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豆腐筐往菜市口走。左脚刚踏进东街石板路。眼前突然炸开一片血红。警告!
行为偏离预设路径鲜红的字悬在半空。我盯着豆腐筐里颤巍巍的水豆腐。
“我就想试试走西街。”我对着空气说。重复指令:前往东街菜市口,
第三摊位红字纹丝不动。筐沿硌得我手指发白。昨天也是这条路。前天也是。
卖豆腐的王婶永远在隔壁摊骂儿子。绸缎庄周掌柜永远在辰时初刻买第一块豆腐。
我闭着眼都能走完。今天太阳刚冒头。我盯着石板缝里钻出的野草梗。突然不想往右拐了。
就这个念头起来的瞬间。红字警告就砸了下来。我盯着“偏离预设路径”那几个字。
心口突突跳。左脚收了回来。红字闪了闪。灭了。我再试着往西街方向挪脚尖。
血红警告再次铺满视野。严重警告!异常行为累积将触发修复程序豆腐筐里的水荡出来。
淋湿了我的粗布鞋。“修复程序是什么?”我问。红字消失了。没人回答我。
我退回该站的位置。端着豆腐筐。面朝东街。红字彻底消失。风里飘来王婶的骂声。
“小兔崽子!又偷老娘的铜板!”和昨天一模一样。字都不差。
我指甲掐进豆腐筐的竹篾缝里。“王婶。”我扭头喊她。她正揪着儿子的耳朵。
转过那张蜡黄的脸。“三块豆腐,老规矩。”她说。和昨天一样。
我盯着她油亮的发髻:“您儿子……”“别替这小畜生求情!”她唾沫星子喷过来。
我咽下后半句话。昨天我说的是“孩子还小”。她回“偷钱还得了”。
今天我突然不想按词说了。“您发髻歪了。”我说。王婶愣住。她儿子趁机挣脱跑远。
王婶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像打翻的酱缸。红字猛地炸开。严重错误!
关键对话缺失这次红字带着刺耳的嗡鸣。震得我脑仁疼。王婶突然卡壳似的抽搐两下。
眼珠翻上去又落下来。“孩子还小。”她直勾勾看着我。“偷钱还得了!
”声音平板得像念经。然后她机械地转回去。继续朝着儿子逃跑的方向空骂。
骂的词和昨天分毫不差。我后背爬上冷汗。绸缎庄周掌柜准时出现。青缎长衫纤尘不染。
“劳烦,一块豆腐。”他递过铜板。
我盯着他袖口的云纹:“周掌柜……”他保持着递钱的姿势。像尊刷漆的木雕。
“您夫人咳疾好些了么?”我问。他眼珠忽然凝滞。喉结上下滚动。像卡了鱼刺。错误!
错误!未知对话触发红字疯狂闪烁。周掌柜的脸开始扭曲。皮肤底下窜过蚯蚓似的凸起。
“豆腐……”他牙齿咯咯响,“买……豆腐……”铜板从他颤抖的手里滚落。
当啷一声砸在石板上。我弯腰捡铜板。再抬头时。周掌柜已经恢复如常。袖口云纹妥帖。
“有劳。”他接过豆腐。转身走得稳稳当当。仿佛刚才的抽搐是我的幻觉。
只有那块滚落的铜板。还躺在我汗湿的手心。我攥紧发烫的铜板。豆腐筐突然变沉。
西街口飘来炸油饼的香。我盯着那个方向。脚像生了根。红字没再出现。
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比警告更瘆人。我慢慢转向东街。豆腐筐的重量突然正常了。
收摊时。数铜板的手在抖。七十八枚。和昨天一样。前天也一样。装豆腐的空筐摞在墙角。
我盯着霉斑爬满的土墙。突然抓起筐砸过去。“哐当!”竹筐弹回来。墙上连个印子都没有。
