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代女人的悲惨人生

旧时代女人的悲惨人生

作者: 南边春色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旧时代女人的悲惨人生是作者南边春色的小主角为盼娣明本书精彩片段:我妈说她总记得外婆那双粗糙的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数着所剩无几的银那些银元上沾着陈年的污就像我们沈家见不得光的发家咱们祖上是干这个外公沈耀祖喝得醉醺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枪的形对着我妈的脑门砰了一外婆林秀娥立刻用她那满是茧子的手捂住外公的眼神慌乱地扫视着破败的堂仿佛七十年前被他们抢劫的苦主会从墙缝里钻出来讨胡说什么!孩子们还在呢!外婆低声呵...

2025-07-18 18:29:34

我妈说她总记得外婆那双粗糙的手,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数着所剩无几的银元。

那些银元上沾着陈年的污渍,就像我们沈家见不得光的发家史。"咱们祖上啊,是干这个的。

"外公沈耀祖喝得醉醺醺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枪的形状,

对着我妈的脑门"砰"了一声。外婆林秀娥立刻用她那满是茧子的手捂住外公的嘴,

眼神慌乱地扫视着破败的堂屋,仿佛七十年前被他们抢劫的苦主会从墙缝里钻出来讨债。

"胡说什么!孩子们还在呢!"外婆低声呵斥,但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骄傲。

那是1953年的夏天,我妈六岁,躲在门框后面偷听大人们的谈话。

沈家的大宅院早已破败不堪,只剩下西厢房两间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屋子。

但在外公醉后的描述里,她仿佛能看到曾祖父骑着高头大马,

带着一帮兄弟在山道上呼啸而过的场景。"你曾祖父沈大虎,那可是个狠角色。

"外公又灌了一口劣质白酒,眼睛发亮,"从江西到福建,

哪个商队不知道'虎头帮'的名号?那些年啊,咱们沈家攒下的金银,用麻袋都装不完!

"外婆撇撇嘴,继续缝补着女儿明珠的嫁衣。那件褪了色的红绸衣已经传了三个女儿,

袖口和领子都磨出了毛边。明珠安静地坐在角落,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九弟,

一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一边用眼神制止我妈和五弟的打闹。"后来呢?

"我妈忍不住从门后探出头。外公突然沉下脸,酒碗重重砸在瘸了一条腿的八仙桌上。

"后来?后来他娘的国民政府说要'肃清匪患'!你曾祖父脑袋差点挂在城门口!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幸亏提前得了风声,带着金银细软跑到了厦门,做起了海上买卖。

"外婆的针线活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窗外的黑夜。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那场改变沈家命运的海啸。1946年,

沈家的船队和仓库在一夜之间被巨浪吞噬,曾祖父和祖父两代人积累的财富,

就这样被大海收了回去。"都是命。"外婆最后总是以这句话结束话题,

然后催促明珠带弟弟妹妹们去睡觉。明珠那时十六岁,却已经像个饱经风霜的妇人。

从六岁起,她就成了家里的"小母亲"。外婆生第四个孩子时难产,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是六岁的明珠踩着板凳煮粥、洗尿布。外婆的肚子像是永远鼓着,一个孩子刚断奶,

下一个就又来了。明珠的童年就在换尿布、哄哭闹、喂米汤中消磨殆尽。"明珠啊,

就是太懂事了。"外婆常常这样感叹,却从未想过让这个"懂事"的女儿去上一天学。

明珠十六岁那年春天,村里的赵媒婆上门了。赵家是村里新发家的富户,

儿子赵德贵二十五岁,在县城做小买卖,急着娶媳妇。"你家明珠有十八了吧?该出嫁了。

"赵媒婆磕着瓜子,眼睛在明珠身上来回打量。外婆的手停顿了一下,

然后迅速堆起笑容:"是啊是啊,正想着给她说亲呢。"躲在帘子后面的我妈差点叫出声,

明珠明明才十六岁!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三姐捂住了嘴拖到后院。"别多嘴!

