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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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爱吃蔬菜汤的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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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蔬菜汤的圣明的《嫁衣百度百科》小说内容丰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1 凤冠霞帔休书至我凤冠霞帔嫁入侯府那收到了夫君的休他说我害死了他心尖上的白月全家被抄斩那他亲手在我脸上刻下“毒妇”二五年后九皇子执我手踏碎侯府门楣:“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他抚过我脸上疤痕轻笑:“这疤美得比那瞎眼侯爷强万”2 花轿惊变休书现---府门外喧嚣的锣鼓声浪般一波波撞进耳朵震得耳膜嗡嗡作我端坐在花轿指尖死死抠着膝上繁复厚重的嫁那上面用最上等的金...

2025-07-03 07:37:24

1 凤冠霞帔休书至我凤冠霞帔嫁入侯府那日,收到了夫君的休书。

他说我害死了他心尖上的白月光。全家被抄斩那夜,他亲手在我脸上刻下“毒妇”二字。

五年后九皇子执我手踏碎侯府门楣:“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他抚过我脸上疤痕轻笑:“这疤美得很,比那瞎眼侯爷强万倍。

”2 花轿惊变休书现---府门外喧嚣的锣鼓声浪般一波波撞进耳朵里,

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端坐在花轿内,指尖死死抠着膝上繁复厚重的嫁衣,

那上面用最上等的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鸾鸟,每一片羽毛都闪着刺目的光。今日,

是我沈知微嫁入靖安侯府的日子,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沈家清贵,靖安侯府显赫,

是真正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轿帘猛地被掀开,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

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一只属于中年妇人、指节粗大的手伸到面前,那是喜婆的手。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那点莫名的不安,搭着那只手,稳稳地踏出了花轿。

脚下是厚实的红毡,一路铺向那两扇朱漆兽头、气派非凡的侯府正门。

“新娘子下轿——”喜婆拖着长腔的唱喏带着一种夸张的喜气。眼前是攒动的人头,

是宾客们好奇或艳羡的目光,是侯府管家那张堆满笑容、显得过分殷勤的脸。然而,

这所有的喧嚣和热闹,在下一刻,被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硬生生切断,

像是沸水里猛地浇进一瓢冰碴子。“沈氏知微,接侯爷手谕!”那声音尖利而突兀,

盖过了所有喜乐和喧哗。我猛地抬头,视线越过晃动着的沉重凤冠垂下的珠帘。

只见侯府那两扇刚刚开启的、象征着接纳与荣耀的朱漆大门前,

站着的不是前来迎亲的夫君谢珩,而是他身边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看人只用眼梢的管家,

谢忠。他手里高高擎着一卷素白得刺眼的绢帛,上面墨迹淋漓,透着一种不祥的冰冷。

满场的喧闹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扼住喉咙,瞬间死寂。宾客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好奇变成了惊愕,艳羡化作了茫然和窥探。无数道目光,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扎在我这一身沉重得几乎要压垮脊梁的凤冠霞帔之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然后狠狠往下拽。我挺直了背脊,隔着珠帘,目光死死锁住谢忠那张刻板得如同面具的脸。

“何意?”我的声音竟出乎意料地稳,只是带着一种金属刮过石板的冷硬。

谢忠嘴角向下撇了撇,扯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他刷地一下抖开那卷白绢,声音拔得更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

清晰地砸向死寂的庭院,砸向每一个竖起的耳朵:“沈氏知微,心肠歹毒,妒恨成性!

