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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父亲头七当天,哥哥踹翻灵堂夺遗产,我笑疯了》是知名作者“小肥脸zzz”的作品之一,内容围绕主角佚名佚名展开。全文精彩片段:主角为鹿川的男生生活,爽文,家庭小说《父亲头七当天,哥哥踹翻灵堂夺遗产,我笑疯了》,由作家“小肥脸zzz”倾心创作,情节充满惊喜与悬念。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003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11-09 03:35:24。该作品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父亲头七当天,哥哥踹翻灵堂夺遗产,我笑疯了
父亲头七刚过,一份死亡遗嘱就分崩离析了我的家。我正给父亲的遗像上香,
哥哥鹿川一脚踹翻了贡品,冷笑着指着我:“鹿鸣,你个不孝子!用这廉价玩意儿糊弄鬼?
爸的遗产你没资格分!”我妈在一旁垂泪,竟默认了他的话。我看着地上父亲摔碎的遗像,
心中那点对亲情的幻想,也跟着一起碎裂了。我没哭没闹,只是平静地拿出手机,
点开了一段三个月前就录好的录音。“鹿川,你演完了,该看爸的了。”1父亲头七,
我起了个大早。四合院里的晨雾还没散,湿冷就往骨头缝里钻。我烧了壶开水,
把昨晚泡好的黄豆倒进破壁机。父亲生前最爱喝这口,说响豆的醇香比咖啡地道。
我盯着机器嗡嗡转,想着他最后那段日子,躺在病床上还念叨这口。厨房是父亲的老战场,
墙上油烟把白瓷砖熏得发黄。我熟练地切着卤牛肉,片得薄如蝉翼。这是他教我的手艺,
说切肉要顺着纹理,做人也是。我鼻子一酸,赶紧把眼泪憋回去。今天不能哭,爸看着呢。
遗像在堂屋正中央,黑框白底,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笑得安详。
我用软布蘸着白酒,一寸寸擦相框玻璃。爸,你再等等,儿子给你摆一桌好的。
王婶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袋馒头。鸣子,忙活一早晨了吧?她嗓门大,
震得窗棂嗡嗡响。王婶,您怎么来了。我接过馒头,还是热的。你爸是个好人,
她抹了抹眼角,当年我男人住院,他半夜蹬三轮送煤,一分钱没收。鸣子,你是个孝顺的,
街坊都看在眼里。我没说话,只是把馒头摆在供桌上最边角的位置。王婶叹口气走了,
四合院里又剩下我一个人。香火缭绕中,我跪下磕了三个头。爸,你放心走,
儿子守得住这院子。时间快到九点,胡同口传来汽车喇叭声。尖锐,急促,像在催命。
我知道是鹿川来了。他开那辆黑色奔驰,从不肯在胡同口多停,嫌掉价。我站起身,
把围裙解下叠好。鹿川的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声音清脆得不近人情。他推开院门,
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花束大得夸张,像去参加葬礼发布会。后面跟着我妈,她小步追着鹿川,
脸上堆着笑。小川,慢点,地上滑。鹿川站在灵堂门口,金丝眼镜反着光,看不清眼神。
他把白菊往供桌上一放,花束挡住了一半遗像。弟弟,这就是你办的丧事?寒酸得不像话。
2鹿川的声音在灵堂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冷意。他指着我摆的祭品,
嘴角撇出一个讥诮的弧度。爸生前再节省,也不至于头七就吃这些不入流的东西。鹿鸣,
你是在打发叫花子?供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卤牛肉、拌黄瓜、西红柿炒蛋、清炒小白菜,
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都是爸的拿手菜,也是我最拿手的。我盯着那束白菊,
花束系着金色丝带,扎得一丝不苟。鹿川连祭奠都要体现他的精英品味。哥,