"三姐的手指掐得我胳膊生疼,"赵家答应给三十块银元的彩礼,够爹抽半年大烟了!

"那天晚上,我妈听见明珠在小屋里低声啜泣。她怀里还抱着九弟,

孩子的哭声和她的抽泣声混在一起,像一首凄凉的夜曲。"姐,我不想嫁。

"明珠对来看她的大姐说。大姐是外婆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出嫁多年,偶尔回娘家帮忙。

"傻丫头,女人总要嫁人的。"大姐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这是我攒下的一点私房钱,你藏好了,以后应急用。"明珠摇摇头,

把钱推回去:"你婆家也不宽裕,我不能要。只是...九弟还这么小,我走了谁照顾他?

"这个问题在三天后有了答案,我妈接替了明珠的位置。

我妈说她小的时候就要踮着脚在灶台前热米汤,照顾九弟,

突然明白了沈家女人的命运就是一个接一个地填进这个无底洞。出嫁前夜,

外婆把明珠叫到里屋。我妈趴在门缝上偷看,只见外婆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木盒,

取出一对泛黄的银镯子。"这是我娘给我的嫁妆,现在传给你。"外婆给明珠戴上镯子,

然后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变得异常严肃,"明珠,记住娘的话,男人是天,女人是地。

嫁过去后,要跪着伺候你丈夫,知道吗?"明珠低着头,我妈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听见她轻声回答:"知道了,娘。""赵家有钱,你过去后要勤快,早点生儿子。

你爹最近手气不好,家里还指望你的彩礼钱还债呢。"外婆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摸了摸明珠的脸,"别怪娘心狠,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第二天清晨,

明珠穿着那件褪色的红嫁衣,被一顶简陋的小轿抬走了。没有热闹的送亲队伍,

只有几个弟妹跟在轿子后面跑了一段路。外公因为前一晚抽大烟起不来床,

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我妈永远记得明珠上轿前回头看的那一眼。

她的目光扫过破败的沈家老宅,扫过站在门口抹眼泪的弟妹,最后停在抱着九弟的我妈身上。

那一刻,她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赵家的婚礼办得很体面,但三天后回门时,

明珠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外婆把她拉进里屋说话,出来时脸色铁青。后来我才知道,

新婚之夜,赵德贵发现明珠不是处女其实是年幼时长期负重劳动导致的损伤,

用皮带狠狠抽了她一顿。"不碍事,"外婆对担忧的大姨说,"女人嘛,打几次就老实了。

赵家有钱,明珠忍忍就过去了。"明珠确实忍了。一个月后,她带着淤青的眼眶回娘家,

默默帮我妈洗完全家的衣服,然后又默默回了赵家。外婆数着赵家送来的"补偿钱",

笑得合不拢嘴。而外公沈耀祖,正躺在烟榻上,

在鸦片制造的幻梦中重温沈家"辉煌"的过去。明珠出嫁后的第三个月,

呕吐的症状开始频繁出现。清晨,她蹲在赵家后院的水沟边,胃里翻江倒海,

却只能吐出几口酸水。婆婆赵李氏站在廊檐下冷眼旁观,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吐得这么厉害,八成是个带把的。"赵李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明珠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心里涌起一丝希望。如果真能生个儿子,或许德贵会对她好一点。

自从新婚之夜那顿毒打后,赵德贵对她就像对待一件买来的家具,

只有在夜里需要发泄时才会碰她。腊月里,赵德贵请来了县城的老郎中把脉。

那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搭了会儿脉,眯着眼睛点点头:"恭喜赵老板,少奶奶这是喜脉,

看脉象,该是个健壮的男丁。"赵德贵难得地露出笑容,当晚甚至没再打她。

可就在郎中走后的第七天,他收拾了行李,说要跟人去上海做买卖。

"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回来。"他头也不回地跨出大门,

甚至没看一眼明珠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明珠站在门槛内,手里攥着刚给丈夫缝好的棉袜。

腹中的孩子突然踢了一脚,疼得她弯下腰来。婆婆从她身边经过,冷哼一声:"站着干什么?