明知侯爷心系表妹林婉儿,竟假意亲近,诱其至西郊别院,暗下毒手,致其失足落水,

香消玉殒!其罪罄竹难书!今休书在此,断绝夫妻之义!即刻起,沈氏不再为靖安侯府妇,

生死荣辱,与侯府再无瓜葛!逐出府门,永不复见!”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林婉儿?西郊别院?失足落水?荒谬!那日分明是我途径西郊,

见一女子在水中挣扎呼救,不识其面,只道是一条人命,

便不顾危险跳入冰冷的湖中将她拖起。救上岸时她已昏迷,我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

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她身上,又唤了随行的丫鬟婆子将她抬至避风的亭中照料,

确认她无性命之忧后才匆匆离去。何来“诱其”、“暗下毒手”?!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头,

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钻心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我盯着谢忠,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林婉儿落水,是我所救,

非我所害。此乃构陷!”“构陷?”一声低沉、压抑着无边怒火和痛楚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谢珩一步步走了过来。他一身玄色锦袍,本该是今日的新郎喜服,

却一丝红色也无,冷硬得像块生铁。那张曾经清俊、令无数闺阁女儿倾慕的脸上,

此刻布满寒霜,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近乎疯狂的恨意和悲痛,烧得他眼珠赤红。他越过我,

甚至吝于给我一个正眼,径直走向谢忠,一把夺过那卷休书。然后,他猛地转身,

将那卷象征着彻底羞辱和抛弃的白绢,狠狠摔在我的脸上!绢帛粗糙的边缘刮过脸颊,

带着他掌心的冰冷和力道,火辣辣地疼。“沈知微!”他的声音嘶哑,像受伤野兽的咆哮,

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婉儿那般纯善柔弱,待你如亲姐!你竟因妒生恨,下此毒手!

那日湖边,只有你与她!若非你推她入水,她怎会殒命?!救她?呵…你救起的,

不过是你伪善面具下的蛇蝎心肠!”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将我笼罩在一片冰冷的阴影里。那赤红的眼中,只剩下毁灭的疯狂。“你沈家百年清贵?

你父亲沈御史刚直不阿?养出你这等毒妇,沈家满门,都该死!”最后三个字,如同惊雷,

炸响在我耳边,也炸懵了所有宾客。“不……谢珩!

你听我说……”我试图抓住他冰冷的衣袖,指尖却被狠狠甩开。“滚!”他猛地一挥手,

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沉重的凤冠歪斜,珠翠碰撞发出凌乱的脆响,狼狈不堪。

他眼中再无半分昔日的情愫,只有刻骨的厌恶和杀意,“再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带着你这身肮脏的嫁衣,滚出我靖安侯府!等着吧,你们沈家,很快就能在黄泉路上团聚了!

”冰冷的绝望,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水,瞬间浸透骨髓。休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灼烧着我的脸,也灼烧着沈家百年清誉。谢珩眼中那淬毒般的恨意,毫不掩饰,

直直刺入我心口。原来,他从未信过我。从林婉儿尸身被捞起的那一刻,在他心里,

我沈知微就已经被钉在了“妒妇”、“凶手”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这桩婚姻,

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给林婉儿陪葬的祭品!而我沈家,就是他祭奠心上人最好的牺牲!父亲!

母亲!兄长!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我猛地转身,甚至顾不得去扶歪斜的凤冠,

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挡在身前、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纯粹看热闹的人群,

朝着沈府的方向狂奔而去。沉重的嫁衣绊着脚步,金线绣成的鸾鸟此刻成了沉重的枷锁,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头上的珠钗步摇疯狂地晃动、碰撞,叮当作响,

如同我濒临崩溃的心跳。“让开!让开!”我嘶喊着,声音破碎。

当我终于狼狈不堪、钗环散乱地冲到沈府那条熟悉的巷口时,眼前的一幕,

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沈府那扇象征着清廉刚正、从未对权贵低过头的黑漆大门,

此刻被粗暴地撞开,碎裂的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身着玄甲、手持利刃的禁军士兵,

像黑色的潮水般涌进涌出,粗暴地驱赶着府中的下人。

哭喊声、呵斥声、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成一片,昔日清幽雅致的庭院,此刻一片狼藉,

如同被狂风暴雨蹂躏过。父亲,

那位在朝堂上以铮铮铁骨闻名、连天子都敢直谏的御史沈崇文,

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反剪着双臂,用力地按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他挺直的脊梁被强行压弯,象征着尊严的官帽滚落在地,被一只沾满泥泞的军靴无情地踩过。

他挣扎着抬起头,那张饱经风霜却始终坚毅的脸上,此刻是震惊、是屈辱、是滔天的愤怒!