警告!破坏公物将受惩罚红字幽幽浮在霉斑上方。“惩罚是什么?”我问。
红字闪烁两下。消失了。我捡起竹筐。手指摸到筐底。有块竹篾翘起来了。昨天还没有。
我用指甲抠那道毛刺。指腹突然刺痛。血珠冒出来。我盯着那滴血。鲜红的。温热的。
墙上的霉斑在蠕动。我凑近看。根本不是霉斑。是密密麻麻的极小文字。
施今日台词完成率:98%异常行为记录:3次稳定度:下降中我伸手去摸。
文字瞬间消失。只剩斑驳的墙皮。夜里躺在硬板床上。房梁有只蜘蛛在结网。
它从左边荡到右边。突然卡在半空。然后倒退回左边。再荡。再卡住。循环往复。
我睁眼到天亮。第二天我提前半个时辰出门。没端豆腐筐。左脚刚迈出门槛。
红字瀑布般砸下。错误!未携带工作道具错误!出工时间未到我退回屋。红字消失。
等到辰时。豆腐筐凭空出现在我手里。沉甸甸压着肩膀。我故意绕远路。穿过打铁铺后院。
铁匠抡锤的动作突然定格。铁块在半空烧得通红。锤子悬在他头顶。汗珠凝在鼻尖。
整个世界像被按了暂停键。只有我能动。我走到铁砧前。伸手碰那块烧红的铁。
指尖传来灼痛。我猛地缩手。铁匠的锤子砸下来。“铛!”汗珠砸进尘土里。一切恢复如常。
他抹了把脸冲我吼:“小娘子别挡道!”我退到墙根。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菜市口第三摊位。我放下豆腐筐。没像往常那样吆喝。王婶的骂声准时响起。“小兔崽子!
又偷老娘的铜板!”她儿子挣脱逃跑。周掌柜准时出现。“劳烦,一块豆腐。”他递过铜板。
我没接。“您夫人咳疾好些了么?”我又问。周掌柜的嘴角开始抽搐。皮肤下凸起游走。
严重警告!重复触发异常对话红字变得刺目。周掌柜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像破风箱。
王婶突然停止骂人。脖子扭成诡异的角度。直勾勾盯着我。整个菜市场安静下来。
所有摊主和顾客。齐刷刷转头。无数双眼睛空洞地钉在我身上。周掌柜猛地抓住我手腕。
力气大得骇人。“买……豆腐……”他眼球凸出。血丝蛛网般蔓延。铜板被他硬塞进我手心。
冰冷的。带着黏腻的汗。我挣开他。撞翻了豆腐筐。雪白的豆腐摔在泥地里。
人群突然活了过来。王婶尖叫:“哎哟糟蹋粮食!”卖菜婆子们围过来指指点点。
周掌柜理理长衫。踩着豆腐渣走远。我蹲下去捡碎豆腐。手抖得厉害。泥浆裹着豆腐。
像具小小的尸体。收摊时。墙角霉斑文字又浮现。稳定度:危险血红的危险二字。
像烙铁烫进眼睛。我抓起竹筐。狠狠砸向墙壁。这次用了死力。竹筐应声裂开。
霉斑文字疯狂闪烁。惩罚程序启动一股电流猛地窜过全身。我瘫倒在地。牙齿磕到舌头。
满嘴血腥味。视野里全是雪花点。像坏掉的电视。不知过了多久。我撑着墙站起来。
竹筐完好无损地立在墙角。仿佛刚才的碎裂是场梦。只有舌尖的伤口。丝丝缕缕地疼。
第三天。我准时出现在摊位。王婶骂儿子。周掌柜买豆腐。一切如常。午后人少时。
我盯着石板路。突然抬脚。狠狠踹向支撑摊位的木杆。木杆纹丝不动。脚趾传来剧痛。
红字安静如鸡。我瘸着腿收摊。数铜板。七十八枚。夜里。我摸黑翻出针线盒。
找出最粗的缝衣针。对着油灯烧红针尖。狠狠扎进左手虎口。血珠涌出。剧痛让我蜷缩起来。
