聚会我去过一次。因为我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着能不能见上苏锦言一面。不过她并没有去,
而我也在那次同学聚会中再一次的意识到了我和他们的差距。我的高中同学都挺好的,
他们甚至会关心我,比初中欺负我的那群人好多了。他们只是站在那里,
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题,就让我觉得自卑。“你叫什么名字?”她的眼睛很疲惫,
但那是她第一次直勾勾的看着我。我鬼使神差的说出了我的名字。“陆洲。”她点点头,
示意身后的助理推她离开。而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成为她的隐婚丈夫后,我每天抱她起床,
抱她上床,每天早中晚定时给她按摩腿部。为了更好照顾她,我辞去了纪录片摄影师的工作,
去苏锦言家附近的学校当初中老师。纪录片摄影师的工作风餐露宿、随处漂泊。
而老师的工作三餐固定,还有寒暑假。我的同事很热衷于给我介绍女朋友,但每次我都拒绝。
“小陆啊,你瞧你长得又高又帅的,怎么不愿意谈恋爱啊?你不会?喜欢男生吧。
”我笑了笑。“王老师,你别瞎猜了,我有喜欢的女孩。”“这样啊,难怪不愿意谈,
等你追上了,带给我们这些老教师看看。”“一定一定。”因为老师这个安稳的职业,
我能在中午做好饭,骑电动送到苏锦言的公司。也能在晚上提前回家打扫卫生,
有更多的时间给苏锦言按摩。慢慢的苏锦言双腿的情况越来越好。在我们结婚的第三年,
她站起来了。我扶着她,她颤颤巍巍的走完了这三年来的第一小段路。回到轮椅上的时候,
她满身是汗。其实她有洁癖,平时除了我,谁都不能碰她。但是那天她却很高兴。
她高兴的抓着我的手,说:“陆洲,我走完了。”“我看到了。”其实我很想摸摸她的头,
但是我忍住了。三个月后,她的腿痊愈了。她可以正常行走了,
完全看不出来有过任何受伤的痕迹。我以为,我们的协议在她痊愈后就结束了。
毕竟我这个丈夫的意义好像也没了。我开始收拾行李,
以防苏锦言突然提出离婚让我措手不及。我想体面的离开。但苏锦言好像发现了我的心思。
“陆洲,你这几天怎么在收拾东西。”正在添饭的我动作微微一顿。“啊,
我想着你腿痊愈了,我离离开也不远了。”听到这句话的苏锦言把筷子猛地拍到桌上。
这个家里没有佣人,因为苏锦言说有佣人她不自在。“陆洲!你什么意思!
”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你就这么想离婚吗?”她站的特别近,几乎是贴着我。
“我是觉得……“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苏锦言拿起桌上的红酒瓶,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然后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你不要走,好不好?
”然后整个人靠进了我的怀里。那是一个失控的夜晚……我也没能控制住自己。
第二天起床后,苏锦言已经不在了。她给我发了条信息。你现在不用当我的护工了,
但是也得给我做饭,咱们家里没有佣人,你得负责家务别想着离婚我在床上笑了。
那应该是这么多年我笑得最畅快的时候。我以为那一夜会给我们带来一些不同。
不过好像并没有。苏锦言依旧是那个忙忙碌碌,对我有点冷淡的她。
只有去苏家老宅的时候才会和我一起表演出亲密的样子。我摇了摇头,
停止自己的回忆发散下去。苏锦言的眼睛又在直勾勾的看着我。她看到我摇头后,
眼睛里突然有了很多笑意。“陆洲,
既然不甘心的话……”她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轻轻抚摸着我的嘴唇。眼神从我的眼睛,
扫过我的鼻子,最后落到我的唇上。第二天一早,我第二次在苏锦言的床上醒来,她又不在。
我打开手机,又看到信息了。今天下午民政局见好我将一片狼藉的房间打扫干净,
还换了床单。准备好苏锦言的午饭后,我打车去了那个我们领证的民政局。
网约车离开驶出地下车库,我才发现外面下了雨。看着窗外的雨,我想起了外面领证那天。
那天也下着跟今天一样的小雨。他和苏锦言并排坐在劳斯莱斯的车后座。
司机将挡板缓缓升起,让他们有舒适的独处空间。“陆渊,你爸妈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只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谢谢苏总。”“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我锦言。”“好,
好的,锦……锦言。”苏锦言抿唇,头看向窗外。我的视线偷偷上移,看向苏锦言的脸。
正在我感慨苏锦言美貌的时候,她突然回头了。四目相对间,我看到了她眼里的笑意。
我慌张的移开视线,她却笑了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哈哈,你怎么了?”“没怎么。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吗?”我的手微微握紧。她没管我有没有回答,
而是自顾自的说。“我感觉你身上有莫名的亲近感,我不排斥,也不反感,
这对我来说很难得。”“而且啊,你长在我的审美点上。”我心里一惊,错愕的眼神看向她。
她却笑着对我说。“不过可惜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原本激烈跳动的心又立马恢复平静。
我参加那唯一一次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听说了她在大学的恋情。那个男人叫顾时砚,
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和苏锦言完全是金童玉女。他们的恋情轰轰烈烈,
所有那个圈子的人都知道。那段感情里的苏锦言热情、开朗、大方,
和在我面前冷静的她完全不一样。民政局门口,雨还在下。我收起回忆,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苏锦言已经到了,依旧是那个气场强大的苏氏总裁。“来了?”“嗯。”我点点头,
走到她身边。我们一起走进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过程很顺利,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
当工作人员将离婚证递到我们手中时,我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很沉闷。“就这样吧。
”苏锦言接过离婚证,放进随身的手包里。“嗯。”我握紧了手里的离婚证,指尖有些泛白。
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那我先走了。”“嗯。”我正准备往前走,
她却说道。“等等。”她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面有五百万,算是我对你这五年的补偿。
”我愣了一下,没有接那张卡。“不用了,锦言,不对,是苏总。这五年,你帮了我太多,
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再要你的钱。”“陆洲,你接着。”她皱了皱眉,
把银行卡硬往我手里塞。“这是你应得的,你照顾了我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
你父母后续的康复治疗还需要钱,拿着。”“真的不用。”我后退一步,
避开了她递过来的卡。“我现在有稳定的工作,父母的康复治疗费用我能承担得起。
谢谢你的好意。”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我怕自己再看她一眼,
就会忍不住改变主意。走出民政局,雨水打在脸上。我没有打车,而是沿着路边慢慢走着,
脑子里全是和苏锦言有关的回忆。不知道走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我的心里一紧,连忙接起。“喂,请问是陆先生吗?您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
现在需要紧急手术,请您尽快来医院一趟!”我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往医院跑去。
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父亲依旧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我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水。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当医生走出手术室,说出“手术成功”四个字时,我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雨水和汗水浸透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陆洲,是我。”电话那头传来苏锦言的声音。“你在哪里?”“医院。
”我语气有些沙哑。“医院?你生病了吗?”她的声音好像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没有,
是我妈病情恶化,刚做完手术。”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她的声音。
“原来那个医院吗?我现在过去。”“不用了苏总,不用麻烦你。”我连忙拒绝。“陆洲!
”我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怒意。“你劝不住我的,等我。”挂了电话后,我靠在长椅上,
心里五味杂陈。我们已经离婚了,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我?大约半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