他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一身狼狈的嫁衣,眼中瞬间涌上难以言喻的痛楚和了然。“爹——!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出声,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知微!别过来!

”父亲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沙哑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绝望的保护,“走!

快走!离开京城!”话音未落,一只穿着铁靴的脚狠狠踹在他的后背上!父亲闷哼一声,

猛地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地砖上,鲜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花白的鬓角。

“爹——!”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眼前一片血红,只剩下父亲额头上刺目的鲜血。

我疯了一样撞开阻拦我的士兵,扑到父亲身边,用颤抖的手去捂他额头的伤口,

温热的血瞬间染红了我的嫁衣袖子,那刺目的红,比嫁衣本身更红,更绝望。

“爹…爹你怎么样…”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父亲艰难地睁开眼,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

滑过眼角,像一行血泪。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痛惜,有愤怒,有不甘,

最终化为一片沉沉的死寂和决绝。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我的手腕,

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知微…记住…沈家…无罪…活下去…为我们…申冤…”“带走!

”冰冷无情的命令响起。士兵粗暴地将父亲从我身边拖开。我死死拽着父亲的衣角,

指甲在粗糙的布料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布料撕裂,只抓下冰冷的一角。“爹——!

”母亲和兄长也被推搡着押了出来。母亲鬓发散乱,脸色惨白如纸,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哀恸和诀别。兄长沈知远试图反抗,却被士兵用刀鞘狠狠砸在膝弯,

重重跪倒在地,他目眦欲裂,死死盯着我,无声地嘶吼着:“跑啊!知微!跑——!

”我被两个士兵死死架住双臂,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最亲的人,

被如狼似虎的禁军拖向那代表着死亡和终结的囚车。他们的背影,在灰暗的天色下,

决绝得如同被投入无底深渊。“沈家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奉旨查抄,满门收押,等候发落!

”禁军统领冰冷的声音,像最后的丧钟,敲响在沈府的上空,也敲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通敌叛国?好大的罪名!好狠的栽赃!谢珩!靖安侯府!为了一个林婉儿,

为了除掉我这个“碍眼”的毒妇,你们竟敢构陷如此滔天大罪,不惜将我沈家满门送上绝路!

恨意,如同地狱深处最毒的火焰,瞬间焚尽了我所有的眼泪和软弱。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捏碎,又被那灼热的恨意强行粘合,

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也泵出滚烫的、足以燃烧一切的力量。

我停止了徒劳的挣扎,身体僵硬地被士兵拖着,目光死死钉在那渐行渐远的囚车上,

钉在父亲染血的背影上。爹,娘,哥哥……我沈知微在此立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谢珩,靖安侯府,还有那背后推波助澜的魑魅魍魉,

我要你们百倍、千倍地偿还今日的血债!

3 地牢酷刑毒妇印冰冷、潮湿、散发着霉烂和血腥混合气味的地牢,

成了我沈家满门最后的囚笼。沉重的铁链锁住了父亲、母亲和兄长的手脚,

也锁住了我们所有的生路。绝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每一寸神经。“沈大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尖细阴柔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是宫里的内侍总管王德贵,

他脸上挂着虚假的悲悯,“签了这认罪书,言明是你为掩盖女儿沈知微毒害林家小姐之罪,

才铤而走险,勾结外敌……陛下念及你往日功绩,或可开恩,留你沈家一丝血脉。

”父亲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额上裹着渗血的布条,形容枯槁,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刀,

直直刺向那内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沈崇文一生磊落,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

要我认下这污名,构陷我无辜的女儿?休想!”“冥顽不灵!”王德贵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

变得狰狞,“那就别怪杂家心狠了!来人,好好伺候沈大人!让他清醒清醒!