还不去把德贵的衣服洗了。"分娩那天下着瓢泼大雨。明珠从清晨疼到深夜,

接生婆换了两盆血水,孩子还是不肯出来。赵李氏在门外烧香拜佛,

嘴里念叨着"赵家的香火"。"使劲啊!"接生婆拍打明珠的脸,"孩子卡住了!

"明珠咬破了嘴唇,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

接生婆拎起血糊糊的孩子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是个...是个丫头。

"她低声告诉赵李氏。婆婆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转身就走。接生婆叹了口气,

把婴儿草草擦洗后塞进明珠怀里:"好歹是头胎,养好了身子还能再生。

"明珠虚弱地接过孩子,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孩子突然睁开眼,黑亮的眸子直直望着她,

那一刻,明珠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给女儿取名盼娣,

私心里希望下一个真能是个弟弟,好让丈夫回心转意。可赵德贵一去就是三年。三年里,

除了偶尔托人捎回几个铜板,音讯全无。盼娣两岁那年,村里有人从上海回来,

说看见赵德贵在码头做搬运工,身边跟着个年轻女人。明珠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河边洗衣服。

她手里的棒槌停在半空,然后继续重重砸在湿衣服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脸,

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那年冬天特别冷,

明珠抱着发高烧的盼娣在镇上医馆门口跪了一整夜,才求得郎中开了一副退烧药。

回家的路上,盼娣在她怀里微弱地呼吸着,小脸烧得通红。"娘..."孩子含糊地叫着,

滚烫的小手抓住明珠的衣襟。明珠的眼泪滴在孩子脸上,瞬间结成细小的冰晶。

她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照顾弟妹的情景,命运仿佛一个可憎的圆环,将她牢牢套在其中。

第三年开春,赵德贵突然回来了。那天明珠正在院子里晒被褥,盼娣蹲在鸡圈旁看母鸡下蛋。

大门被猛地推开时,明珠还以为来了强盗。当她看清站在门口的男人时,

手里的木夹子啪嗒掉在地上。赵德贵胖了,穿着她从未见过的绸缎马褂,

手里提着两个大包袱。更让明珠震惊的是,他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

女子怀里抱着个约莫两岁的男孩,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愣着干什么?

"赵德贵皱眉,"还不快来拿东西!"明珠机械地向前走了两步,

眼睛却无法从那个年轻女子身上移开。女子穿着桃红色的夹袄,头发梳成城里流行的样式,

脸上薄施脂粉,正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赵家的院子。"这是柳氏。"赵德贵轻描淡写地说,

好像只是在介绍一个远房亲戚,"这两个是我的孩子,儿子叫家宝,女儿叫家玉。

"明珠感觉双腿突然失去了知觉。她扶着晾衣绳才没有跪倒在地。盼娣好奇地跑过来,

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爹",却被赵德贵不耐烦地挥开。"带他们去东厢房安顿。

"赵德贵对明珠说,然后转向柳氏,声音立刻柔和了许多,"你先休息,

晚上我带你去见爹娘。"柳氏得意地瞥了明珠一眼,牵着孩子跟赵德贵进了堂屋。

明珠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背影,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脑中飞舞。

那天晚上,赵家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赵德贵给父母带了上海的丝绸和茶叶,

给弟弟带了块怀表,甚至给盼娣也带了一小包糖果。唯独明珠,什么也没有。"明珠啊,

去把西屋收拾出来。"酒过三巡,赵德贵突然说,"柳氏身子弱,住不惯厢房。

"明珠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泛白。婆婆赵李氏咳嗽一声:"还不快去?等着我请你吗?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西屋,那是赵家最好的房间,冬暖夏凉,原本是留给长子住的。