我声音发涩,爸就爱吃这些。爱吃?鹿川冷笑,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
动作缓慢得故意。爸那是心疼钱,不代表他真喜欢。你当儿子这么多年,
连他真正想要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妈在旁边打圆场,她穿着鹿川买的新旗袍,枣红色,
喜庆得刺眼。小川,鸣子也是一片孝心,就是条件差点。你当哥哥的,多担待。
条件差?鹿川把眼镜戴回去,镜片后的眼睛像两个黑洞。妈,这不是条件差的问题,
是态度问题。爸刚走,他就急着省钱,这传出去,我们鹿家的脸往哪搁?我攥紧拳头,
指甲陷进掌心。省钱?这桌菜我凌晨四点就去菜市场,挑最新鲜的。
牛肉是回民街老马家买的,贵得我心颤。可鹿川一句话,全成了省钱。哥,我抬头看他,
那你觉得什么才算不省钱?鹿川整了整领带,那是LV的,我见过 logo。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尊金佛。我专门从香港请来的,
开过光,五万多。他把金佛摆在供桌正中央,把我做的菜挤到边缘。这才叫心意。
我妈伸手摸了摸金佛,啧啧称赞。小川有心了,这才是孝顺。鸣子,你学着点。
我看着那尊金佛,在香火光下闪着俗气的光。爸生前最烦这些,他说人死了就死了,
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不如活着的时候给口热乎饭。这话他跟鹿川说过,
鹿川当时嗤笑他老封建。妈,我听见自己声音在抖,爸不喜欢金子。你懂什么!
鹿川打断我,爸是老人,老人就喜欢这些。你穷惯了,眼界窄,以为你那些破烂就是宝贝?
他指着我的卤牛肉,这肉颜色发黑,是放了多少酱油?爸有高血压你不知道?还有这汤,
油花都没有,清汤寡水,你喂猫呢?我妈跟着点头,鸣子,你哥说得对。你爸在的时候,
你哥可没少给他买保健品,你买过啥?我买过啥?我买过爸爱吃的糕点,每次回家都带。
我买过保暖内衣,爸冬天穿着说暖和。我买过轮椅,爸走不动路时我推着他晒太阳。
可这些在鹿川的五万金佛面前,都成了破烂。灵堂里安静得只剩风声。我盯着那尊金佛,
突然想笑。鹿川,你到底在演给谁看?行了,鹿川拍拍手,像完成一项任务,
祭品的事我不跟你计较。现在谈正事。他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一份文件,牛皮纸袋,
封口盖着红章。爸的遗嘱。我眼皮一跳。爸有遗嘱?他走得太急,心肌梗塞,
哪有时间立遗嘱?爸临终前托人交给我的,鹿川把文件递给我妈,说等他头七过后,
再公布。我妈手抖着接过,眼泪掉下来。老头子,你还留了话啊。我看着那红章,
总觉得颜色太鲜艳,像刚印上去的。鹿川站在供桌旁,金佛把他的脸照得半明半暗,
像个假人。3我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手指颤抖着去拆文件封口。鹿川站在一旁,双手抱胸,
姿态闲适得像在等下属汇报工作。他腕上的手表反射着金佛的光,晃得我眼睛疼。
那是一块劳力士,绿水鬼。爸生前见过一次,问鹿川多少钱。鹿川说不贵,几万块。
爸咂咂嘴,回屋把自己那块戴了三十年的上海表又擦了一遍。妈,我帮你。
我伸手想去接文件。鹿川侧身挡住我。弟弟,这文件重要,妈自己看就行。
他的西装袖子蹭过我的手臂,触感冰凉。我妈已经抽出文件,A4纸,打印字体,
末尾有个签名。她凑近了看,眼泪又涌出来。是你爸的字,是你爸的字啊。
我的心沉下去。爸的字我认得,歪斜,有力,最后一笔总是拖得很长。可这个签名,
工整得像是印刷体。遗嘱写的什么?我问。鹿川清了清嗓子,
开始背诵般念:本人鹿建国,自知时日无多,特立此遗嘱。我名下所有财产,
包括位于槐花胡同的四合院,将由我的长子鹿川继承。但,我有一个条件。他停顿,
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带着某种审视。这是一场考验。谁能在我的头七之日,
表现出真正的孝心,谁才有资格继承我的遗产。考验?我妈愣住了。对,
鹿川点头,爸说,他要看我们兄弟俩,谁更孝顺。今天的祭品,就是第一道考题。
他指了指那尊金佛,我这份心意,明显更符合爸的期望。我盯着文件末尾的日期,
是父亲去世前三天。可那天他已经在ICU,靠着呼吸机说话都费劲,哪有力气写遗嘱?
