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砚娶我时签了合约:我必须模仿他死去的白月光。他逼我染金发戴蓝瞳,
每天练习她最爱的蓝风铃香水味。直到沈念汐“复活”回国,我主动让位签了离婚协议。
车祸昏迷时,我解锁了白月光的加密U盘。里面竟是我18岁救傅承砚的视频,
还有他逼我模仿的所有习惯清单。原来沈念汐偷走了我的身份。
醒来后傅承砚嘲讽:“赝品永远比不上真品。”我拔掉输液针冷笑:“傅总,
你珍藏的‘白月光专属舞步’是我原创的。”“你爱的沈念汐,只是个窃取我人生的贼。
”看着他世界崩塌的脸,我坐进劳斯莱斯:“林氏集团收购傅氏,开始吧。
-------------------------------冰凉的钢笔硌在指间,
沉甸甸的,像是攥了一块冻透的寒铁。书房里死寂一片,只有头顶那盏过分明亮的水晶吊灯,
嗡嗡地响着,刺得人耳膜生疼。灯光惨白,无情地铺洒在桌面那份摊开的离婚协议书上,
“傅承砚”三个字早已龙飞凤舞地签在上面,墨迹浓黑,力透纸背,
带着一种一锤定音的冷酷决绝。现在,轮到我了。“签吧,”傅承砚的声音从书桌对面传来,
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神经末梢。他整个人陷在宽大的高背皮椅里,
身影被阴影吞没大半,只有搁在光滑红木桌面上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此刻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极其缓慢地敲击着桌面。嗒。嗒。嗒。每一下,
都精准地踩在我濒临断裂的心弦上。“照着她签名的笔迹。最后一次。”“模仿”。
这两个字,像浸透了三年酸楚的毒液,早已渗透骨髓,成了刻进我灵魂深处的烙印。
从踏进这座华丽坟墓的第一天起,
这份屈辱的合约就如影随形——我必须成为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一个名叫沈念汐的、据说早已香消玉殒的“白月光”的影子。
傅承砚用冰冷的条款和更冰冷的眼神,一丝不苟地重塑着我:他厌恶我天生的鸦羽黑发,
于是发根处每一次新生的黑色,都成了他眼中不可饶恕的瑕疵,
刻用刺鼻的药水漂染成沈念汐那种耀眼的、不真实的铂金色;他憎恨我瞳孔里温润的东方棕,
于是我的眼睛里,日复一日被强行塞入冰蓝色的美瞳,直到视线常常模糊,
干涩刺痛;他迷恋沈念汐身上那股甜腻得发齁的蓝风铃香水味,于是我的每一寸皮肤,
都必须被那令人窒息的味道腌渍入味……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我活成了沈念汐拙劣的复制品,一个没有自我、连呼吸都带着别人标签的赝品。而现在,
这荒诞剧终于迎来了它的终章。因为沈念汐,那个传说中葬身大海的女人,她“复活”了。
像个最恶意的玩笑,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带着傅承砚失而复得的狂喜,
和他对我这个替代品彻底失去耐心的嫌恶。也好。我垂着眼,
目光死死胶着在协议下方那行留给我的空白处。指尖用力到泛白,
几乎要将那冰冷的笔杆捏碎。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一下,又一下,
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钝痛。不是不舍,是积压了太久、几乎要将我撑爆的屈辱和恨意,
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笔尖落下,触到平滑的纸面。我调动起全身的力气,
手腕以一种近乎自虐的精准度,控制着笔锋的走向。每一笔,每一划,
都竭力复刻着傅承砚曾经无数次逼我临摹、属于沈念汐的那种柔媚又带点骄纵的字体。
钢笔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死寂的书房里,清晰得刺耳。最后一笔落下,
一个扭曲的、不属于“苏晚”的签名,丑陋地印在了纸上。像一道终于被揭开的陈年伤疤。
笔被我轻轻搁下,金属笔帽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响。我抬起头,
目光越过那盏刺目的吊灯,第一次,毫无闪避地迎上傅承砚的视线。他的脸在灯光的强曝下,
英俊依旧,线条冷硬如大理石雕塑。那双曾让我沉溺又恐惧的深邃眼眸,
此刻清晰地映着我刻意模仿出来的、属于沈念汐的签名,
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是尘埃落定的释然?是对我这件工具终于完成使命的满意?