”沉重的牢门被打开,两个如铁塔般的狱卒狞笑着走了进来,

手里拎着沾水的皮鞭和烧红的烙铁。

牢房里瞬间充斥着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和父亲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住手!你们住手!

”母亲扑过去,却被狱卒粗暴地一脚踹开,撞在墙上,晕死过去。“爹!爹!

”兄长目眦欲裂,挣扎着铁链哗啦作响,却被牢牢禁锢。我死死咬着下唇,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粗糙的地面,留下道道血痕。每一鞭,

每一声烙铁灼肉的声响,都像抽打在我的灵魂上。恨意如同毒藤,疯狂滋长,

缠绕着我的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谢珩!靖安侯府!你们好毒的手段!不仅要我们死,

还要我们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不知过了多久,酷刑终于停止。

父亲像一摊被抽去骨头的破布,软倒在肮脏的草垫上,气若游丝。王德贵捏着鼻子,

嫌恶地扫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审视。“沈小姐,

”他踱步到我面前,蹲下身,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混着牢房的腐臭扑面而来,“啧啧,

真是可惜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侯爷有句话,托杂家带给你。”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

如同毒蛇吐信:“侯爷说,你害死婉儿,毁了他一生挚爱,光是死,太便宜你了。

他要你活着,带着‘毒妇’的印记,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卑微、痛苦、肮脏地活着,

永远记住你沈家是因你而亡!永远活在悔恨和世人的唾骂里!这才叫…生不如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猛地伸手,狠狠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另一个狱卒狞笑着,将手中那柄烧得暗红、前端刻着丑陋扭曲字样的烙铁,

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朝着我的左脸颊压了下来!“不——!”兄长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滚烫!毁灭性的剧痛!皮肉被灼烧、焦糊的可怕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那烙铁死死地压在我的皮肉上,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剧烈的疼痛瞬间冲垮了所有的意识防线,眼前一片漆黑,

只有无边无际的、足以焚毁灵魂的灼痛!

我甚至能感觉到皮肉在高温下扭曲、变形、碳化……“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冲破我的喉咙,回荡在阴森的地牢里,久久不散。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仿佛看到王德贵那张扭曲得意的脸,

听到他阴冷的声音:“‘毒妇’二字,正好配你!沈知微,好好享受侯爷给你的‘生路’吧!

”……再次恢复意识,是被冰冷的雨水浇醒的。脸颊上那深入骨髓的灼痛已经麻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肿胀和钝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狰狞的伤口。

身下是冰冷湿滑的泥地,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浓烈的血腥气。我挣扎着坐起身,

雨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流下,模糊了视线。借着远处城楼微弱的火光,

我勉强看清了周围——这里竟是西郊的乱葬岗!无数腐朽的棺木和散落的白骨半埋在泥泞里,

野狗的绿眼在黑暗中闪烁,贪婪地盯着我这个新来的“食物”。沈家…没了。这个认知,

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已经残破不堪的心脏。父亲、母亲、兄长…他们冰冷的身体,

是否也被抛在了这肮脏的泥泞之中,被野狗啃噬?“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趴在冰冷的泥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脸颊的伤疤在雨水的刺激下,

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抽痛。我颤抖着伸出手指,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抚上左颊。指尖下的触感,

是凹凸不平的、硬痂覆盖的、如同蜈蚣般狰狞扭曲的凸起。那烙铁的形状,那“毒妇”二字,

清晰地烙印在我的皮肉上,也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冲刷着血污,

却冲不散这深入骨髓的耻辱和恨意。谢珩!靖安侯府!你们要我生不如死?好。我沈知微,

今日就在这沈家冤魂萦绕的乱葬岗上立誓: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从这地狱里爬出去!