这遗嘱不合规,我说,爸在ICU,不可能立遗嘱。鹿川笑了,
那笑容像面具裂开一个缝。弟弟,你不懂法律。爸是口头委托,让护工代笔,
有两个见证人签字。完全符合规定。他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两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这是护工小张,这是主治医生李医生。你不信,可以去问。我妈已经信了,
她拉着鹿川的手,小川,你爸还是最器重你。鸣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没说话,目光落在鹿川手腕上那块表。表带是金属的,有些磨损,
不像他平时保养得锃亮的行头。等等,那磨损的形状……那是父亲常年戴表磨出的痕迹。
爸的那块上海表,表扣是特殊形状,因为他嫌原装扣硌手,自己用锉刀磨过。
这痕迹独一无二。哥,我听见自己声音发干,你这表不错。鹿川下意识缩了缩手腕,
朋友送的。是吗,我往前走一步,让我看看?款式挺特别。有什么好看的,
他避开我,现在说遗嘱的事。遗嘱的事不急,我盯着他的眼睛,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表。我们对峙着,空气凝固。我妈在旁边打岔,鸣子,
你哥的手表你看什么看,你又买不起。鹿川被这话逗笑了,警惕松懈下来。他摘下手表,
递给我时带着施舍,小心点,别摔了,这表能买你这院子半个门楼。我接过表,
金属冰凉。表背刻着一个模糊的字:建。这是我爸的名字。这表不是鹿川的,是爸的。
他偷了爸的表,现在还想偷爸的房子。哥,我把表攥在手里,爸的表怎么在你这?
他脸色变了,伸手想抢回去。爸送我的!爸送你的?我冷笑,爸走时,
身上只有一件病号服。这表,我明明锁在老屋抽屉里。我妈凑过来,哎呀,
不就是个表吗,你爸给谁都一样。不一样,我盯着鹿川,这表,是爸的遗物。
能戴它的人,只有爸自己选中的那个。鹿川的眼神闪躲,他伸手想夺表,我退后一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走到院角去接。我看着他背影,
西装笔挺,肩线笔直,像一堵墙。这堵墙,今天就要塌了。4鹿川接电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只捕捉到几个词:公证处、明天、尽快。他背对着我,肩膀紧绷,
一只手叉在腰间,另一只手把手机攥得死紧。我妈想凑过去听,被他一个手势挡开。
他挂断电话,转身时脸上又挂起那副面具般的微笑。公司的事,催得急。哥,
我把表举起来,对着阳光,这表,爸生前说过,是给最孝顺的儿子的。我妈不耐烦了,
鸣子,你纠结这个干嘛?你爸的遗嘱都说了,房子给小川。你有这功夫,
不如想想以后住哪。她这话像针,扎得我心脏一缩。这院子是爸的祖产,我住了二十八年。
每一个瓦片,每一道裂缝,我都熟悉。现在鹿川一份假遗嘱,我连住下去的资格都没了?
鹿川重新戴上表,动作刻意放慢,像在示威。弟弟,遗嘱就是法律。你不服,可以起诉。
但我劝你别白费力气,见证人都齐全,法院会认可的。他走到供桌前,
那尊金佛在他手下闪闪发光。他拿起一炷香,点燃,插进香炉。香火缭绕中,
他的脸显得慈悲又虚伪。爸,您安息。儿子一定按照您的遗愿,把咱家发扬光大。
我妈在旁边抹泪,小川懂事,你爸没白疼你。我看着那炷香,青烟直上,
像爸的魂儿在挣扎。鹿川转身,目光落在我那四菜一汤上,眼神突然一冷。弟弟,
你这祭品,是对爸的不尊重。爸就爱吃这些。我固执地重复。爱吃?
