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县城的故事作文

发生在县城的故事作文

作者: 一颗生财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发生在县城的故事作文讲述主角建军铁柱的爱恨纠作者“一颗生财”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1993年的夏在豫北平原一个叫柳河的小县城闷热像一层湿透的粗紧紧裹着每一寸土午后的太阳白晃晃地悬烤得路边稀疏的杨树叶子打了卷蔫头耷柏油路面被晒软踩上去黏糊糊空气里蒸腾着尘土、汗水和晒蔫的野草混合的气县城主街两灰扑扑的国营商店橱窗里陈列着落满灰尘的商红砖墙上刷着褪色的标偶尔一辆拖着黑烟的拖拉机突突驶卷起一阵裹着热浪的尘李建军和李铁就住在...

2025-07-21 09:09:50

1993年的夏天,在豫北平原一个叫柳河的小县城里,闷热像一层湿透的粗布,

紧紧裹着每一寸土地。午后的太阳白晃晃地悬着,烤得路边稀疏的杨树叶子打了卷儿,

蔫头耷脑。柏油路面被晒软了,踩上去黏糊糊的,

空气里蒸腾着尘土、汗水和晒蔫的野草混合的气息。县城主街两旁,

灰扑扑的国营商店橱窗里陈列着落满灰尘的商品,红砖墙上刷着褪色的标语。

偶尔一辆拖着黑烟的拖拉机突突驶过,卷起一阵裹着热浪的尘土。李建军和李铁柱,

就住在这县城边缘一条狭窄胡同的最里头。三间红砖平房,一个小小的院子,

角落里堆着杂物和几捆干柴。屋里陈设简单,靠墙一张笨重的木桌,

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年画。两张单人床并排摆在里屋,中间只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

那是兄弟俩睡了十几年的地方。铁柱比建军小了三岁,建军是被收养的。铁柱刚出生时,

建军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只知道家里多了个皱巴巴的小东西,爹娘脸上整天挂着笑,

连带着对他这个收养来的儿子也和颜悦色了许多。铁柱到家后,

那点微薄的温情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迅速转移了。爹娘的视线、笑容、偶尔的好东西,

都绕着那个又白又胖的亲儿子转。建军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蒙了尘的灯泡。

但不知怎的,他对那个占据了他位置的“弟弟”,却怎么也恨不起来。铁柱长得虎头虎脑,

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像两粒浸在清水里的黑葡萄,追着他叫“哥”的时候,声音又脆又甜。

那脆生生的“哥”叫得时间长了,便成了扎在心底的一根刺,又疼又痒。

建军的心像是被那声“哥”拴住了,沉甸甸地坠着。爹娘的目光像探照灯,只追着铁柱转,

照得他这块角落越发幽暗。可铁柱那小子,偏偏爱往这幽暗里钻。他像条甩不脱的小尾巴,

摇摇晃晃地跟在后头,摔了跤,扁着嘴,眼泪在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打转,

伸着沾满泥巴的小手喊:“哥,疼!” 这声“疼”像根针,扎得建军心口一抽。

他认命地蹲下去,笨拙地拍拍那沾了土的裤子,把那个软乎乎的小身子背起来,

一步一步往家挪。铁柱热烘烘的小脸贴着他汗津津的脖子,鼻息喷在皮肤上,痒痒的。

建军皱着眉,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泡软了,沉甸甸的,又莫名地踏实。这种沉甸甸的踏实感,

很快化作了拳头上的青紫。铁柱在胡同口被几个半大小子堵住,

抢了他攥在手心的一块水果糖——那是爹娘偷偷塞给他的。铁柱的哭嚎像根烧红的铁丝,

猛地捅进建军的耳朵里。他正在院里劈柴,斧头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人已经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对方三个,比他高半个头。拳头砸在身上的闷响,

像沉重的麻袋落地。建军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裂开,血混着尘土淌下来,

咸腥味在嘴里弥漫。他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抢糖的领头小子,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崽,逮住机会就扑上去撕咬,直到对方捂着头骂骂咧咧地跑开。

他撑着墙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拉起还在抽噎的铁柱,哑着嗓子说:“走,回家。

”铁柱看着他哥肿起的颧骨和破裂的嘴角,眼泪掉得更凶了,小手紧紧攥着他哥沾血的衣角。

替铁柱挨揍,替铁柱扛雷,成了建军的家常便饭。

铁柱打坏了家里唯一一个印着红双喜的搪瓷脸盆,爹抄起笤帚疙瘩,眼看就要落在铁柱身上。

建军眼皮都没抬,一步跨过去,把吓得缩成一团的铁柱挡在身后,

闷声闷气地说:“我碰掉的。”笤帚疙瘩带着风声,结结实实地抽在他背上,火辣辣的疼。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感觉到身后那小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晚上,铁柱偷偷爬上他的床,