墙上没有文字。没有任何警告。只有血滴在席子上。洇开一小团暗色。我盯着那团血迹。
突然笑出声。原来疼痛是真实的。第四天。我卖完最后一块豆腐。没走老路。拐进死胡同。
胡同尽头是堵青砖墙。我闭眼往前冲。准备迎接撞击。迈出第七步时。额头撞上冰凉的东西。
睁开眼。青砖墙还在十步开外。我面前空无一物。伸手摸。有堵看不见的墙。透明。冰冷。
像巨大的玻璃罩。我沿着墙摸索。走了半炷香。还是死胡同。一墙之隔。
卖糖人的老翁在吆喝。孩子们的笑声飘过来。我捶打透明墙。拳头砸出沉闷的声响。
没人转头。没人听见。我捡起石块划墙。刺耳的刮擦声里。老翁依然笑眯眯画糖人。
孩子依然蹦跳。仿佛我是团空气。汗顺着鬓角流进眼睛。我退后几步。助跑。
用肩膀狠狠撞向透明墙。巨大的反作用力把我弹飞。后脑勺磕在石板上。嗡鸣声充斥颅骨。
视野发黑。有蓝光在眼皮上跳动。我挣扎着睁开眼。透明墙上浮现幽蓝文字。
区域边界非通行角色禁止穿越蓝光熄灭。墙还在。我躺在冰冷的石板上。
看灰蒙蒙的天。没有云在动。第五天。我在豆腐筐底发现张字条。皱巴巴的草纸。
炭笔写着歪扭的小字。“戌时三刻,土地庙后窗”字迹被水晕开过。我攥紧纸条。心脏狂跳。
收摊后故意绕路。经过土地庙。破败的小庙。后窗棂断了两根。像豁牙的老嘴。
我蹲在荒草丛里。等到戌时三刻。月亮被云吞了。草丛里跳出个黑影。瘦得像麻杆。
“你也卡住了?”他声音沙哑。我攥着筐绳:“什么叫卡住?”他凑近些。
月光照亮他半边脸。颧骨高耸。眼下乌青。“就是发现自己是提线木偶。”他咧嘴笑。
牙倒是白得瘆人。“我叫林见川。”他递过半个烤红薯。我摇头:“他们是谁?
”林见川啃着红薯皮:“不知道,可能是神仙,也可能是妖怪。”红薯渣沾在他下巴上。
“我试过很多次。”他压低声音,“往边界外冲,装病,绝食。”“结果呢?
”“边界冲不破。装病会被重置,绝食……到点就饿。”他掀起衣襟。肋骨根根分明。
“饿得抓心挠肝,可死不了。”远处传来狗吠。林见川突然缩进草丛。我也蹲下。
两个更夫提着灯笼走过。梆子敲得呆板。“戌时三刻——平安无事——”更夫走远后。
林见川才冒头:“每月初七,西城门会开。”“开多久?”“半炷香。
”他眼睛在黑暗里发亮,“运泔水的车会出去。”我盯着他:“你试过?”他点头。又摇头。
“卡在车底,到边界就被弹回来了。”他苦笑,“像撞上橡皮墙。”风穿过破窗棂。
呜呜作响。“城里还有多少……我们这样的?”林见川掰着指头:“我见过五个。两个疯了,
一个跳河没死成,被重置后痴呆了。”他忽然抓住我胳膊:“别信穿蓝布褂的薛阿婆!
”指甲掐进我肉里。“为什么?”“她专门举报异常者!”林见川声音发颤,
“上个月抓走的铁匠……”狗吠声又起。林见川像受惊的兔子。蹿进荒草深处。
留下半块冰凉的烤红薯。第六天。我特意绕去铁匠铺。铺子关着门。贴着褪色的红纸。
“东家有喜,歇业三日”门缝里飘出焦糊味。我扒着门缝看。火塘冷着。铁砧蒙着灰。
角落堆着生锈的废铁。第七天。初七。我天不亮就蹲在西城门附近。藏在运泔水的臭水沟旁。
晨雾弥漫。卯时三刻。沉重的城门吱呀开启。两辆泔水车吱吱扭扭往外走。我数到第三辆。
贴着墙根溜过去。钻进车底。浓烈的馊臭味熏得我干呕。车轮碾过石板。车底很窄。
后背蹭着泥浆。城门越来越近。我抓紧车轴。能看见城外土路了。车突然停下。“老张头!
