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抬头向晴天

莫抬头向晴天

作者: 窝瓜会飞

悬疑惊悚连载

《莫抬头向晴天》这本书大家都在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小说的主人公是窝瓜会飞林讲述了​1 禁忌之林咱这村子叫柳条窝在山坳坳拢共就几十户人村东头老槐树底是村里人闲扯唠嗑的地我打小就听老人们后山那片老林不能尤其不能往深里为啥?说不反正祖祖辈辈都这么传下来“特别是太阳落山以”我爷吧嗒着旱烟眯缝着眼“那林子里有东不能更不能盯着”我问:“是狼还是熊瞎子?”我爷摇摇烟锅子里的火一明一灭:“不是那些活是……别的反正你...

2025-10-22 04:39:35

1 禁忌之林咱这村子叫柳条沟,窝在山坳坳里,拢共就几十户人家。村东头老槐树底下,

是村里人闲扯唠嗑的地方。我打小就听老人们说,后山那片老林子,不能进,

尤其不能往深里走。为啥?说不清,反正祖祖辈辈都这么传下来的。“特别是太阳落山以后,

”我爷吧嗒着旱烟袋,眯缝着眼说,“那林子里有东西,不能看,更不能盯着瞧。

”我问:“是狼还是熊瞎子?”我爷摇摇头,烟锅子里的火一明一灭:“不是那些活物。

是……别的啥。反正你记着,要是万一非得从那边过,听见啥动静都别回头,

觉着背后有人瞅你也别转身,尤其,千万千万别抬头往树顶上看。”我那时候小,八九岁,

正是皮实又好奇的年纪。我爷越这么说,我心里越像有只小猫在挠。后山那片林子,

从村子这边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白天看着就阴森,晚上更是安静得吓人。有一回,

我跟邻居家二胖打赌,赌他那个漂亮的玻璃弹珠。他说谁敢在傍晚靠近老林子边缘,

把那块歪脖子树上系的红布条扯下来,弹珠就归谁。那红布条不知道是哪年哪月谁系上去的,

风吹日晒,都快成灰白色了。为了那颗弹珠,我豁出去了。那天傍晚,天擦黑,

西边还剩一丝丝亮光。我猫着腰,顺着田埂往后山溜。越靠近那林子,心里越发毛。

周围的虫鸣好像都停了,静得只能听见我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歪脖子树就在林子外边十几步的地方,孤零零地立着。我小跑过去,踮起脚就去够那布条。

布条系得死紧,我使劲一拽,没拽动,反而自己脚下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在这时,

我听见林子里传来一阵“沙沙”声,不像风吹树叶,倒像是……有人拖着脚在落叶上走。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猛地想起我爷的话——别回头!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用尽吃奶的力气往村子方向跑。跑出去老远,

我才敢稍微偏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暮色沉沉,那片林子像一头巨大的、蹲伏的野兽,

那棵歪脖子树模糊的影子,好像一个歪着脑袋的人。我没拿到红布条,自然也没得到弹珠。

还把裤子磕破了,回家被我娘结结实实揍了一顿。我没敢说去后山的事,只说是摔沟里了。

2 老棍之死从那以后,我好几年都没再靠近过后山。村里人也依旧遵守着那条老规矩,

没人去触那个霉头。直到我十六岁那年夏天,出事了。出事的是村西头的王老棍。

王老棍是个老光棍,平时不爱说话,就喜欢喝点小酒。那天他去邻村喝喜酒,回来晚了。

按理说,从邻村回柳条沟,绕着后山脚走大路,得多走半个时辰。王老棍大概是酒劲上来了,

图省事,想抄近路,直接从后山那片老林子穿过来。第二天晌午,

有人发现他躺在村口的老井边上,浑身冰凉,早就没气儿了。他身上没伤,衣服也没破,

就是脸色煞白,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着,像是看到了啥极其吓人的东西。最怪的是,

他的姿势,他是面朝下趴着的,但那个脑袋,硬生生扭了一百八十度,脸朝着天,

后脑勺贴着地。发现他的人吓得连滚带爬去喊村长。村里人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有老人就说,这是撞见林子里那东西了,坏了规矩,看了不该看的。我挤在人群里,

看到王老棍那扭曲的脖子和圆睁的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晚上做的梦都是他那张脸。

王老棍就这么埋了。没请和尚也没请道士,村长带着几个壮劳力,

草草把他葬在了村外的乱葬岗。下葬的时候,天色阴沉沉的。打那以后,

村里关于后山林子的传言就更邪乎了。大人吓唬哭闹的小孩都说:“再哭!