收拾到一半时,她听见堂屋里传来柳氏娇滴滴的笑声和赵德贵爽朗的大笑。

明珠突然跪在地上,无声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第二天天没亮,

明珠就抱着盼娣跑回了娘家。沈家的老宅比之前更加破败了,墙皮剥落,院子里长满了杂草。

外婆林秀娥正在井边打水,看见满脸泪痕的明珠,手里的水桶咣当掉进了井里。

"怎么了这是?"外婆擦着手迎上来。明珠扑通一声跪在外婆面前,

:"娘...德贵他...带了个女人回来...还有两个孩子..."外婆的脸色变了变,

把盼娣接过来抱在怀里,然后拉着明珠进了里屋。明珠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说到赵德贵让柳氏住进西屋时,终于崩溃大哭。"娘,

我受不了了...我想和离...""胡说!"外婆厉声打断她,吓得盼娣哇的一声哭起来。

外婆连忙拍哄孩子,声音却依然严厉,"你疯了不成?和离的女人比狗都不如!

"明珠呆住了,眼泪挂在脸上:"可是娘...""没什么可是的!

"外婆把孩子放回明珠怀里,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听着,明珠,你是明媒正娶的正房,

无论你丈夫带回来多少个女人,你的地位都不会变。那些孩子,都是记在你名下的,懂吗?

"明珠茫然地摇头:"但那个女人...他们...""男人嘛,哪个不偷腥?

"外婆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用手帕擦去明珠的眼泪,"你爹年轻时也...咳,总之,

你回去好好过日子,早点生个儿子,那个女人算什么?不过是个玩意儿。

"明珠看着她娘满是皱纹的脸,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坚定。

外婆的话像一剂麻药,慢慢渗入她疼痛的心。"记住,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外婆轻声说,

"天要下雨,地只能受着。但地永远在那里,天变不了。"当天下午,

明珠抱着盼娣回到了赵家。一进门就听见柳氏尖利的笑声从厨房传来。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了进去。柳氏正坐在灶台边嗑瓜子,赵李氏居然在给她捶背。看见明珠进来,

柳氏故意提高声音:"娘,您别累着了,这些粗活让姐姐做就行。"赵李氏立刻停下动作,

板起脸对明珠说:"愣着干什么?晚饭做了吗?盼娣放一边去,先把家宝的尿布洗了!

"明珠默默放下盼娣,走向堆满脏衣服的木盆。蹲下时,她听见柳氏得意的轻笑,

还有婆婆讨好的话语:"柳儿啊,你身子金贵,

这些粗活让她做就行..."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明珠成了赵家的免费佣人,

照顾三个孩子,伺候公婆,还要忍受柳氏时不时的刁难。赵德贵大部分时间都在县城做生意,

回家也只和柳氏及两个孩子亲近。盼娣成了无人问津的野孩子,常常一个人蹲在墙角玩石子。

奇怪的是,明珠渐渐麻木了。外婆的话像一道咒语,让她学会在痛苦中找到某种扭曲的安慰。

每当柳氏故意把脏水泼在她刚擦干净的地板上,或者赵德贵当着她面搂着柳氏调情时,

明珠就会在心里默念:"我是正房,我是正房..."柳氏的好日子并没过多久。

赵德贵很快对她失去了新鲜感,开始频繁出入县城的妓院。有一次他喝醉酒回来,

嫌柳氏做的菜太咸,抄起擀面杖就打。明珠躲在厨房里,听着柳氏的惨叫和孩子的哭声,

浑身发抖。从那以后,赵德贵打柳氏成了家常便饭。有时是因为饭没做好,

有时是因为孩子哭闹,更多时候根本不需要理由。柳氏眼里的傲气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和明珠一样的畏缩。"姐..."有一次挨打后,

柳氏鼻青脸肿地拉住明珠的袖子,

"我错了...当初不该..."明珠默默给她敷上热毛巾,没有说话。

她发现自己竟然对柳氏生出一丝怜悯,这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女人,如今比她还不如。