冰凉的小手摸索着伸进他的背心,轻轻碰触那些高高肿起的地方。黑暗中,

铁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哥,疼不?”建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瓮声瓮气地说:“睡你的觉。”可背上那小心翼翼的触摸,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竟奇异地压过了火辣辣的疼痛。日子在拳头、笤帚疙瘩和沉默的庇护中流淌过去。

铁柱抽条了,不再是个小豆丁,眉眼间有了少年的轮廓。建军则像院角那棵没人管的杨树,

沉默而迅速地拔高,肩膀变得宽厚,手臂上有了明显的肌肉线条。两张并排的单人床,

中间那条窄窄的过道,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一条无形的鸿沟。青春期像一场隐秘的风暴,

无声无息地席卷了这间小屋。清晨醒来,被窝里尴尬的湿濡和坚硬,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兄弟俩心慌意乱。他们不敢对视,沉默地穿衣、起床,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

以往睡前铁柱总要缠着建军讲几句闲话,现在却各自背对着,听着对方刻意压抑的呼吸,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窘迫。铁柱有了自己的秘密。

他不再像个尾巴似的跟着建军,放学后常常一个人溜出去,很晚才回来。

他弄了个带锁的小木匣子,宝贝似的藏在自己床铺最里头。建军看在眼里,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话也越来越少,

饭桌上只剩下爹娘絮叨的家长里短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兄弟俩像是被无形的墙隔开了,

偶尔目光碰在一起,也飞快地弹开,留下空气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那个改变一切的下午,

燥热依旧。建军从县城的建筑工地上下了工,一身汗水泥浆,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回到家,

屋里静悄悄的,爹娘大概出去串门了。他习惯性地走到里屋,想找件干净衣裳换。

铁柱那个宝贝的小木匣子,就搁在他自己床头的破木箱上。

平日那把小小的黄铜锁总是紧紧扣着,今天却敞开着,锁头歪在一边。肯定是铁柱走得急,

忘了锁。鬼使神差地,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好奇攫住了建军。他口干舌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泥塑,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终于,他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着,

一步步挪过去,手指颤抖着,掀开了那个小木匣的盖子。里面没有金银财宝,

只有一本卷了边的普通作业本,封皮上用蓝墨水写着“日记”两个字,字迹是铁柱的。

建军的手心全是汗,黏腻腻的。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得发痛。他拿起那本子,

手指僵硬地翻开。里面的字迹密密麻麻,有些潦草,有些用力得划破了纸张。

起初是一些零碎的小事,抱怨作业太难,讨厌某个老师,或者捡到了一块好看的石头。

但翻着翻着,建军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冰冷的铁钳狠狠夹住。

“……哥今天又在工地上扛了一天水泥包,回来的时候肩膀都磨红了。我给他倒了水,

他也没看我一眼。心里难受,像堵了块石头。”“他替我挨打那次,

爹的笤帚疙瘩抽在他背上,那声音我现在还记得。我躲在后面,看着他后背肿起来的包,

真想冲上去抱住他。可我不敢。”“晚上他睡着了,我偷偷看他。他的眉毛真浓,鼻梁也高,

嘴唇……我不敢看了。心砰砰跳,要炸开一样。”“胡同口的二狗说,男的喜欢男的,

是神经病,是变态,要被拉去枪毙的。我害怕死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梦里全是他。

醒来裤衩又湿了,我真该死!”“……哥,哥,哥。我是不是疯了?

我是不是变成爹娘嘴里说的那种‘二尾子’了?可我就是想你,想你离我近一点,

想你像小时候那样背着我……”“轰”的一声,建军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四肢百骸瞬间冻僵。

那些滚烫的字眼——“喜欢”、“抱住他”、“疯了”、“二尾子”——像烧红的钢针,

狠狠扎进他的眼睛,烫得他眼前发黑。他猛地合上日记本,像扔掉一块烧红的烙铁,

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铁柱……他弟弟……怎么会……怎么会对他有这种心思?!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他。他想起了饭桌上爹娘压低声音的议论,

说起县城东头老王家那个“不正常”的儿子,说那孩子是撞了邪,精神出了毛病,得治。

那些鄙夷又恐惧的眼神,那些指指点点的手指,瞬间全都指向了铁柱,

指向了日记本里那些惊心动魄的字句。是他!是他这个当哥的没带好头!