再哭就把你扔后山老林里去!”小孩立马就闭嘴了。日子还得过,地里的活儿不能停。

但后山那片影子,好像更重地压在了每个柳条沟人的心上。又过了几年,我成了家,

有了自己的娃。我以为这辈子就会像祖辈一样,在这山坳坳里种地、过日子,

守着那些老规矩,平平安安到老。3 外来者的悲剧可是,外面来人了。来的是一男一女,

开着我们从来没见过的吉普车,扬起的尘土老高。男的看着三十多岁,戴着眼镜,斯斯文文,

说是省里什么民俗研究所的,姓陈。女的是他学生,姓林,拿着个小本子不停地记。他们说,

是来收集我们这一带的民间故事和风俗习惯的。村长接待了他们,

安排在村委会那空房子里住下。村里人都好奇,围着那吉普车看稀奇。陈老师很会说话,

给小孩发糖,跟老人敬烟,没几天就跟一些人混熟了。他很快就听说了后山林子的传说。

出乎我们意料,他非但不怕,反而显得特别感兴趣。他找到村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包括我爷,反复地问关于林子的事。问那里面到底是啥,为啥不能看,

祖上有没有人真的看见过之类的。老人们都说得含糊其辞,

翻来覆去就是我爷说过的那套——有东西,不能看,看了要倒霉,王老棍就是例子。

陈老师推推眼镜,眼睛发亮:“这很可能是一种古老的禁忌信仰,

背后也许有历史或环境的原因。那片林子,说不定保存着非常原始的生态或者文化痕迹,

很有研究价值。”他跟村长商量,想进林子看看。村长一听,脸都白了,

连连摆手:“使不得!陈干部,这可万万使不得!那地方邪性,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话,

不能不当真啊!王老棍的惨状您没见着,我们可是都亲眼看到的!”村里其他人也纷纷劝阻。

陈老师和他学生却笑了,那是一种不相信、觉得我们愚昧的笑。陈老师说:“老乡们,

现在是科学时代了。那些传说,很可能是对某些自然现象或者危险动物的误解。

我们进去考察清楚,对村子也是好事嘛。”他执意要去。那天早上,天气挺好,

太阳明晃晃的。陈老师和小林背着包,包里装着相机、笔记本,

还有指南针和一根长长的棍子。村里好多人都聚在村口,默默看着他们。我爷蹲在槐树底下,

闷着头抽烟,最后忍不住站起来,走到陈老师面前:“陈同志,听我老汉一句劝,别去。

那林子……它不吃你们外面人那一套啊。”陈老师客气但坚定地笑了笑:“老爷子,放心吧,

我们有准备。”他们还是走了,朝着后山那片黑压压的林子走去。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林子的边缘,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一天过去了,两人没回来。

到了晚上,还没见人影。村长坐不住了,召集了十几个青壮年,打着火把,

准备进林子边缘找找看。我本来不想去,但我爹踹了我一脚,说大小伙子躲后面像什么话。

我也只好拿了根棍子,跟在队伍最后面。我们不敢深入,就在林子边上一边走一边喊。

火把的光亮在浓密的树木间显得很微弱,只能照亮脚下一小片地方。林子里面比外面黑得多,

也冷得多,那种安静让人心里发毛。我们的喊声在里面回荡,传出老远,却没有任何回应。

找了大半夜,啥也没发现。村长怕再出事,只好让大家撤回村子。第二天,

正当我们商量要不要去乡里报告时,小林回来了。她是自己走回村子的,

浑身衣服被刮得破破烂烂,脸上、胳膊上全是血道子。她眼神直勾勾的,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我们围上去,她像是看不见我们,

地、用一种极其惊恐的语调喃喃:“不能看……不能看……树……树顶上有……”话没说完,

她身子一软,晕了过去。我们把她抬回村委会,找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给她看了看。