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久,活得比任何人都强!我要让你们每一个人,

都跪在我沈家满门的白骨前,忏悔!血债,必须血偿!雨,越下越大,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乱葬岗的污秽,也冲刷着我脸上的血痂和泪水。我挣扎着,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向不远处一个半塌陷的、腐朽的棺木。那里,

或许能暂时躲避风雨和野狗的利齿。钻进那散发着浓烈尸臭的狭小空间,

背靠着冰冷潮湿的朽木,我蜷缩起来。脸颊的伤疤在阴冷潮湿中阵阵刺痛,

时刻提醒着我所遭受的一切。饥饿和寒冷如同两条毒蛇,啃噬着我的躯体和意志。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我摸索着身上,

那身华贵的嫁衣早已在抄家和酷刑中变得破烂不堪,但手指在里衣的夹层中,

触到了一片小小的、坚硬的冰凉——是父亲最后塞给我的东西!

一块半个掌心大小、触手温润的羊脂白玉佩,上面只刻着一个古朴的“安”字。

这是沈家祖传之物,价值不菲,更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念想和…唯一的资本!

我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玉质仿佛汲取着我掌心的温度,

也汲取着我心头最后一点微弱的暖意和力量。爹,女儿记着你的话。沈家无罪。

女儿…会活下去。女儿…会申冤!4 乱葬岗上誓复仇接下来的日子,

如同在泥泞和刀尖上爬行。我用破烂的布条紧紧裹住脸颊,只露出眼睛,遮住那骇人的烙印。

靠着玉佩典当来的微薄银钱,我像最卑微的尘埃,蜷缩在京城最混乱肮脏的南城贫民窟一角。

白日里,我去码头扛最重的麻包,肩膀被磨得血肉模糊;去浆洗房洗堆积如山的脏衣,

冬日里双手冻得满是裂口,浸在碱水里钻心地疼;去酒楼后厨刷堆积如山的油腻碗碟,

忍受着管事婆子的刻薄辱骂和克扣。每一份工钱都沾着血汗,每一口食物都带着屈辱的滋味。

但我咽下去了,连同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一起咽下去,成为支撑我活下去的养料。夜晚,

在漏风的破棚子里,借着月光或劣质灯油微弱的光,我用捡来的树枝,

在沙地上反复练习着早已刻入骨髓的字——那是父亲教我认的第一个字,

是母亲教我绣的第一朵花,

是兄长教我的第一个算式……更是沈家历年经手、父亲偶尔提及的商事账目的核心要诀。

沈家虽清贵,但母亲出身商贾巨富之家,我自幼耳濡目染,对经营之道颇有天赋。

那些复杂的账目、货物的流通、价格的涨跌、人心的算计,曾经只是闺阁中的消遣,

如今却成了我唯一的武器和生路。五年。整整五年,在贫民窟的污水和旁人的唾沫中,

我像一株最顽强的野草,在石缝里挣扎着活了下来。脸上那块布从未取下,

那狰狞的“毒妇”烙印,成了我心底日夜燃烧的毒火,也成了我隔绝外界、保护自己的盔甲。

我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里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和偶尔闪过的、令人心悸的冷光。

靠着从底层摸爬滚打积累的微薄本钱和对商机的敏锐嗅觉,我从替人跑腿传信开始,

一步步艰难地经营起一点属于自己的小生意。贩卖些针头线脑,倒腾些时令果蔬,

在街角摆个小摊。每一文钱的积累,都浸透着血汗和算计。机会,

终于在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降临。我正守着摊子,

一个穿着体面、但眉宇间带着焦虑的中年男人匆匆走过,口中懊恼地嘟囔着:“…完了完了,

南边来的那批上好的杭绸,说好了今日交货,怎么船到现在还没到港口?