是他和铁柱睡一个屋,是他总护着他、背着他……是他把铁柱害成这样的!

是他让弟弟变成了爹娘口中那种“神经病”、“变态”!

一股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罪恶感像冰冷的淤泥,瞬间淹没了他。他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不能让铁柱继续这样下去!不能让他被人戳脊梁骨!离开,离得远远的,时间长了,

铁柱自然就忘了,就正常了!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建军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猛地扑向自己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旧帆布包,

那是他爹当年去省城背回来的。他手忙脚乱地把几件打着补丁的换洗衣服塞进去,动作粗暴,

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他不敢回头看一眼那张并排的床,

不敢去想铁柱回来发现他不见了会怎样。恐惧和一种自以为是的“拯救”念头紧紧攫住了他,

压倒了心底深处那一丝微弱的不舍和钝痛。他胡乱写完一张字条,压在堂屋的桌子上,

只说自己不想念书了,要去南方找活路。然后,他像逃离瘟疫现场一样,

背起那个单薄的帆布包,低着头,冲出了家门,冲进了柳河县午后白得刺眼的阳光里。

他甚至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一眼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院。他一路跑到县汽车站。

小小的车站里挤满了人,空气污浊,汗味、劣质烟味和长途汽车散发的柴油味混合在一起。

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长途车线路图,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他挤到售票窗口,

声音嘶哑:“去……去南边,最远的车,到哪?”售票员头也没抬:“郑州转,有去广州的。

”“广州!就广州!”他把兜里揉得皱巴巴的毛票全都掏出来,一股脑塞进窗口。

攥着那张薄薄的车票,他挤上了那辆开往郑州的、散发着浓重汽油味和汗臭的破旧长途汽车。

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车身剧烈地颠簸起来。他靠在肮脏油腻的车窗玻璃上,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灰扑扑的县城景象飞速倒退,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飞扬的尘土里。

一种巨大的虚脱感和深入骨髓的茫然席卷了他。他闭上眼,铁柱日记本上那些滚烫的字迹,

却像烧红的烙铁,在他紧闭的眼睑上反复灼烧。家里的反应平淡得近乎冷漠。

爹娘看着那张字条,娘叹了口气:“唉,走了也好。省点口粮,供柱子一个念书,也松快点。

”爹吧嗒着旱烟,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男娃嘛,出去闯闯也好。柱子,

你好好念你的书,别学你哥。”铁柱像被抽掉了魂,他冲进里屋,看到哥哥空荡荡的床铺,

那个小木匣子还敞开着放在箱子上。他扑过去,抓起那本日记,又猛地摔在床上,

像被烫到一样。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巨大的失落和被抛弃的愤怒瞬间吞噬了他。

他冲到院子里,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像受伤的小狼一样嘶吼了一声:“李建军——!

”声音在狭窄的胡同里回荡,带着绝望的尾音,最终消散在沉闷的空气里。没有回应。

只有邻居家传来的几声模糊的狗吠。他哥,那个从小护着他的哥,真的走了。从此,

再无音讯。只有那本摊开的日记,像一个无声的、巨大的嘲讽,躺在冰冷的床铺上。

十年光阴,足以冲刷掉太多东西。柳河县城的灰墙和尘土气息,

早已被南方潮湿闷热的空气所取代。2003年的广东,空气中弥漫着蓬勃又躁动的气息。

工厂林立的工业区,霓虹闪烁的夜市,操着各种口音的打工者,汇成一股汹涌的洪流。

建军在这洪流里挣扎沉浮了十年。他做过建筑小工,扛过包,睡过桥洞,尝尽了底层的艰辛。

后来在一个服装批发市场扛包时,遇到了同样从河南出来闯荡的老乡王强。王强脑子活络,

看出建军能吃苦、人实在,拉着他一起倒腾服装。从蹬着三轮车走街串巷,

到后来在批发市场租了个小小的档口。风里来雨里去,摸爬滚打,

竟也真让他们挣下了一点辛苦钱。日子宽裕了些,

建军身上那股被生活磨砺出的粗粝和沉默依旧,只是眼神深处,

多了些南方的精明和不易察觉的疲惫。十年间,他像刻意抹去一段不堪的记忆,

从未联系过家里,更未打听过铁柱的消息。那本日记带来的惊骇和随之逃离的负疚,

被他深埋心底,用繁重的劳作和南方的喧嚣死死压住。偶尔在深夜无人的出租屋里,

或是喝醉了酒,那本卷了边的日记和铁柱绝望的嘶吼才会不受控制地浮现,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又被他强行按下去。这天傍晚,建军刚从档口盘完货,