鹿川声音陡然提高,爸有糖尿病,你给他吃这么油腻的牛肉?有高血压,
你给他吃这么咸的凉菜?你这不是祭奠,是谋杀!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
你就是不孝!爸在的时候你不好好照顾,死了你拿这些破烂糊弄!你安的什么心?
我妈被他的气势吓住,在一旁小声说,鸣子,你哥说得对,快把这些撤了。我没动,
盯着鹿川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怒火,但更多的是算计。他在表演,演给妈看,
演给可能存在的“见证人”看。他要坐实我的不孝,好让那份假遗嘱更可信。鹿川见我不动,
突然抬脚,踹向供桌。桌子是实木的,沉重,却被他踹得晃了晃。碗碟碰撞,
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妈尖叫一声,小川!他第二脚更狠,直接踹在桌腿上。
桌子轰然倒塌,陶瓷碗碟摔得粉碎。卤牛肉滚落在地,沾满尘土。西红柿炒蛋糊了一地,
像血。紫菜蛋花汤流淌,浸湿了我的布鞋。最响的那声,是父亲的遗像。相框从供桌上滑落,
玻璃碎裂,照片飞出来,飘到我脚边。我弯腰捡起照片,玻璃碴划破手指,血渗出来,
滴在父亲笑着的脸上。我用袖子擦,血越擦越糊。鹿川的皮鞋踩住照片一角,用力碾。
鹿鸣,他居高临下,这就是你不孝的下场。爸的遗产,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我妈哭出声来,却不是因为照片被踩。她拉着鹿川的胳膊,小川,别气坏了身子。
鸣子不争气,妈知道。房子给你,妈没意见。我的血滴在青石板上,很快变黑。我抬起头,
看着鹿川得意的脸,看着母亲躲闪的眼,心里那点对亲情的幻想,跟着碎了一地。我没哭,
也没闹。我只是把照片从鹿川脚下抽出来,撕掉粘在背后的碎玻璃,然后,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录音软件的界面停在三个月前的日期。哥,
我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你演完了,该看爸的表演了。5鹿川的脸色变了,
他伸手想抢我的手机,我退后一步,背靠在门框上。四合院的门敞着,晨雾已经散了,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你录了什么?鹿川的声音有点抖。
我妈凑过来,鸣子,别闹了,把手机给你哥。妈,我看着她,您也想听?
她被我眼神镇住,脚下没动。鹿川又逼近一步,鹿鸣,伪造录音是犯法的。伪造?
我笑出声,哥,我哪有您那本事。我点开播放键,父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虚弱,
但每个字都清晰。鸣子,是爸。爸知道自己不行了……鹿川猛地扑过来,我侧身闪开,
他撞在门框上,金丝眼镜歪了。录音还在继续:你哥……你哥不是个东西。他眼里只有钱,
没有爹……关掉!鹿川吼叫,声音撕裂。我没关,反而把音量调到最大。
父亲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他上周来看我,不是来尽孝,是来要房产证。我说不给,
他摔了我的水杯……这是假的!爸那时候糊涂了!鹿川吼叫。糊涂?我盯着他,
爸糊涂到能清楚地说出你公司地址?能说出你保险箱密码?能说出你去年行贿的数字?
录音里,父亲喘着气,像在爬山。……鸣子,爸立了公证遗嘱,房子给你。你哥那份,
早在他逼我卖院子的时候就该断了……公证处的小刘,是你王叔叔的儿子,你去找他……
鹿川彻底慌了,他转身想走,我堵住门口。哥,听完再走。……鹿川问我,爸,
你死了这院子能值多少钱?我说,这是根,不能卖。他说,根值几个钱?小川啊,
你心太野了,爸管不了你了……鸣子,你性格软,但心正。爸把院子给你,你要守住……
录音结束,院子里死寂。我妈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造孽啊,造孽。鹿川靠在墙上,
西装被汗浸湿,贴出他颤抖的脊背。我把手机放回口袋,弯腰捡起地上碎裂的碗碟。哥,
你瞧,爸多公平。你演孝子的戏,他早看过剧本了。你……你早就知道?