耽误了贵人府上的采买,这责任可担待不起啊!”杭绸?贵人采买?电光火石间,

一条信息闪过脑海。前几日去码头卸货时,曾听两个相熟的船工抱怨,

说南边运河有一段因暴雨塌方,好些货船都堵在了下游几十里外的青石渡,

其中就有几艘载着丝绸的商船!官道修复至少还需三五日,而京城里等着这批丝绸的大户,

恐怕不止一家!心,猛地一跳。我立刻收摊,用最快的速度,几乎花光了手头所有的积蓄,

雇了一辆最破旧的骡车,连夜赶往青石渡。一路颠簸,终于在次日傍晚抵达。果然,

小小的渡口码头边,停泊着不少焦急等待的货船。我找到那几艘载着杭绸的商船,

船主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运河堵塞,卸货困难,他们滞留在此,

多耽搁一天都是巨大的损失。“船家,你们的杭绸,我全要了。

”我用刻意压低的、沙哑的声音开口,将身上仅有的、裹在破布里的银钱,

以及那枚贴身藏了五年、从未离身的羊脂白玉佩,一起放在船主面前的小桌上。

船主看着那堆碎银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

又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裹着脸、穿着粗布衣衫的瘦小妇人:“你?全要?现钱?

”“定金在此。三日内,我付清全款提货。”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按市价,再加一成,算你们的辛苦钱和耽搁的损失。但有个条件,今日之事,

对任何人不得提起我的存在。”巨大的利益和尽快脱手的渴望压倒了船主的疑虑。

他咬了咬牙:“成交!”我拿着船主开具的简陋收货凭据,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没有回家,

而是直接找到了城里几家最大的绸缎庄和成衣铺子,尤其是那些平日专供勋贵之家采买的。

“青石渡,堵了上百船货,其中上好的杭绸,三日内运不到京城。”我言简意赅,

声音依旧沙哑低沉,像砂纸磨过,“我手上有货。不多,只此一批。价格,翻倍。

”恐慌和巨大的需求瞬间点燃了市场。几家掌柜的起初不信,但派人快马去青石渡一探,

消息立刻得到证实。恐慌迅速蔓延。翻倍的价格?在巨大的缺口和权贵催逼的压力下,

这成了救命稻草!三日之期未到,我手上的杭绸已被几家大铺子争抢一空。

除去付给船主的尾款和加价,我赚得了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一笔足以让我在京城商界站稳脚跟、并开始撬动更大版图的巨款。我用这笔钱,

盘下了南城一个位置尚可、但经营不善的小铺面,取名“云裳阁”。铺子不大,

但我倾注了所有的心血。从选料、染色、织造到最终的成衣款式,我亲力亲为,

将母亲当年教导的审美和经营之道发挥到极致。我深知底层百姓需要什么,

也渐渐摸清了上层贵妇们隐秘的喜好。云裳阁的衣裳,用料扎实,做工精细,

设计上既有雅致的古韵,又暗藏一丝别出心裁的巧思,价格却十分公道。更重要的是,

我恪守一条铁律:诚信。从不以次充好,从不虚抬价格,承诺的工期绝不延误。

在鱼龙混杂的南城,这份难得的诚信,如同淤泥里开出的花,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回头客。

生意如同滚雪球般越做越大。一年后,云裳阁在南城已小有名气。两年后,

我在西市开了第二家更大的分号,开始承接一些中等富户和低阶官员府邸的采买。第三年,

我将触角伸向了利润更丰厚的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行当,凭借独到的眼光和稳健的经营,

渐渐在竞争激烈的京城商界,站稳了脚跟,积累起一份不容小觑的财富和…人脉。

我的脸上依旧裹着布巾,人们只知道云裳阁的东家是个神秘的“无颜娘子”,性情孤僻,

手段却极其厉害,眼光毒辣,言出必践。财富,带来了便利,也带来了窥探。

年沈家案、与靖安侯府有过交集的下层官吏、退役老兵、甚至是当年参与抄家的禁军小卒时,

那张无形的网,开始悄然收紧。5 云裳阁中暗流涌这日午后,

我正坐在云裳阁二楼的账房里,对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凝神细看。窗外阳光正好,

透过窗棂洒在紫檀木的桌面上,映出细微的浮尘。

楼下隐约传来伙计招呼客人和织机规律的声响。忽然,

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不似伙计的轻快。我的心微微一提。“东家!

”负责采买布料的伙计阿福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惊惶和兴奋交织的复杂神色,

压低了声音道,“楼下…楼下来了位贵客!点名要见您!是…是靖安侯府的人!