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茫?我扯了扯嘴角,试图弯出一个弧度,
最终只牵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形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傅先生,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听不出丝毫波澜,“合约结束。我们两清了。
”没有再看他的反应,我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擦出尖锐的一声,
打破了书房里凝滞的空气。我挺直背脊,像个终于卸下沉重戏服的演员,转身,一步步,
走出了这间囚禁了我三年的牢笼。身后,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以及那两道如有实质、紧紧钉在我背上的目光。卧室里,
属于“沈念汐”的痕迹正被迅速剥离。巨大的行李箱敞开着,像个饥饿的巨口。
我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陌生的脸。
冰蓝色的美瞳片被我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抠出,扔进了垃圾桶,发出细微的声响。
长久被化学药水侵蚀的头发,脆弱枯黄,失去了往昔的光泽,此刻正被一把锋利的剪刀,
毫不犹豫地、大绺大绺地剪断。黑色的发丝纷纷扬扬飘落,覆盖在冰冷的地板上,
像是为过去举行的一场无声葬礼。梳妆台上,
那几瓶价值不菲、甜腻得令人作呕的蓝风铃香水,被我一股脑扫进了垃圾袋。动作干脆利落,
带着一种近乎宣泄的快意。衣帽间里,
那些傅承砚按照沈念汐喜好购置的、精致却从未真正属于我的衣裙,被一件件扯下衣架,
胡乱塞进行李箱的角落。只有角落里几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牛仔裤,被我珍而重之地叠好,
放在了最上面。最后,我的目光落在床头柜最底层抽屉深处。
那里静静躺着一个银色的小小U盘,外壳冰冷,没有任何标识。
这是沈念汐“生前”托人辗转送来的东西,说是她留给傅承砚的“遗物”,
却阴差阳错到了我手里。傅承砚对此一无所知。我曾好奇过,
也曾在无数个被模仿的痛苦啃噬的深夜,想要打开看看那个完美女人究竟留下了什么秘密,
却始终无法破解那复杂的密码。此刻,它更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一个与过去彻底切割的象征。我把它也扔进了行李箱的夹层。带走它,
仿佛就能彻底带走这三年所有荒诞的痕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轮子碾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发出空洞的回响。我走下旋转楼梯,最后一次穿过傅家那奢华得令人窒息却冰冷无比的大厅。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价值连城的古董沉默伫立,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疏离感。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玄关处,
傅承砚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等在那里。他背对着我,面朝着门外沉沉的夜色,
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峭。听到轮子滚动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
昏黄的廊灯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那双曾让我痴迷又恐惧的眼睛,此刻隔着几步的距离,
沉沉地落在我身上。里面翻涌的情绪晦暗不明,像暴风雨前夕压抑的海面。我停下脚步,
没有开口,只是平静地回视着他。空气凝固了,
只有行李箱轮子细微的嗡鸣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他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最终,他移开了视线,
目光投向门外无边的黑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冷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穿透凝固的空气,清晰地砸在我心上:“你走吧。再像,也终究不是她。”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精准地扎进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再像…终究不是她。呵。
我猛地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那尖锐的刺痛感奇异地压过了心口汹涌的窒息感。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模仿,
活成另一个人的影子,最终得到的,
就是这样一句轻飘飘的、将我所有付出和屈辱彻底否定的判词。没有愤怒的质问,
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我只是极轻、极冷地嗤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轻得如同叹息,
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温度。然后,我拉着箱子,再没有看他一眼,挺直背脊,一步一步,
踏入了门外浓稠的、带着初冬寒意的夜色之中。
身后那扇象征着傅家权力与财富的沉重雕花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合拢,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隔绝了门内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也隔绝了过去那个名为“苏晚”的傀儡。
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瞬间带走了皮肤上最后一丝暖意,
却也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冷的空气中晕染开,
将我的影子孤独地拉长、扭曲。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漫无目的。
傅承砚最后那句话,像一个恶毒的诅咒,在脑海里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
刮得神经生疼。“再像,也终究不是她……”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
凭什么那个沈念汐可以轻易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那些被强行植入的习惯,
那些被剥夺的自我,
那些日日夜夜被当作另一个人的屈辱……巨大的悲愤和不甘像沸腾的岩浆,在胸腔里冲撞,
灼烧着五脏六腑,几乎要将我吞噬。视线迅速模糊,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滑过冰凉的脸颊。就在泪水模糊视线的瞬间,
刺耳的、撕裂耳膜的刹车声毫无预兆地在死寂的街道上炸响!“吱——嘎——!!!