立秋那天,赵德贵从县城带回一个更年轻的女子,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这是他的"三房"。

柳氏的脸色瞬间惨白,新来的女子则用轻蔑的目光打量着她们两个。那天夜里,

明珠被一阵凄厉的惨叫惊醒。她披上衣服跑到院子里,

看见赵德贵正用扁担疯狂殴打倒在地上的柳氏。新来的三房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贱人!敢偷老子的钱!"赵德贵边打边骂,扁担落在柳氏身上发出可怕的闷响。

柳氏已经喊不出声了,只是在地上抽搐着。

明珠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别打了...会出人命的..."赵德贵转身瞪着她,

眼里满是凶光:"滚!不然连你一起打!"明珠退后了两步,

眼睁睁看着赵德贵继续殴打柳氏。直到柳氏一动不动,他才扔下扁担,骂骂咧咧地回屋睡觉。

第二天清晨,柳氏的尸体被一张草席裹着抬出了赵家。赵德贵给了柳氏娘家几块银元,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家宝和家玉哭喊着要娘,被赵德贵一人一巴掌打得不敢出声。

"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的娘。"赵德贵对明珠说,仿佛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务事。

明珠看着两个哭肿了眼睛的孩子,突然想起外婆说过的话,"那些孩子都是记在你名下的"。

她机械地点点头,把家宝和家玉搂进怀里,两个孩子却拼命挣扎,哭喊着"你不是我娘"。

三房站在不远处冷笑,眼里闪烁着和当初柳氏一模一样的光芒。明珠突然明白了,

在这个家里,她们不过是一个接一个的替代品,就像她小时候照顾的弟弟妹妹,

就像四妹接替她的位置...柳氏死后第七天,明珠偷偷在河边烧了一叠纸钱。

火苗吞噬黄纸的瞬间,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柳氏死后第七天,

赵德贵把家宝和家玉推到了明珠面前。"从今往后,你就是他们的娘。"赵德贵叼着烟卷,

语气像是在交代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务事,"记在你名下,就是你的种。

"明珠低头看着两个孩子。家宝三岁,家玉五岁,都穿着脏兮兮的棉袄,脸上还挂着泪痕。

家玉紧紧搂着弟弟,警惕地盯着明珠,那眼神像极了死去的柳氏。"我不要她当娘!

"家玉突然尖叫起来,"她是坏人!娘说她害死了弟弟!"明珠浑身一颤。

柳氏生前到底给孩子们灌输了什么?她蹲下身,想摸摸家玉的头,小女孩却猛地躲开,

差点把家宝带倒。赵德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巴掌扇在家玉后脑勺上:"吵什么吵!

再闹把你卖给人贩子!"家玉被打得踉跄几步,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明珠下意识把两个孩子揽到身后,这个动作让赵德贵挑了挑眉。"装什么好人?

"他冷笑一声,转身走向新纳的三房房间,"明天我要去广州进货,家里交给你了。

"那天晚上,明珠把盼娣的小床挪到了自己屋里,原来的位置让给了家玉和家宝。

盼娣六岁了,已经懂得吃醋,撅着嘴问:"娘,为什么他们能睡我的床?

""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明珠轻声说,把盼娣搂在怀里,"你要照顾好他们。

"盼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蜷缩在角落的家玉。家玉紧紧抱着家宝,

两个孩子像两只受惊的小兽,整晚都没敢合眼。第二天清晨,赵德贵果然出门了。

三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看见明珠在给三个孩子分粥,冷笑一声:"哟,装起贤妻良母了?