是侯爷身边的谢大管家!”谢忠?握着账册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纸页里。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血液在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变得冰冷。脸颊上那道被布巾覆盖的疤痕,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燎过,

传来一阵尖锐的、深入骨髓的幻痛。五年了。这个名字,

这个代表着侯府、代表着那场将我打入地狱的噩梦的名字,终于再次出现。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账册,抬起头。阳光照在我裹着布巾的脸上,

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里面,五年来沉淀的死寂和冰冷,此刻正掀起惊涛骇浪,

又被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智强行压下。“知道了。”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沙哑的漠然,“请谢大管家,雅间稍候。就说我…片刻便到。”阿福应声退下。

我站起身,走到临街的窗前,微微掀开一丝缝隙。楼下,云裳阁门口,

果然停着一辆装饰华贵、带着靖安侯府徽记的马车。几个侯府家丁打扮的人,

正趾高气扬地驱赶着门前路过的行人。呵…谢忠。当年宣读休书,构陷我毒害林婉儿时,

那副高高在上、鄙夷刻薄的嘴脸,我至今记忆犹新。五年过去,他倒是依旧威风凛凛,

替他的好侯爷,做惯了这狗仗人势的勾当。他为何而来?是巧合?还是…嗅到了什么?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和一片冰封的决绝。该来的,

终究会来。也好。我对着角落水盆里模糊的倒影,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脸上的布巾,

确保将那道狰狞的疤痕遮盖得严严实实。然后,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下楼梯,

走向那间专门用来接待贵客的雅间。推开门。雅间内光线明亮,陈设雅致。

一个穿着体面锦缎袍子、身材微胖、下颌微抬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

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工笔花鸟图。听到开门声,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来。正是谢忠。

五年时光,在他脸上留下了更多的横肉和油光,眼神里的精明和倨傲却丝毫未减,甚至更盛。

他挑剔的目光,如同打量一件货物般,

上上下下扫视着我——这个穿着素净布衣、裹着半张脸、身形瘦削的“无颜娘子”。

他的眉头立刻嫌恶地皱了起来,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你就是这云裳阁的东家?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的腔调,仿佛在跟一个卑贱的下人说话。“正是。

”我微微颔首,声音透过布巾,显得沉闷而沙哑,“不知谢大管家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谢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剌剌地在主位上坐下,

端起旁边小几上伙计刚奉上的茶,却只是用盖子撇了撇浮沫,并未喝,显然嫌弃这里的粗陋。

“听说你这铺子,在南城西市,倒也算有点名头。针线活儿做得还算过得去?

”“承蒙街坊邻里看得起,混口饭吃罢了。”我垂着眼,语气平淡无波。“哼。

”谢忠放下茶盏,发出不轻不重的磕碰声,目光带着审视和施舍的意味,“下月十五,

是我们侯爷的寿辰。侯爷仁慈,想着给府里上上下下的丫头婆子们,也置办两身像样的新衣,

添点喜气。念在你铺子小本经营不易,侯爷开恩,把这桩差事赏了你。”他顿了顿,

伸出两根肥胖的手指,用一种极其轻慢的姿态,在我面前晃了晃:“两百套!

府里三等仆妇的制式衣裙!料子嘛…就用最普通的细棉布,染成藏青色即可。

样式按府里旧例来。工钱,自然也不会亏待你,按市价…七成结算。如何?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两百套?最普通的细棉布?按旧例?

市价七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这哪里是生意?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带着羞辱意味的掠夺和打压!用侯府的权势,

逼我接下这桩注定血本无归、还要耗费巨大人工的苦差!他是在提醒我,即使五年过去,

即使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在靖安侯府这庞然大物面前,我依旧只是一只可以随意揉捏的蝼蚁!

他想用这种方式,将我重新踩回泥里!一股暴戾的怒火猛地冲上头顶,几乎要烧穿我的理智。

脸颊上的疤痕在布巾下剧烈地灼痛起来,提醒着我五年前那个雨夜的绝望和屈辱。

我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谢忠见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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