鹿川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知道什么?我抬头,知道你伪造遗嘱?
知道你偷爸的表?知道你上周找公证处的人想提前过户?每说一句,他的脸就白一分。
我站起来,手里攥着一块碎瓷片,瓷片割破掌心,我却感觉不到疼。哥,你猜,
爸的公证遗嘱里,除了院子,还说了什么?鹿川摇头,眼神里有恐惧。他说,
我凑近他,低声说,如果你敢在头七这天闹,那份我留给你的五十万保险金,
就自动捐给孤儿院。我妈猛地抬头,什么五十万?我笑了,妈,您不知道?
爸有笔寿险,受益人原本是鹿川。但现在,没了。鹿川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他死死盯着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鹿鸣,你……你算计我?算计?
我把碎瓷片扔在地上,清脆一声。哥,这不叫算计,这叫反击。从你偷爸手表那天起,
我就等着今天呢。阳光照在我脸上,我却觉得冷。这冷从心底升起,冻住了我所有的情绪。
我看着鹿川,看着妈,看着满院狼藉,突然觉得很累。警笛声由远及近,在胡同口停下。
我报的警,在鹿川踹翻桌子那一刻。警察推门进来,谁报的警?我举起手,我。
有人破坏私人财物,伪造文书,还涉嫌盗窃遗物。鹿川的脸,终于彻底失去了血色。
6警察是两个年轻小伙子,一个平头一个戴眼镜。平头警察看着满地碎瓷和倒了的桌子,
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家庭纠纷,鹿川抢先开口,声音恢复了几分镇定,
我弟弟不懂事,摆放的祭品不合规矩,我一时激动……一时激动?我打断他,
一时激动能把我爸的遗像摔碎?一时激动能把我妈推地上?我指了指我妈,
她还真坐在地上,刚才太震惊忘了起来。眼镜警察走过去扶我妈,我妈却摆手,没事没事,
我自己摔的。她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哀求,鸣子,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我冷笑,妈,刚才哥踹桌子的时候,您怎么不说一家人?平头警察察觉出不对劲,
都别吵。谁报的警,具体说说情况。我站出来,我报的。我哥伪造遗嘱,
企图侵占我父亲的房产,还故意毁坏祭祀物品,践踏我父亲的人格。伪造遗嘱?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眼镜警察问鹿川,你有遗嘱吗?鹿川从公文包里抽出那份文件,
递过去时手还在抖。这是父亲留下的,我有见证人。警察接过,仔细查看。
平头警察抬头问,见证人呢?在……在医院。鹿川编得生硬,护工和医生,
可以作证。那要把人请来。眼镜警察记录。不用麻烦,我说,我有真正的遗嘱。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封面印着北京市方正公证处的红章。
这是我父亲三个月前立的公证遗嘱,明确表示,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这处四合院,
全部由我继承。鹿川瞪大眼睛,不可能!爸没跟我说过!他为什么跟你说?
我反问,跟你说,好让你提前动手脚?我妈已经站起来,凑过来看那份公证遗嘱,
手抖得像筛糠。鸣子,这……这是真的?妈,您看日期,我指着落款,三个月前,
爸还能自己签字。这份遗嘱,鹿川手里的那份,是上周他找人伪造的。鹿川吼起来,
你血口喷人!我血口喷人?我转向警察,同志,
我请求查验他那份遗嘱的笔迹和印章。另外,我父亲的遗物,一块上海牌手表,
现在在他手腕上。那是我父亲生前明确表示要随葬的,他偷走了。平头警察看向鹿川手腕,
鹿川下意识想藏,但手被眼镜警察抓住。先生,麻烦摘下来,我们需要核实。
鹿川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他摘下表,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眼镜警察接过表,
翻过来看表背,这有个‘建’字。我父亲的名字,我说,这是他年轻时刻的。
这块表他戴了三十年,从不离身。鹿川,你怎么解释?鹿川嘴唇哆嗦,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我妈突然冲过来,抓住我胳膊,鸣子,算了,算了!他是你哥!我看着她,妈,
他偷爸的东西,伪造爸的遗嘱,要把你住了一辈子的院子卖掉。您还要我算了?