身上都是皮外伤,但人一直昏昏沉沉,发着高烧,说胡话。陈老师没有回来。

小林在第三天凌晨,突然醒了。她睁着眼,直直地看着屋顶,眼神里全是恐惧。

她断断续续地跟守在旁边的村长说了他们进林子后的遭遇。他们说,一开始很顺利,

林子就是普通的林子,除了树密一点,没啥特别的。他们越走越深,拍了些照片,

采了些植物标本。后来,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那里的树格外高大,

而且排列得有点怪,围着一小片空地。空地上寸草不生,只有中间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黑石头,

石头表面光滑得像抹了油。陈老师很兴奋,围着那石头转悠,说这可能是古代祭祀的遗迹。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头顶的树冠里传来一阵响动,很大声,像是很多爪子在挠树皮。

小林吓得要死,想起村里的告诫,拉着陈老师想走。陈老师却抬头往上望去,

嘴里还说:“可能是某种大型鸟类或者猿猴……”小林说,

她当时下意识地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那是什么……是什么……”小林浑身发抖,

声音嘶哑,

大很大的……白色的脸……没有鼻子……只有两个黑窟窿眼睛……它在笑……”她说到这儿,

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又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林子边缘,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陈老师却不见了。她不敢回头,不敢停留,拼了命地跑回了村子。

村里人听完,一片死寂。恐惧像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陈老师,

大概率是回不来了。乡里后来来了人,组织民兵进林子搜救过两次。第一次什么都没找到。

第二次,他们在林子深处发现了陈老师的背包,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相机摔得粉碎。

背包旁边,还有一只鞋。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那以后,后山那片老林子,

成了我们柳条沟更加坚固的、谁也不敢触碰的禁忌。连提,都很少有人提了。

4 夜半惊魂小林老师被乡里来的吉普车接走了,走的时候还裹着厚厚的毯子,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外面,嘴里嘀嘀咕咕的,谁也听不清她说啥。村里人站在路边,

默默地看车开远,扬起的尘土落在每个人心头,沉甸甸的。后山那片林子,

这下是彻底成了活人勿近的鬼地方。连平时最淘气的半大小子,

也不敢再提去林子边沿摸鸟蛋的事了。家家户户都严厉告诫孩子,谁要是敢往后山跑,

腿打断。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但又不一样了。以前是模糊的恐惧,

现在是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王老棍的死,陈老师的失踪,小林老师的疯,像三块大石头,

把柳条沟压得喘不过气。村里开始流传一些更细碎的说法。有人说,那林子里住的是山魈,

专门喜欢把人脑袋拧过来看后背。有人说,那是早年枉死的人化的厉鬼,怨气不散,

就藏在树顶上。还有老人偷偷念叨,说那不是啥鬼啊怪的,是更老、更说不清的东西,

比咱们村子的历史还久,是这片土地自带的“毛病”。我爷从那以后,烟抽得更凶了,

常常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望着后山的方向一坐就是半天。我娘和我婆娘更是紧张,

天一擦黑就赶紧关门闭户,生怕有啥东西顺着门缝溜进来。大概过了个把月,一天夜里,

我起来撒尿。农村的茅房都在院子外头,我迷迷糊糊拉开屋门,一股凉风灌进来,

让我打了个激灵。院子里月光挺亮,照得地面白晃晃的。就在我准备往茅房走的时候,

眼角余光好像瞥见院墙根那儿有个黑影动了一下。我汗毛一炸,睡意全无,猛地扭头看去。

是邻居家那条叫大黑的老狗。它平时挺凶的,见生人就吠,这会儿却夹着尾巴,

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身子紧紧贴着墙根,脑袋却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使劲向上仰着,那双在夜里发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家房后那棵老榆树的树顶。

我顺着它的目光往树顶上看。月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得粉碎,树顶上黑黢黢一团,啥也看不清。

大黑就那么盯着,呜咽声越来越小,身子开始发抖,最后竟然瘫软在地上,屎尿齐流,

骚臭味顺着风飘过来。我吓得魂飞魄散,裤裆差点也湿了,连滚带爬地冲回屋里,

死死插上门栓,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我婆娘被惊醒,问我咋了。我嘴唇哆嗦着,

半天才挤出一句:“没……没啥,大黑……大黑疯了。”我没敢说大黑看树顶的事。那一夜,

我俩都没再睡着。第二天一早,就听见邻居在骂街,说他家大黑死了,就在我家院墙根底下,

身上没伤,眼睛还圆瞪着,像是吓死的。邻居觉得晦气,骂骂咧咧地把狗拖出去埋了。

只有我知道大黑昨晚看见了什么。或者说,它想看见什么,又或者,它被什么给“看”了。

我心里那股凉气,一直到太阳升得老高,都没暖过来。开春的时候,村里来了几个测量员,

说是要规划修路,测量山势地形。他们拿着奇怪的仪器,在村子周围比比划划。

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后山那片格外茂密、地势也显眼的的老林子。

带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赵,嗓门很大。他指着林子对村长说:“老哥,

这片山窝窝就你们这林子长得最好,要是修路从这边上过去,取材也方便,能省不少钱哩。

”村长一听,脸都绿了,赶紧摆手:“赵工,使不得!万万使不得!那林子动不得!