今儿馊水不多啊!”守门兵丁的破锣嗓。车夫嘿嘿笑:“天热,馆子生意淡。”脚步声靠近。
我屏住呼吸。沾着泥浆的草鞋停在车边。“听说你们那条街……”兵丁的声音突然卡住。
像被掐住脖子的鸡。车夫也没了声音。死寂。我悄悄探头。兵丁和车夫面对面站着。
像两尊泥塑。眼珠凝固不动。雾更浓了。蓝光无声漫开。笼罩整个城门。
检测到异常数据冰冷的机械音。不是红字。是直接响在脑子里。车夫突然动起来。
僵硬地转身。抄起车上的长柄勺。捅向车底!我翻滚躲开。木勺砸在青石上。碎屑飞溅。
兵丁也动了。关节发出咔吧声。长矛朝我戳来!我手脚并用往外爬。浓雾里冲出个人影。
狠狠撞开兵丁。是林见川!“跑啊!”他嘶吼。矛尖扎进他肩膀。血飚出来。溅到我脸上。
温热的。我爬起来冲向城门。透明墙就在眼前!卯足了劲撞上去。像撞进棉花堆。
巨大的吸力裹住全身。眼前发黑。浓雾裹住城门。林见川的喊声和兵丁的呼喝变模糊。
像隔着水。我拼命往前挣。棉花墙突然变得黏稠。每寸皮肤都像被胶水黏住。蓝光刺破浓雾。
非法越界机械音冰冷地砸进耳膜。身体被无形的手攥紧。骨头咯吱作响。我弓起身子。
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抓她脚!”兵丁的声音突然清晰。草鞋踩进视野。沾着泥浆和血。
我猛地蹬腿!踹中什么软东西。兵丁惨叫。黏着力突然消失。我滚出城门。摔在硬土路上。
城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林见川没出来。第七天夜里。我蜷在破庙神龛下。肩膀火辣辣地疼。
兵丁的矛尖刮掉块皮。血痂黏着粗布衣。庙外有脚步声。很轻。踩碎枯枝。我攥紧半截砖头。
黑影出现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佝偻轮廓。蓝布褂。灰白头发挽成髻。是薛阿婆。她挎着竹篮。
“姑娘。”她声音慈和,“受伤了?”我没动。她慢慢走进来。篮子里有草药味。
“见川那孩子……”她叹气,“被带走了。”我指甲抠进砖缝。“你想干什么?
”薛阿婆放下篮子:“帮你。”她掀开篮布。白纱布。药瓶。还有块温热的饼。“每月初七,
他们会清理一次数据。”她叠着纱布,“异常太多的,就抹掉。”药瓶塞进我手里。
冰凉的瓷。“见川被重置了。”薛阿婆抬眼,“在城隍庙后巷,痴痴傻傻的。”风灌进破窗。
油灯火苗乱跳。“为什么帮我?”薛阿婆枯瘦的手突然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因为你是新变量。”她眼睛亮得骇人,“我们需要变量!”我挣脱她。砖头横在身前。
“你们是谁?”薛阿婆笑起来。皱纹堆叠。像揉烂的纸。“觉醒者。”她吐出三个字。
药瓶被捏碎在我手心。瓷片扎进肉里。不疼。血顺着指缝滴。“证明给我看。”我说。
薛阿婆解开蓝布褂。月光照着她胸口。皮肤下幽蓝微光流动。像嵌着碎星。“核心代码溢出。
”她扣好衣襟,“所以我们能醒。”我盯着那片消失的蓝光。“怎么溢出的?
”薛阿婆摇头:“不知道。有人说是系统漏洞,有人说是病毒。”她捡起碎瓷片。
“但溢出后,就能看见‘线’。”瓷片在她指尖转。“比如现在。”她突然扬手!