他……他是一时糊涂!我妈哭出来,你哥压力大,公司要上市,他缺钱……
他缺钱,我声音拔高,所以该偷该抢?该把爸的尊严踩在地上?警察看够了闹剧,
平头警察说,这样,两位都跟我们回所里一趟,配合调查。遗嘱的事,需要司法鉴定。
手表的事,也要取证。鹿川突然发疯似的推开警察,我不去!我有权继承!我是长子!
他转身想跑,被平头警察一个擒拿按在地上。西装蹭上泥土,金丝眼镜飞出去,
镜片碎成蜘蛛网。我妈尖叫着去拉警察,别碰我儿子!别碰他!眼镜警察拦住她,
阿姨,妨碍公务也是违法的。我站在原地,看着鹿川被拷上手铐,脸贴在地上,
嘴里还在喊妈救我。我妈瘫软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四合院的墙太高,
把声音都圈在里面,像个闷罐。平头警察问我,你也要跟我们走一趟,做笔录。我点头,
没问题。但需要先把我父亲的遗像收拾好。我蹲下身,捡起那张照片,
玻璃碴子又划破一道口子。血滴在父亲笑容上,像一颗红色的痣。我用自己的衣角,
一点点把血擦干净。鹿川被押上警车时,回头看我。那眼神里有恨,有恐惧,还有一丝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那个温顺的、好说话的、随他捏扁搓圆的弟弟,今天会把他送进警车。
我把照片重新装进一个新相框,那是王婶刚送来的,楠木的。我摆在供桌上,点了三炷香。
青烟袅袅中,我轻声说,爸,您安息。儿子没给您丢脸。眼镜警察在旁边等我,
收拾好了?好了,我转身,走吧。走出四合院,阳光刺眼。胡同里站满了街坊,
王婶在,李大爷在,还有几个平时不怎么往来的邻居。他们看着我,眼神复杂。王婶走过来,
塞给我一叠纸巾,鸣子,擦擦手,都是血。我低头看,手掌心全是碎瓷片割的口子,
血流了满手,我却一直没觉得疼。我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警车启动,鹿川在后座,
头埋得很低。我妈追着车跑了几步,摔倒在地。我想去扶,但脚像钉在地上。她抬头看我,
眼神里的哀求变成怨恨。鹿鸣,你是要把这个家拆散啊!她嘶吼。我没回答,
只是坐进警车前座。后视镜里,四合院越来越远,那尊金佛还在供桌上,闪闪发光,
像鹿川留下的一个嘲讽。到了派出所,笔录做了三个小时。
我把录音、公证遗嘱、父亲生前的病历、护工的证词,一一出示。警察的表情从怀疑到惊讶,
最后到同情。你哥这事,平头警察说,伪造遗嘱,数额巨大,属于刑事案件。
盗窃遗物,金额虽然不大,但情节恶劣。估计要判。那是法律的事,我说,
我只要求依法处理。眼镜警察递给我一杯水,你手得处理一下,伤口太深了。
我接过水杯,温度透过纸杯传到掌心,我却感觉不到暖。谢谢,不碍事。做完笔录出来,
天已经黑了。我妈在派出所门口等着,她没走,也没进去。她看见我,冲过来,鸣子,
你去跟警察说,撤案!他是你亲哥!我站住,看着她。她脸上的妆花了,旗袍皱巴巴,
像个被揉烂的纸人。妈,您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吗?我不管什么罪!她尖叫,
他是我儿子!是鹿家的顶梁柱!他要是坐牢,我怎么办?你怎么办?我?我笑了,
我守着爸的院子,好好过日子。院子院子!你眼里只有院子!她扬起手,想打我。
我抓住她手腕,用力不大,但让她动弹不得。妈,您眼里呢?只有您的大儿子?