”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将空气都割裂。紧接着,是金属猛烈撞击、扭曲变形的恐怖巨响,
如同怪兽垂死的咆哮!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就从侧面狠狠撞了上来!身体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
瞬间失去了所有重量和方向感,被狠狠抛飞。天旋地转。
世界在眼前疯狂地颠倒、旋转、碎裂。路灯的光晕变成一片模糊晃动的惨白,
冰冷坚硬的地面急速逼近……“砰!”后脑勺传来一阵沉闷而剧烈的撞击,
像是颅骨直接磕在了水泥地上。眼前猛地一黑,紧接着是无数金色的、乱窜的星星。
剧痛迟了一瞬才海啸般席卷而来,从撞击点迅速扩散到全身每一根神经末梢。
骨头似乎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浓重的血腥味毫无征兆地涌上喉咙,
铁锈般的味道充斥了口腔和鼻腔。意识像被狂风撕扯的破布,开始不受控制地飞速抽离。
黑暗如同粘稠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贪婪地吞噬着残存的感知。
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眼皮更是有千斤重,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睁开一丝缝隙。
好冷……好疼……傅承砚冷漠的脸,沈念汐那带着虚假怜悯的笑容,
发、冰蓝的美瞳、甜腻得令人作呕的蓝风铃味道……无数混乱的、痛苦的、屈辱的画面碎片,
在濒临熄灭的意识深处疯狂闪回、碰撞、炸裂。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
一个冰冷坚硬的触感,硌在了我的后腰。是行李箱!
那个被我塞进行李箱夹层的、沈念汐留下的银色U盘!
混乱的思绪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
顽强地挤了进来:密码……那该死的密码……是什么?沈念汐的生日?傅承砚的?
还是……别的什么?我的……我的生日?不,
不可能……一个模糊的、几乎被遗忘的画面碎片,
如同沉船般艰难地浮出记忆的泥沼:一片燃烧的火焰,
浓烟滚滚……一个少年痛苦的呻吟……还有……还有我自己,带着哭腔,
断断续续哼唱着什么……是什么调子?是……是那首!那首傅承砚后来无数次逼我练习,
说是沈念汐最爱的、能安抚他噩梦的小提琴曲!《G弦上的咏叹调》!
意识在剧烈的疼痛和黑暗的拉扯中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下最后一点残存的、近乎本能的不甘。
像是冥冥之中某种力量的牵引,我拼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
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还能勉强动弹的右手,颤抖着摸索到后腰的位置。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凭着最后一点模糊的直觉,
用尽全身力气,在那小小的U盘上,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
用指尖勾勒出一个旋律的轮廓——那首《G弦上的咏叹调》开头的几个音符走向。
嗡——一声极其细微、几乎被淹没在耳鸣和剧痛中的电子轻鸣,仿佛从灵魂深处响起。
紧接着,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冰冷的电光,
蛮横地冲破了意识最后的防线,轰然灌入我濒临崩溃的脑海!……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得呛人,
像一层冰冷的、粘稠的薄膜,紧紧裹住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感。
身体沉重得如同不属于自己,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后脑勺,
一阵阵钝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像有无数根针在里面搅动。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
沉重得无法掀开。只有耳朵,在一片混沌的嗡鸣声中,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声响。
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万幸没有骨折……需要静养观察……”是医生冷静刻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