一身汗味地准备回出租屋。批发市场门口人头攒动,正是下工的高峰期。

一群刚下班的年轻工人涌出来,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建军下意识地避让。

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侧影猛地撞入他的视线——高挑的个子,

宽阔的肩膀,眉眼间依稀是铁柱的模样,却褪尽了少年的青涩,轮廓硬朗了许多,

带着一种沉静的书卷气。那人正和一个同伴说着什么,

侧脸的线条在夕阳余晖里显得格外清晰。建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肋骨生疼。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砂纸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是劳累过度?还是压抑太久的心魔作祟?他用力眨了眨眼,

定睛再看。没错!虽然十年未见,但那眉骨、那鼻梁、那抿着唇的倔强弧度……就是铁柱!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难以置信和深埋心底的恐慌的洪流,瞬间将他淹没。“铁柱?!

”一声嘶哑的呼喊终于冲破喉咙,带着十年风尘的粗粝和难以抑制的颤抖。

人群中的青年猛地顿住脚步,疑惑地转过头。

当他的目光聚焦在建军那张饱经风霜、写满激动和复杂的脸上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铁柱脸上的沉静瞬间碎裂,震惊、茫然、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像打翻的颜料盘,

在他眼中激烈地翻涌。他死死盯着建军,嘴唇微微翕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退去,只剩下兄弟俩隔着十年光阴和汹涌人潮,无声地对望。

铁柱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刀,锋利得能割开空气,里面翻涌着震惊、被时光沉淀的怨怼,

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复杂、几乎要将建军吞噬的东西。“哥?”铁柱的声音很低,

带着一种干涩的沙哑,像砂纸摩擦过木头。这个称呼,隔了十年冰冷的时光,

猝不及防地砸在两人之间。“柱子!真是你!”建军猛地回过神,

巨大的狂喜暂时压倒了心底那丝隐秘的恐慌。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铁柱的胳膊。

触手的感觉不再是记忆里少年单薄的骨骼,而是结实有力的肌肉,带着成年男子的分量。

这陌生的触感让建军心头一震,随即又被重逢的激动淹没。“好小子!长这么高了!结实了!

”他用力拍着铁柱的背,声音洪亮,试图驱散那瞬间的陌生感和自己心底的慌乱,“走走走!

哥请你下馆子!好好喝一顿!”他不由分说,拉着还有些怔忡的铁柱,挤出喧闹的人群。

饭馆是街边常见的潮汕大排档,塑料桌椅,油腻的地面,

空气中充斥着爆炒的油烟和劣质啤酒的味道。建军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大多是肉菜,

还要了几瓶冰镇的珠江啤酒。他不停地给铁柱夹菜,倒酒,嘴里絮絮叨叨:“快吃!

瞧你瘦的!……爹娘身体咋样?”他的热情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夸张的补偿意味,

眼神却总有些飘忽,不敢在铁柱脸上停留太久。铁柱显得很沉默。他端起酒杯,默默地喝着。

啤酒冰凉的泡沫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翻腾的灼热。十年杳无音信,

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横亘在眼前。他抬眼,目光锐利地扫过建军脸上被岁月刻下的风霜,

扫过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领口有些松垮的廉价T恤,

还有他眼中那份刻意营造的、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某种更深的东西。铁柱的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只是简短地回答着建军的问题:“爹娘还行。”“考上了大学,

想趁暑假来这边打工赚学费。”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别人的事,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那双眼睛深处,却像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好!好!考上大学了!出息!

”建军听到“大学”两个字,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灌下一大口啤酒,

冰凉的液体似乎也无法浇熄他心头的躁动。十年了,铁柱长大了,

考上了大学……他应该“正常”了吧?

那个日记本……那个可怕的念头……应该早就被时间冲淡了吧?一个近乎偏执的念头,

借着酒劲,在他混沌的脑子里疯狂滋长。他得帮帮弟弟!彻底地,一劳永逸地!“走!

哥带你去开开眼!”建军猛地站起来,动作有些摇晃,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亢奋。

他不由分说地拉起铁柱,结账出门。夏夜的湿热扑面而来,霓虹灯将街道渲染得光怪陆离。

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一个名字:“‘金皇后’夜总会!”“金皇后”的招牌俗艳地闪烁着,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从厚重的门帘后汹涌而出。门口站着穿着暴露、妆容浓艳的女人。

铁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眉头紧紧锁住:“哥,来这地方干嘛?”“听哥的!