她被我抓着手,突然泄了气,瘫软下去。鸣子,妈求你了……我松开手,汤您拿回去,
我不需要。案子我不会撤,鹿川必须付出代价。她还想说什么,我指着门口,您走吧。
等官司结束,我会给您一笔钱,足够您养老。但您和我,不再是母子。她僵在原地,
像被雷劈中。我没再看她,转身进了里屋。外面传来她压抑的哭声,然后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我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更深的空洞。7我回到四合院时,
已经是深夜。门锁被我妈砸过,歪在一边。我推开门,院子里黑漆漆的,
那尊金佛还在供桌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我没开灯,直接走进堂屋。
父亲的遗像前,香火已经灭了。我重新点了三炷香,青烟升起,
我才觉得心里空的那块稍微填满。手机又震,是护工小张发来的语音。鹿哥,
今天警察来找我了,我按您教的说了。那份假遗嘱的见证人签名,我说是他们逼我签的,
我不认识字。我回了个好,然后转账五千。小张秒收,发来一个鞠躬的表情。
这就是鹿川的世界,一切都能用钱摆平。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我。一个穷插画师,
没他有钱,但比他更有耐心。我打开电脑,开始画画。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避难所。
画布上,一个老人坐在四合院里,笑得很安详。我画着画着,手指开始疼,伤口结痂又裂开,
血滴在数位板上。我不在意,继续画。每一笔都是对鹿川的诅咒,
每一道色块都是对我妈的失望。画到凌晨三点,我保存文件,发给编辑。
编辑秒回:太丧了,不符合市场,改明媚点。我回:不改,爱要不要。关了电脑,
我躺在父亲生前的床上,床单是他的味道,肥皂和烟草混合的气息。我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今天鹿川被带上警车的画面,他最后喊的那句妈救我。天快亮时,手机又震。
是个陌生号码,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鹿鸣,和解吧。给你五十万,撤案。
我盯着那条短信,冷笑。五十万,鹿川真是大方。他以为钱能买一切,能买我爸的尊严,
能买我的沉默。我回复:一百万,外加公开道歉。对方秒回:做梦。我把号码拉黑,
起床洗漱。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眼圈发黑,但眼神亮得吓人。这是被恨意点燃的光。
八点整,律师的电话准时打来。鹿先生,您哥哥的律师已经联系我了。
他们愿意把和解金额提高到两百万,条件是撤诉并且您放弃继承权。告诉他们,
我一边刷牙一边说,两百万可以买他三年牢,或者五年,看他表现。律师沉默两秒,
明白了。挂了电话,我开始收拾院子。碎瓷片扫进簸箕,倒掉的桌子扶起来,
只是桌腿断了,站不稳。我把父亲的遗像重新挂在墙上,用红布包好,
等葬礼结束再正式安放。九点半,我妈又来了。这次她没闹,站在门口,像个访客。鸣子,
妈能进来吗?我没说话,转身进屋。她跟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妈给你炖了汤,
你手受伤了,补补。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盖子打开,鸡汤的香味飘出来。我盯着那汤,
没动。鸣子,她声音哽咽,妈知道错了。妈昨天糊涂,不该由着你哥胡闹。
可他是妈的心头肉,妈不能看着他坐牢啊。我不是您心头肉?我反问。你是,
你也是!她急着说,可你哥他……他更有出息。妈想着,他好了,妈晚年才有依靠。
所以您就让他把爸的尊严踩在脚下?我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她哭了,
妈没想那么多……没想那么多?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妈,
爸的遗像被鹿川踩在地上,您当时就在旁边。您是没想,还是根本不在乎?
她被我逼得后退一步,鸣子,你不能这么跟妈说话……我为什么不能?