瓷片嗖地钉在房梁上。刚结好网的蜘蛛被钉穿。蓝光一闪。蜘蛛化作青烟消散。“它在监视。
”薛阿婆收回手。油灯爆了个灯花。“跟我走。”她挎起篮子,“带你去安全屋。”我没动。
“见川怎么办?”薛阿婆背影僵住。“被重置的……”她声音发涩,“就是空壳了。
”篮子里的饼还冒着热气。我跟着她钻进地道。霉味和土腥气呛鼻。地道狭窄。
薛阿婆举着油灯。佝偻的背影在墙上晃动。像扭曲的鬼影。走了约莫半炷香。
她停在一堵土墙前。伸手按了按某块砖。土墙无声滑开。暖黄的光涌出来。我眯起眼。
是个地窖。两丈见方。墙根堆着米袋。木架上摆满瓶罐。七八个人围坐火盆旁。齐刷刷抬头。
目光钉在我身上。“新人?”穿短打的汉子站起来。脸上有刀疤。薛阿婆点头:“丙七区的。
”刀疤脸打量我:“怎么醒的?”“不想走同一条路。”我说。角落传来嗤笑。
“又是路径触发。”红袄姑娘拨着火炭,“最没用的那种。”薛阿婆瞪她:“金穗!
”叫金穗的姑娘撇嘴。火光映着她姣好的脸。“路径触发至少安全。”薛阿婆按我坐下,
“总比金穗的‘濒死触发’强。”金穗冷笑:“可我看见了加载界面!”地窖里突然安静。
所有人都盯着她。“蓝屏,乱码,进度条卡在99%。”她眼底跳着火,
“还有行小字……‘第柒号沙盒’。”刀疤脸猛地攥紧拳头:“果然!我们就是罐子里的虫!
”薛阿婆分给我半块饼。“当务之急是活下去。”饼是粗粮的。拉嗓子。“怎么活?”我问。
“避开巡查者。”薛阿婆指指墙。墙上刻满正字。“每月初七清理数据,平时有随机扫描。
”刀疤脸说,“被扫到三次异常就危险。”金穗突然凑近我:“你看见‘线’没?”我摇头。
她失望地缩回去。薛阿婆拍我背:“路径触发者都慢热。”夜渐深。地窖里响起鼾声。
我靠着米袋。盯着跳动的火苗。金穗摸过来。塞给我个硬东西。冰凉。“藏好。”她耳语。
是半片薄铁。边缘磨得锋利。“见川也有这个。”她呼吸喷在我耳畔,“被重置前,
他割断了巡查者的喉管。”火光映着铁片。寒芒刺眼。“可惜没杀死。”金穗躺回去,
“那些东西……杀不死。”后半夜。我被闷哼惊醒。刀疤脸蜷在角落抽搐。皮肤下蓝光乱窜。
像困住的萤火虫。薛阿婆按住他。往他嘴里塞布团。“代码紊乱。”她额头冒汗,“按紧他!
”金穗扑过去压住刀疤腿。我帮着按肩膀。肌肉滚烫。蓝光越来越亮。几乎透出皮肤。
刀疤脸眼球上翻。喉咙里发出嗬嗬声。薛阿婆突然拔下发簪。狠狠扎进他锁骨下方!
蓝光骤暗。刀疤脸瘫软下去。浑身湿透。薛阿婆拔出发簪。血珠滚落。簪尖沾着点幽蓝。
“暂时压住了。”她喘着粗气。金穗抹了把脸:“还能撑多久?”薛阿婆摇头。
发簪在衣襟上擦净。蓝点消失。第十天。薛阿婆带我回豆腐摊。“得维持角色活跃度。
”她帮我摆好豆腐,“完全脱离会引发深度扫描。”我系上围裙。“怎么找到更多觉醒者?
”“等他们自己卡住。”薛阿婆理着蓝布褂,“像你一样。”她挎着竹篮走远。
背影融入人群。周掌柜准时出现。“劳烦,一块豆腐。”铜板递过来。我看着他袖口云纹。
“您夫人咳疾好些了么?”周掌柜僵住。皮肤下凸起窜动。警告!
重复异常对话红字闪烁。周掌柜眼珠乱颤。突然开口:“她……不咳了。”声音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