”赵工哈哈一笑,不以为然:“咋?还有老虎豹子不成?现在野生动物都保护着,咱不砍它,

就从边上过,没事!”村里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劝,把王老棍、陈老师的事都说了。

赵工和他手下的人听着,脸上那表情,跟当初陈老师一模一样,

是一种混合着好奇、不以为然,甚至有点觉得好笑的神情。“老乡们,这都是巧合,

得讲科学!”赵工拍着胸脯,“再说,我们这么多人,带着家伙呢,怕啥?”他们不信邪。

第二天,赵工就带着两个人,要去林子边上做初步测量。村长拦不住,

只好派了我和另外两个年轻后生跟着,嘱咐我们千万只在最外边,别往里走。

我们仨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又没办法。跟着赵工他们来到林子边缘,

就是当年我扯红布条的那棵歪脖子树附近。林子还是那个林子,安静得让人心慌。

赵工他们忙活起来,摆弄仪器,立标尺。我和另外两个后生紧紧靠在一起,

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幽暗的林子深处,手里攥着出发前老人给的,说是能辟邪的桃木棍子,

手心全是汗。一切顺利,测量快结束了。赵工拿着个本子记录数据,

嘴里还念叨着:“这林子确实有点怪,磁场好像不太对劲……”就在这时,

一个年轻的测量员,大概是想找个更好的观测点,往林子边缘多走了几步,

靠近了一棵特别高大的老松树。他无意间抬了下头,好像是在看树冠的高度。

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整个人猛地僵住了,

手里的记录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小张?咋了?”赵工也发现了不对劲,喊了一声。那个叫小张的测量员没有回答。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像打摆子一样。然后,

他发出了半声极其短促、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吸气声,猛地抬起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手指头因为用力而扭曲。“啊——我的眼睛!眼睛!”他凄厉地惨叫起来,

但那声音不像从他喉咙里发出的,更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闷哑而痛苦。我们全都吓傻了。

赵工和另一个测量员想冲过去拉他。“别过去!”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嘶声喊道,“不能看!

快低头!拉他回来!别抬头!”赵工他们也慌了神,听到我的喊声,下意识地低下头,

冲过去一人一边架住小张的胳膊,拼命把他往外拖。小张已经完全软了,像个破麻袋,

被拖着走,双手还死死地抠在眼睛上,指缝里渗出血来,嘴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怪声。

我们几个连滚带爬,几乎是逃命一样冲回了村子。小张被紧急送去了乡卫生院。后来听说,

他眼睛没瞎,但医生说受了强烈的刺激,视力严重下降,而且精神出了问题,

见不得密集的枝叶,一见就发疯。修路的事,自然也没人再提从后山走了。

赵工他们很快就撤走了,走的时候,赵工那张大嗓门的脸,白得跟纸一样。经过这事,

村里那不能看的禁忌,不再是老人们嘴里虚无缥缈的传说,

它变成了小张测量员捂着眼睛惨叫的声音,变成了指缝里渗出的血,

变成了我们每个人心里一道血淋淋的、不敢触碰的伤疤。俺叫李铁山,柳条沟土生土长的,

爹娘起这名字,这些年,我感觉自己就像山脚下的一块石头,

被那林子里的阴影压得喘不过气。小张测量员那事过去后,村里更是风声鹤唳。

以前只是天黑不敢去,现在是大白天,也没人愿意靠近后山脚下那片地了,

连带着那附近的几块田都差点荒了。村里辈分最高的七太公,九十多岁的人了,

平时糊涂的时候多,清楚的时候少。那天傍晚,他让人扶着来到老槐树底下,

浑浊的老眼望着后山,嘴里念念叨叨,说那不是山魈,也不是厉鬼,是“守护灵”,

是更古早的时候,守着这片山川的“灵”,嫌咱们人吵着它了,坏了它的清净。“不能看,

是规矩,”七太公哆哆嗦嗦地说,“看了,就是坏了规矩,

它就要发怒……要带走坏了规矩的人……”有人问:“太公,那到底是个啥‘灵’啊?