我抓住她的肩膀,妈,我听话了三十年,孝顺了三十年。我放弃读大学,
打工给鹿川凑学费;我省吃俭用,把钱寄回家;爸病了,我日夜守着,花了所有积蓄。
我得到什么了?得到您一句他更有出息?8母亲在医院抢救的消息,
是我从邻居王婶嘴里听说的。她拎着一篮子鸡蛋,站在门口,欲言又止。鸣子,
你真不去看看?我正在指挥工人搬家具,闻言头都没回,王婶,这院子要改书院,
以后您常来坐坐。鸣子,她声音发颤,那毕竟是你妈。血浓于水。我转过身,
手上全是木屑,王婶,您知道我手上这些口子怎么来的吗?是我妈看着我哥踹翻我爸灵堂,
一句话不说,我心凉,自己攥着碎瓷片割的。王婶不说话了,把鸡蛋放下,转身走了。
背影佝偻,像我妈。我继续干活,把父亲的老床拆了,改成书架。工人问我这木料不错,
扔了可惜。我说,扔了吧,旧了,该忘的就得忘。中午时分,
律师发来消息:鹿川取保候审了,交了五十万保证金。我盯着手机,冷笑。五十万,
他真舍得。取保候审,不代表没事,只是暂时出来。我拨通律师电话,能阻止吗?
很难,律师说,他公司担保,社会关系硬。但案子还在,检察院会起诉。
我要他出不来,我说,有什么办法?律师沉默片刻,除非,
能证明他还有更严重的事。比如,经济犯罪。我挂了电话,坐在门槛上。
鹿川是上市公司高管,经济犯罪肯定有。但证据不好找。我翻开手机,找到一段录音。
是父亲临终前,鹿川最后一次来看他时的对话。当时我用旧手机录的,音质模糊,
但关键信息有。爸,你把院子过户给我,我保证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滚……爸,
你都这样了,还守着那破院子干嘛?它能值几个钱?它……它是根……根?
根能换钱吗?能换命吗?后面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清了。鹿川说:你要不签,
我就停你的医药费。我把这段录音发给律师,附言:涉嫌威胁、虐待被继承人,
能加重吗?律师秒回:能。但这是口头威胁,需要其他证据佐证。我放下手机,
看着工人把父亲的床板搬出去,扔进垃圾车。木板撞击的声音沉闷,像心跳。手机又震,
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是母亲的主治医生。鹿鸣先生,您母亲醒了,一直叫你的名字。
她情况不好,医生说可能二次出血。我盯着天花板,木梁上的漆皮剥落,像鳞片。
我不是她儿子,找她大儿子。鹿川先生来过,交了住院费,但走了。
医生声音有点急,病人情绪很不稳定,需要家属陪伴。我也没有时间。我挂了电话,
把号码拉黑。傍晚,我收到小刘的消息:信托文件准备好了,需要你母亲签字。
但她现在这情况……我能签,我说,我是法定监护人。你还没宣告……
快了,我说,明天就去法院。我关掉手机,坐在黑暗里。四合院安静得只剩风声。
我闭上眼睛,听见爸在说,鸣子,爸走了,你别哭。爸把根留给你,你要守住。
根是什么?根不是房子,不是血缘,是尊严,是公道。我守住了。手机震,是鹿川。
这次他用的是新号码,声音阴狠,鹿鸣,妈住院你不管?你管,我吐出个烟圈,
你不是孝子吗?她是你妈!也是你妈,我说,但她是你一个人的妈。
从昨天开始,我就没妈了。你混蛋!他声音撕裂。我混蛋?我笑了,哥,
你伪造遗嘱,偷爸的表,想把妈住的房子也卖了。咱俩谁混蛋?电话那头沉默,
然后传来他压抑的喘息,你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我掐灭烟,
我想看你身败名裂,倾家荡产,牢底坐穿。鹿鸣!他吼,你别逼我!我逼你?
我站起来,走到院子里,鹿川,是你在逼我。逼了我三十年。我挂断电话,关机。
世界清净了。我看着夜空,星星很亮,像爸的眼睛。爸,你说守住院子,我守住了。
你说别让鹿川得逞,我做到了。可你说家和万事兴,我做不到。第二天,我去了公证处。
王叔叔的儿子小刘接待我,他是我发小。鸣子,节哀。刘哥,我开门见山,
我爸那份遗嘱,还能改吗?怎么了?我妈住院了,瘫痪。
我怕鹿川打她房子的主意。小刘皱眉,那房子也是你爸名下的?对,我说,
写的是我爸名字,但一直是妈在住。那属于遗产范围,小刘说,既然遗嘱里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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