让你见识见识!”建军不由分说地把他拽了进去。里面光线昏暗迷离,镭射灯球疯狂旋转,

刺眼的彩色光斑切割着弥漫的烟雾。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像重锤敲打着心脏,

空气里混杂着浓烈的香水味、烟酒味和汗味。建军显然是熟客,

熟稔地跟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亮背头的男人低语了几句,塞过去几张钞票,

又朝铁柱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男人心领神会,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儿,

一个穿着银色亮片吊带短裙、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端着两杯酒,

踩着细高跟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她身上廉价的香水味浓得呛人。

女孩径直走到铁柱身边坐下,半边身子几乎贴了上去,声音又软又腻:“帅哥,第一次来呀?

我陪你喝一杯?”铁柱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他猛地往旁边一躲,

避开那具贴上来的温热身体,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倏地射向建军。那目光里,是震惊,

是难以置信,是瞬间被点燃的、压抑了十年的滔天怒火!“李建军!”铁柱的声音不高,

却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的痛楚和暴怒,“你什么意思?!

”建军被那目光刺得一缩,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但那个固执的念头还在支撑着他。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带着一种近乎愚蠢的、自以为是的急切:“柱子!哥是为你好!

男人嘛,总得……总得经历这个!有了第一次,就……就都正常了!

”他刻意加重了“正常”两个字,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铁柱的眼睛。“正常?

”铁柱猛地站起来,动作大得带翻了桌上的酒杯。暗红色的液体泼洒出来,像血。

他死死盯着建军,胸膛剧烈起伏,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

翻涌着受伤的野兽般的疯狂和被至亲之人彻底背叛的绝望。十年的杳无音信,

十年的思念煎熬,十年的自我怀疑和痛苦挣扎,在这一刻,被这荒唐的一幕彻底引爆!

“你他妈懂什么叫正常?!”他嘶吼着,声音压过了震耳的音乐,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决绝。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铁柱猛地探身,一把抓住建军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

像铁钳一样,捏得建军腕骨生疼。铁柱不再看那个浓妆艳抹的小姐,

也不再看周围惊愕的客人,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拖着踉跄的建军,

在昏暗闪烁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中横冲直撞,目标明确地冲向洗手间那扇污迹斑斑的门!

“砰!”一声巨响,隔间薄薄的门板被铁柱粗暴地踹开又弹回。

狭窄的空间里瞬间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劣质香精和隐约的尿臊味混合的难闻气味。

头顶惨白的节能灯管滋滋作响,投下冰冷的光线。铁柱反手用力一甩,

建军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瓷砖墙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一阵翻腾,酒意彻底醒了。

“你他妈……”建军的惊呼被堵了回去。铁柱像一头发疯的困兽,眼底一片赤红,

燃烧着十年积压的怨愤、委屈和一种近乎毁灭的绝望。他根本不给建军任何反应的机会,

借着残留的酒劲和那股冲破一切桎梏的蛮力,猛地扑了上去!一只手狠狠按住建军的肩膀,

把他死死钉在墙上,另一只手粗暴地卡住建军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然后,

那张带着浓烈酒气的、滚烫的、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嘴唇,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狠绝,

狠狠地撞上了建军的嘴唇!这不是吻。是撞击,是撕咬,是宣泄,是惩罚!

剧烈的疼痛瞬间从唇上炸开。建军闷哼一声,尝到了浓烈的铁锈味——是血。

铁柱的牙齿毫不留情地磕破了他的唇瓣。他本能地挣扎,

想推开压在身上的这具滚烫而愤怒的身体。但铁柱的力气大得惊人,像一座喷发的火山,

用全身的重量和十年的怨愤将他死死压制。那笨拙、凶狠、带着血腥味的啃噬,

像烙铁一样烫在建军的唇上,也烫在他尘封的心底。铁柱急促而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

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呜咽。混乱中,铁柱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唇死死抵着他,

破碎而压抑的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石子砸在建军心上:“李建军……你混蛋……你跑什么?!

十年……整整十年……”“我他妈……我他妈喜欢的从来就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你懂不懂?

!”“从小……从小就是!

替我打架……替我挨打……你背我回家……那时候……那时候我就……”“你以为我是什么?

!你把我当什么?!找个女人?……就能把我‘治好’?你把我当疯子?!当神经病?!

”那滚烫的、带着血腥味和酒气的唇舌,那破碎的、字字泣血的控诉,像一把生锈的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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