长啥样?”七太公摇摇头,眼神里透着恐惧:“不知道……没人知道……知道的,

都回不来了……老辈子传下的话,只看地,莫看天,

尤其……莫看那树梢顶……”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却让大伙儿心里更沉了。一个不知道是啥,

但确实存在,而且脾气不好的东西,比知道是啥更吓人。

5 石头的噩梦日子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着。直到我家娃子出了事。我娃子小名叫石头,

八岁,皮实,跟他爹我小时候一个样。夏天河里涨水,我们都不让孩子去河边玩。

石头和他几个小伙伴,没地方野,不知怎么的,

就摸到了村子靠近后山的那片野草丛里抓蚂蚱。那天我下地回来,没看见石头,

我婆娘说跟狗蛋他们出去玩了。起初没在意,直到天快黑了,狗蛋他们哭哭啼啼跑回来,

说石头不见了。“我们……我们就在那边抓蚂蚱,”狗蛋吓得脸煞白,

“石头说他看见个特别大的花蝴蝶,往林子那边飞,他就去追……我们喊他,他不听,

跑着跑着就没影了……”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后山林子!我爷的话,

王老棍的死,陈老师的失踪,小林老师的疯,小张的惨叫……所有画面一瞬间全涌到我眼前。

“啥时候的事!”我一把抓住狗蛋的胳膊,力气大得把他捏哭了。“就……就下午,

太阳还老高呢……”我啥也顾不上了,抄起墙角的锄头就往外冲。

我婆娘在后面哭喊着追出来,被我爹死死拉住。“铁山!别冲动!喊上人!一起去找!

”我爹的声音也在抖。我哪里听得进去,石头是我儿子!我唯一的娃!我像头发疯的牛,

朝着后山方向狂奔。村里人听见动静,也都拿着家伙跟了上来,我爷和我爹跑在最前面,

脸色铁青。我们冲到那片野草丛,哪里还有石头的影子。只有他掉在地上的一只小布鞋。

“石头!石头——!”我嘶声力竭地喊着,声音在傍晚空旷的山野间回荡,带着绝望。

有人指着草地上一溜被踩倒的草痕,那痕迹,隐隐约约指向老林子的方向。我的血都凉了。

“不能进!天快黑了!进去就是送死!”有老人拦着。“那是我儿子!”我眼睛赤红,

推开拦我的人,就要往林子里冲。“站住!”我爷猛地一声暴喝,他死死盯着我,

嘴唇哆嗦着,“你想让石头回不来,你也回不来吗!”我僵在原地,

看着那片在暮色中越来越黑、像巨兽张开大嘴的林子,浑身的力量像被抽空了一样,

瘫软在地。那一刻,我恨透了这片林子,恨透了那不知道是啥的鬼东西,

也恨透了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该死的规矩!村里人点起了火把,但没人敢踏进林子一步,

只能在边缘声嘶力竭地喊。回应我们的,只有越来越浓的夜色和林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婆娘哭晕过去好几次。我娘搂着她,也跟着掉眼泪。我爹和我爷蹲在地上,

吧嗒吧嗒地抽烟,火光映着他们沟壑纵横的脸,一片灰败。时间一点点过去,

希望越来越渺茫。就在所有人都快要绝望的时候,

林子边缘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手里的家伙。

一个瘦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是石头!他走路的样子很怪,

深一脚浅一脚,像个木偶。脸上、身上被划了不少口子,但看起来没受啥大伤。“石头!