"明珠没说话,只是把稠一些的粥舀给家宝。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

小声说了句"谢谢"。这个细微的举动让明珠心头一颤,

这是柳氏的孩子第一次对她表示善意。日子一天天过去,

明珠渐渐摸索出了照顾三个孩子的规律。盼娣最懂事,能帮忙照看弟妹;家玉倔强又敏感,

需要耐心对待;家宝体弱多病,总是半夜发烧。最让她意外的是,当家宝高烧不退时,

她竟然会整夜不睡,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拭孩子滚烫的身体。"你对他们倒挺上心。

"三房有一次嘲讽道,"忘了他们娘当初怎么对你的?"明珠正在给家宝缝补撕破的裤子,

头也不抬地回答:"孩子无辜。"这句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是啊,孩子无辜,

就像当年的她,就像盼娣,就像...她突然想起柳氏临死前的眼神,那种绝望和哀求,

和她自己在赵家度过的每一天何其相似。赵德贵一去就是三个月。

回来时给三房带了广州的丝绸,给家宝带了个小拨浪鼓,给家玉和盼娣却什么也没有。

那天晚上,明珠听见三房屋里传来暧昧的声响,而家玉抱着弟弟蜷缩在厨房角落,

不肯回屋睡觉。"怎么了?"明珠轻声问。家玉抬起头,

姨...他们在做你和娘以前做的事...然后娘就死了..."明珠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蹲下身,轻轻抱住两个孩子:"今晚跟姐姐睡吧。"渐渐地,家玉不再那么敌视明珠了。

有一次明珠在河边洗衣服晕倒,是家玉跑回村里喊人救了她。醒来时,

她看见三个孩子围在床前,盼娣在哭,家玉紧紧攥着她的手,

连最小的家宝都笨拙地拿着湿毛巾想往她额头上放。那一刻,

明珠突然明白了她娘当年说的话,这些孩子记在她名下,就是她的责任,她的...孩子。

就在明珠艰难地维持着赵家的生活时,沈家传来了好消息,大嫂终于生了个儿子。

沈家已经十多年没有添过男丁了。大舅沈建国年近四十才得子,取名天赐,

意为上天赐予的宝贝。满月酒那天,明珠带着盼娣回了娘家,

家玉和家宝则留在赵家由三房"照看",其实是怕带出去丢人。沈家老宅难得热闹起来。

外公沈耀祖破天荒地没抽大烟,

穿着还算体面的长衫坐在主位;外婆林秀娥抱着襁褓中的天赐,

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大舅沈建国忙着给客人敬酒,红光满面。明珠站在角落里,

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小表弟,突然想起盼娣出生时赵家的冷遇。同样是孩子,只因为性别不同,

命运天差地别。"明珠啊,来抱抱你表弟。"外婆招呼她。明珠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

小天赐白白胖胖,手腕上戴着银镯子,脖子上挂着长命锁,

就连裹着他的襁褓都是用上好的绸缎做的。"真可爱。"明珠轻声说,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

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盼娣,女儿正眼巴巴地望着她怀里的小婴儿,眼里满是羡慕。"盼娣,

来,看看你表弟。"明珠招呼女儿。盼娣怯生生地走过来,刚想伸手摸摸婴儿的脸,

外婆就一把将孩子抱了回去:"小心点,别碰坏了我们沈家的独苗!"盼娣的手僵在半空,

委屈地看向明珠。明珠只能轻轻摇头,把女儿拉到一边,偷偷塞给她一块喜糖。

天赐的出生改变了沈家的气氛。外公不再整日躺在烟榻上,

开始琢磨着要给孙子攒家业;大舅走路都带风,

在村里逢人就夸自己儿子;外婆更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宝贝孙子身上,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而天赐就在这样的溺爱中长大了。三岁时,

他想要邻居家孩子的木马,外公二话不说就去镇上买了个更好的;五岁时,

他因为不想吃饭打翻了粥碗,烫伤了来送饭的盼娣的手臂,

外婆却只关心他有没有被吓到;七岁时,他在学堂打哭了同村的孩子,先生来告状,

大舅反而责怪先生偏心。明珠每次回娘家,都能看到天赐新的恶劣行径。但最让她担心的是,

盼娣似乎对这个表弟有着不正常的崇拜。每次天赐来,盼娣都会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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