”我狂喜地冲过去,一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感觉到他小小身子的冰凉和轻微的颤抖。

“我的儿啊!”我婆娘也醒过来,扑过来抱着我们父子俩号啕大哭。村里人也松了口气,

围了上来。“石头,你跑哪儿去了!吓死爹了!”我检查着他身上,生怕少了啥零件。

石头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没有焦点,也不看我们任何人。他小脸苍白,

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爹……”他声音很小,带着颤,

“我……我追蝴蝶……后来……后来迷路了……”“没事了,没事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拍着他的背,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我……我听见有人叫我名字……”石头继续喃喃道,眼神还是空的,

“我就跟着走……走着走着……就出来了……”“谁叫你?”我爷猛地站起来,声音严厉。

石头被我爷吓了一跳,往我怀里缩了缩,

摇摇头:“不知道……听不清……好像……好像是从上面叫我……”上面?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咯噔。“然后呢?”我爷追问,语气急迫。

“然后……然后……”石头皱着小眉头,好像在努力回忆,

“我……我想抬头看……是谁叫我……”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火把燃烧的噼啪声都听得见。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抬头看了?”我爷的声音发紧。

没有……我……我害怕……记得太爷爷说过……不能往树顶看……我就……我就一直低着头,

跟着那声音走……”我清楚地听到,周围好几个老人同时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我爷蹲下身,第一次用那么温和的语气对石头说:“好孩子,你做得对,做得对……记住了,

以后不管啥时候,不管谁叫你,不管听见啥,都不能往那树顶上看,记住了吗?

”石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把石头背回家,他很快就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

时不时惊悸一下,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虽然石头回来了,身体也没啥大事,但我心里明白,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那林子的阴影,不仅笼罩着柳条沟,现在,

也实实在在地压在了我儿子的心头,也许,一辈子都抹不去了。

而关于那“上面”呼唤名字的声音,更是成了村里人夜里不敢细想的噩梦。

它不再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等着人触犯禁忌,它……似乎开始主动了。

6 马半仙的牺牲我们这儿的隔壁村有一个叫马半仙的人,据说能通阴阳,驱邪祟。

以前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丢魂落魄的,也常去找他。这次石头的事,

加上之前接二连三的祸事,让村长和我爷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得请他来瞧瞧,

哪怕只是求个心安。马半仙来得很快,是个干瘦的小老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

眼睛不大,但看人的时候透着一股精光。他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最后站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

眯着眼看向后山那片林子,半晌没说话,脸色越来越凝重。“好重的煞气,

”他捻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喃喃道,“这东西……年头不浅了,不是寻常的孤魂野鬼。

”村里人围着他,大气不敢出。他让人准备了香烛纸钱,一只大公鸡,还有一碗清水。

就在老槐树底下,他摆开了阵势。点燃香烛,烧了纸钱,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忽高忽低,

也听不清念的啥。然后他提起那只大公鸡,手起刀落,鸡血滴进那碗清水里。说来也怪,

那鸡血滴进碗里,并不散开,反而凝成一缕,像条细小的红蛇,在碗底快速地盘旋游动。

马半仙盯着碗里的血,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端起碗,朝着后山林子的方向,

猛地将血水泼了出去。血水泼出去的瞬间,平地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纸灰,

打着旋儿往林子的方向飞去。那风阴冷阴冷的,吹得人汗毛倒竖。马半仙身体晃了晃,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回头,对村长和我爷说:“这东西……我送不走,也镇不住。

它不是外来的,是这地方‘土生土长’的,跟这片山,这片林子捆在一块儿了!

”“那……那咋办?”村长声音发颤。“只有一个法子,”马半仙喘着粗气,

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决绝,“我得进去,跟它谈谈‘规矩’。”进去?进那林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马师傅,这可使不得!进去的人都……”我爷急忙阻拦。马半仙摆摆手,

打断他:“我知道风险。但不清不楚的‘规矩’,迟早害死更多人。我得去问问,

它到底要啥,这‘不能看’的界限,到底在哪!总不能一辈子提心吊胆,

连娃娃都不能安心出门!”他态度坚决,从随身带的布包里取出几道画好的黄符,

贴在自己胸前、后背,又拿出一串油光发亮的念珠挂在脖子上。“你们就在这儿等着,

不管听到啥动静,都别进来。如果……如果明天天亮我还没出来,”他顿了顿,

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林子,“你们就……就别等了,想办法搬走吧,这村子,恐怕住不得人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的劝阻,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

一步一步走向那片吞噬过数条人命的黑暗。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睁睁看着他那瘦小的身影被浓密的树木阴影吞没。林子边缘,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

他跨过去之后,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月亮升起来了,又冷又亮,

照得林子边缘一片惨白。里面依旧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我们不敢睡,也不敢离开,

就那么围着渐渐熄灭的火堆,默默地等着。夜里的露水打湿了衣服,冰凉。后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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